“你是誰?”
站在她不遠處的那個少年輕聲問道。
她眼中的那個少年,穿著青色的衣衫,踏著藏藍色的靴子,腰間系著白色的玉帶,發髻高懸。站在午后的暖陽里,嘴角噙著溫柔的微笑。
“你是誰?”
少年見她不作答,只是呆呆地望著他,復又問了一句。
她被少年驚醒,張了張嘴,十分努力地想要回答,卻始終發不出一絲聲音,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用手輕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桃花。
“你是說,你叫桃花?你不能說話嗎?”少年見狀說。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又用手指了指少年。
“你是在問我叫什么名字嗎?我叫玄華。你從哪里來的?”少年笑著問。
她只是一直搖頭,沒有別的動作。
少年心想這個姑娘一定是迷路到這里的,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也不放心,便說:跟我走吧,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就住在附近。見她點頭答應,便在前面帶路,回頭笑著說,
“跟我來吧,快來。”
她便跟在他的身后,望著他的背影,沒來由的又一股安心的感覺。
不多時,便來到了三間木屋之前,屋前還有一座小院,那木屋雖是在這偏僻的桃林,卻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集眾多能工巧匠之能。
“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馬上就要科考了,母親怕我分心,便把我打發至此,安心讀書。”
少年看了看身邊這美若天仙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又說:
“你迷路到這里,又不知道家在哪里,不如在你家人來找你之前,就住在這里吧,也好和我做個伴,怎么樣?”
這時少女從木屋上收回目光,看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這木屋嗎?這是我太爺爺和太奶奶的故居,他們生前雖多半和爺爺奶奶同住,但每年都會回到這個桃林,住上一兩個月。還有這片桃林,這片桃林可是太爺爺為太奶奶種的。兩位老人臨終還留下遺訓,命我玄式后人一定要好好照看這片桃林,修繕這座木屋。”
少年滿懷艷羨地說,目光從木屋轉向少女,去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全神貫注地端詳著自己的臉,不由笑著說: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兒嗎?你還真是怪。”
“對了,還有一架太爺爺太奶奶留下的秋千,今天時間不夠了,明天我架起來給你玩。”
突然一陣烏云滾滾而來,不時便下起了雨來。
“來快進屋,下大了。”說著拉起她的手向屋中跑去。進到屋中,少年松開手,拿起一邊的干布,就開始為她擦拭發上的雨珠,擦完又為她擦拭衣服,擦完正要為自己擦拭,不料她竟一把拿過,學著他的樣子,為他擦拭,此時少年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愿打斷她。
“這個季節,天氣真是奇怪。一會兒艷陽高照,一會兒大雨傾盆。還好我們剛好回來,要不就要淋成落湯雞了。”說到這里,少年心中竟有些竊喜。
見她笨拙地為自己擦衣許久,不禁心疼。
“好了,不擦了,都干了,給我,我把它晾到隔壁。”說著便從她的玉手中接過,看了她一眼,徑直去了隔壁。
她一時無事,便在屋中端詳四周陳設,看到桌上靜靜地躺著一本書,便伸手拿起,卻又看不懂,這時恰好,玄華端著一盤糕點,一盤水果進來,見她拿著書,眼露苦悶,連忙放下手中之物,關切地說到:
“怎么了?”
她見他進來,連忙把書往他懷里送,見他接了,還一臉期待。
“是讓我讀嗎?”
見她一邊點頭,一邊眼神又更加期待,便知她的意思了。
“好,我給你讀,聽著啊。”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怎么樣?”
聽他問,她一邊點頭,一邊喜笑顏開,忽悠緊鎖雙眉,小嘴嘟起,又指了指書。
“好,繼續讀。”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
屋內讀書聲裊裊,屋外大雨傾盆,似是兩個世界。
此后,小院忽然熱鬧了起來。
少年郎讀書,少女有時跟在屁股后面,小嘴一張一合,似振振有詞;有時蕩著秋千,微笑著注視著少年。
有時兩人在院中嬉戲打鬧。
...
如此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