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檸檬的身影斷斷續續的。

“我突然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葉日天看著檸檬那一會長一會扁的身影，理智的沒有讓自己笑出來。

盡管檸檬未必會介意，但葉日天卻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而破壞自己和檸檬之間的交情。

“哦！”

檸檬應和了一聲，繼續做著他該做的事情。

“我的直覺通常都是很靈驗的，所以我現在有些不安?！?

葉日天很嚴肅的說著。

“靈驗？”

檸檬點了點頭，似乎很認真的在回應葉日天。

“我是認真的，檸檬，你知道嗎？每次當我看到那片被染上了黑暗的天空之時，都會感受到一種仿佛隨時會跌入深淵的錯覺?！?

葉日天認真的說著。

檸檬點了點頭，隨后似乎從周圍憑空拿出來了一個看不出顏色的柱形探測器。

“你也許應該往好的方面多想想。比如，也許那不是錯覺呢？上與下可不是用來描述空間的標準方式。”

檸檬從身旁拿出了一個工具箱，大量的工具展開，隨著檸檬的意志，完成對這個探測器的解析工作。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

葉日天壓抑著自己內心之中的不安。

“多想想總是有意義的，就比如這個探測器，能夠幫助我了解一下這個宇宙曾經的文明分布情況。”

檸檬向著葉日天展示著這個探測器的內部結構。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文明認為黑洞內部可以存在高等文明，但從這個探測器的技術水平上來看，這大概是一個差不多掌握了大部分關鍵的物質技術的文明，至少這個探測器仍舊保持著自身的質量，而沒有像其它物質一樣，所有的質量被黑洞聚合。”

檸檬解釋著，葉日天依舊顯得很焦躁。

“不過可惜，這個文明應該沒有回收進入黑洞之內的探測器的能力，所以有相當一部分極為重要的數據沒能被回收，不然的話，或許能夠發展的更加迅速一點也說不定呢！“

“那么，現在這個文明怎么樣了呢？“

葉日天好奇的詢問著。

“距離探測器的投放已經過去二十億年了，八成已經滅亡了吧？”

檸檬平靜的說著。

“這樣?。俊?

葉日天不出所料的松了口氣。

“看來這個宇宙對于文明并不是很友好的樣子，過濾機制太過于嚴苛了，誕生真正的高等文明的幾率并不高?！?

檸檬將已經完成了解析的探測器重新組裝好，并留下一段信息之后，重新丟回到黑洞內部。

“高等文明很難誕生嗎？”

葉日天問了一句，他不是很清楚檸檬口中的高等文明到底是以什么為判定標準的。

“難倒是不難，真正困難的是高等文明要怎么延續下去的問題?！?

檸檬回答著。

“只要能夠在同一時代發展出在物質能量信息三個層面上的一些關鍵技術，就可以看做是一個高等文明了，不過因為這三個層面之間的差異與不可分割性，大部分高等文明都會遇到大量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比如最開始發展出信息層面技術的那個文明，就因為一點點意外，整個文明都塌縮到了信息層面上，造成很嚴重的污染。”

檸檬并不會對這種沒什么水平的問題感到厭煩，對于檸檬而言，孜孜不倦的求知者總比好逸惡勞，只會依靠外掛的廢材好的多。

“污染?“

葉日天對于這個詞產生了一點興趣。

“準確的來講，是因為信息層面上的異常而導致的錯誤的信息傳遞，表現形式就是將原本有序表達的信息變得無序且混亂，并會使大部分生命產生具有傳染性的異化，不過好在那個文明還有人躲過了一劫，并研制出了一種可以通過信息層面進行傳遞的疫苗，對大部分世界進行接種，這次災難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檸檬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并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

即便現在那個文明已經徹底毀滅了，連僅剩的幸存者也已經徹底消亡了，但是有關那個文明的信息依舊具有著極高的危險性與傳染性。

“這樣嗎？那我可以知道一些更加詳細的信息嗎？“

葉日天明知道那樣會很危險，但是好奇心仍舊在驅使著他進行這種冒險。

“疫苗的某個截面是無害的，這個你應該可以接受和理解。在信息層面上的傳遞可以分為兩種，一種關聯性，一種是干涉性，當然，還有在這兩種之外，處于認知之外的其他方式，在這里就不多做考慮了。

