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如水波四射的曙光彌漫了雪國的天際,御醫(yī)館的房間被雪照的一片耀眼的白。
元魚果的眼簾波動,腰背被這硬板床咯的一陣酸痛,多么想念他柔軟的床,那香餅色的床墊,拱形按摩的枕頭,都是楚夢姿親手為他選的。
每當他累了,總是會有一雙溫柔手給他捶肩揉背,楚夢姿的那雙手比按摩椅都好用,他忍不住小小的懷念了一下。
想象中那張溫柔手消失了,出現(xiàn)了一雙硬如鐵鉗般的手,帶著一種將他的耳朵擰掉的趨勢,吼叫:“剛來御醫(yī)館就學會偷懶了,都什么時辰了還不趕緊起床?”。
從小到大,只有老媽擰過他的耳朵,這個老人妖真是可惡,疼的元魚果恨不得踹他一腳。
“馬婆婆,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太難看了,如果你愿意溫柔一點,喜歡你的人或許還能更多一點。”
“閉嘴!敢來教訓我!”馬婆婆那雙眼珠子瞪的銅鈴大,鬢角上的紅花顫抖,活脫脫一副容嬤嬤形象。
“有話好好說,請您老先放下貴手。”
“說誰老呢?”
“馬婆婆,您一點也不老,看起來比二十歲大不了多少。”
“油嘴滑舌,趕緊起來。”在糖衣炮彈下馬婆婆松開了手。
“馬婆婆,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啊?”
“換上衣服跟我來!”馬婆婆瞪了他一眼,背著手走了出去。
什么情況?元魚果一臉懵懂的望了望旁邊的哈小寶,對方打著哈欠說道:“老妖婆出動準沒好事,小心為妙。”
元魚果一層層穿上醫(yī)館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就像粽子一樣厚,走出了門。
寒氣撲鼻而來,一陣刺骨的寒冷,他輕哈一口氣,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結成了冰。
他被面前的畫面迷亂了視線,蹲在冰天雪地里的馬婆婆,正在哈著凍僵的手洗東西,在她的身邊下放著幾個大盆,里面有一大堆的床單被罩等衣物。
一大早就洗這么多東西真是不容易,而且還得手洗!想不到馬婆婆還有勤勞樸實的一面,從他身上看到了勞動人民的本色,他那張馬臉也瞬間變得樸實起來。
“辛苦了馬婆婆,您真是勤快,給您老點個贊。”
近距離,他發(fā)現(xiàn)馬婆婆正在冒著熱氣的水中擰著毛巾,而后翹著露著青筋的手指擦拭她那張老馬臉,針對褶子的地方擦拭的小心翼翼,擠眉弄眼了好幾個節(jié)拍,而后拿出香粉撲在上面。
原來,老妖精就是這樣煉成的,元魚果吹起了口哨為她伴奏。
“元魚果,你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把這些床單洗了。”
這下元魚果徹底驚呆了,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讓他洗床單?半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一個醫(yī)者,你一個宿管,你竟然讓我這雙治病救人的寶貴手去洗床單?”
“每個來御醫(yī)管的新人,都必須從底層做起,這樣根基才打的牢固。如果你想盡快完成任務,現(xiàn)在就趕緊動手。”馬婆婆那張涂著香粉的臉抽抽了兩下,聲音尖銳。
雖然忍無可忍,元魚果的氣度也保持良好,他心平氣和的拿起旁邊的一根木棍,在雪上猛力一劃,立即激蕩起一陣雪花飛揚。
“底層做起是吧?這就是底層做起。”
“把床單洗了!”
“這個工作不歸我。”
“這是沙館長的安排,他可是女王的親戚,你敢違抗他的命令就只有死路一條。”
元魚果笑著轉(zhuǎn)過身,緩緩走到大盆旁邊,拎起木桶往大盆里倒水,用手在里面攪和了幾下,然后猛然將里面的床單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你去告訴沙館長,床單我洗完了,任務我也完成了。”
“你......元魚果,你就不怕和沙館長作對的下場嗎?”馬婆婆的聲音尖銳,血紅的嘴唇就像一只肥嘟嘟的肉蟲,在不斷的抖動著。
“老人妖,看你年紀也小了,還打扮這么花哨做什么啊?想去勾搭沙明礫嗎?”
“太過分了!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教訓好,我就不是馬婆婆。”
馬婆婆從腰上抽出一條兩米多長的鞭子,先是在地上抽打了一下,頓時雪花四濺,一副很壯觀的樣子。
然后第二鞭朝著元魚果抽了過去,他一個閃身躲過,拿起地上的一條床單對著馬婆婆蓋過去,她腳底一滑,尖叫一聲倒在地上。
“呦馬婆婆您沒事吧?地上那么涼,您老非要躺地上睡覺做什么啊?來來來,我給你點溫暖。”
元魚果又拿起一件床單蓋在她身上,緊接著第二件,第三件......絕對不讓這個老人妖留有喘息的空閑。
“元魚果,你個大混蛋,竟敢這樣捉弄老娘,看老娘不把你剁成肉醬?”圍在床單里面的馬婆婆抓狂的大叫,他越是掙扎就把自己纏繞的越緊。
“馬婆婆,地上涼,快起來啊,去房間里暖和去。來人啊!緊急情況哈小寶,馬婆婆犯羊角風了,趕緊幫我把她送到醫(yī)館診治!”
“馬婆婆,您這是怎么了?馬婆婆,您千萬不能死啊,您老要是死了,誰來照顧我們啊?”哈小寶笑的兩個腮幫子直抽抽,又一次笑出了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