疫苗的原理就是將這些被污染的信息在傳遞的過程之中進行扭曲，以達到一個無害化的目的。

首先，疫苗會破壞世界內部的一部分信息的關聯性，并用被疫苗偽裝的信息替換掉原本的信息，接著，疫苗會散步大量的，可以中和那些污染的信息進行擴散性傳遞，這樣就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

之后，疫苗會不斷的扭曲被感染的生命向外傳遞出來的污染信息，使其達到一個大部分生命可以接受，又能避免被二次傳染的程度，讓后將這部分信息作為最終的免疫體，更新到這個物種的基因之中。

這樣，就完成了一個物種的全部生命的疫苗接種?！?

檸檬簡略的說著，省略了大量的關鍵步驟與，那接種過程的殘忍。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大概就是用無害的信息來占位置，避免被有害的信息感染?“

葉日天疑惑的詢問著。

“差不多就是這個原理，不過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稀釋感染源，并將感染源逐步轉化為無害的信息?！?

檸檬收好了重新打包好的工具箱，繼續在一片扭曲之中尋找著什么。

“那么更具體一點的手段呢？“

葉日天下意識的追問著，他真的對這種程度的技術很好奇，即便不能了解到真正的細節與實現方式，但能夠知道一下原理，也算是不錯的收獲。

“大概就是根據文明內部的習俗，信息編制一個合理的，扭曲了部分關系的故事，然后根據信息層面的某些關鍵要素，進行加工，將這個故事作為外殼，將完成了客制化的疫苗嵌套進去，然后將這個故事傳遞開來，之后就是等待疫苗奏效，收拾一下殘局就行了?！?

檸檬的身形突然之間被拉伸成了一個刺眼的螺旋型。

“奇怪，和推算出的位置不符?！?

檸檬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似乎受到了極強的干擾，一陣強光閃過，葉日天失去了和檸檬之間的信息交互。

葉日天下意識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有些悶熱的空氣令葉日天稍感不適。

太陽還沒出來，不過葉日天已經沒了睡意。

懶得洗澡的葉日天抹了把臉就穿好衣服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門，迎來了銀河一號詫異的目光。

“哈哈!你起得這么早?。俊?

葉日天給銀河一號倒了一杯咖啡，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紙杯裝的咖啡略微有些燙手。

“提督，這是你要的數據?！?

銀河一號將一份寫滿了大量數據，已經裝訂好了的文件遞給葉日天。

“提督難道是對現有的核武器感覺威力不足嗎？不過提督，要想加大殺傷范圍的話，根據和平號提交的建議，多發射幾枚會更加節約資源?！?

銀河一號平靜的說著。

“嗯，勞你費心了，要不要我一會給你放半天假?不過得等那些傳奇艦娘出征之后的?！?

葉日天有些尷尬的笑著，他沒想到銀河一號居然真的熬了一整夜。

“如果有什么想法需要大量計算力的幫助的話，提督可以隨時叫我。“

銀河一號平靜的說著，隨后將雙手放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稍稍的休息了一會。

葉日天下意識的四處打量了一會，隨后收回視線，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這份文件上。

和平號發射出的核武的威力范圍有些異常，葉日天試著尋找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以前曾經看到過一份核武的具體數據，包括具體的威力，有效半徑，最遠殺傷半徑，后續處理等。

只要對數據進行一些簡單的處理，和銀河一號收集到的數據進行一下對比與分析，就可以得出一些差異，來判斷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不想落下什么把柄的葉日天并沒有在紙上進行驗算，反而是選擇了在腦子中進行具體的運算。

葉日天從一旁的文件之中找到了關于艦娘們所受到加成的具體模型的文件，開始進行具體的對比。

轉眼間，太陽升了起來。

葉日天有些疑惑的放下手中的文件，腦子里感受到了陣陣的疼痛。

檸檬提供的強化藥劑，效果顯然比葉日天想象之中的還要好的多。

葉日天拿起了筆，猶豫了一會，還是在文件上的一些數據上畫上了幾個問號。

“時間到了，提督?！?

銀河一號從桌子上起來，臉上掛著的紅印令她的氣質變得稍許柔和起來。

“怎么了?提督?‘

銀河一號看到了葉日天那注視著自己臉龐的視線，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