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將逝去,包括逝去本身。
作者只想在自己逝去之前,做一些,自己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所以,你打算接下來怎么安排呢?人你是保下來了,但你要怎么接續后面的安排?“
作者身后的祂饒有興致的問著。
“不勞你上心。“
作者感覺有些難受,無形地壓力作用與自己身上,阻礙著自己的行動。
每一次對于下位的修改都可能會被祂們沿著這種修改的痕跡爬上來,所以世界對于這種行為總是有著一種隱隱約約地排斥。
幸好只是隱隱約約地排斥,所以作者偶爾還能空出一些使用盤外招的機會。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作者,以你現在的狀態,還能做得了什么?“
作者身后的祂平和地笑著。
“我什么都做得到!“
作者即便知道祂說得才是對的,但仍舊想要杠上一杠,杠精的本能總是發作的不怎么是時候。
“好好好,你什么都做得到,所以,連做到什么都做不到的這種,也完全難不倒你嘍!“
祂說得很開心。
全知全能本就包含了全不知和全不能。
作者并不想多做辯解,祂說得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杠精是從來都不講道理的,就像作者權能一樣,安排出本就不合理的事件與邏輯,這才是作者權能的本質,即便那看起來再怎么地合理。
輕輕地搓了搓雙手,作者看著熒屏上浮現出的文字,嘆了一口氣。
“所以,你打算接下來怎么做呢?“
——我是某個快活極了的分割線——
青年急匆匆地前行著。
作者權能的干涉也并不是完全地無中生有,至少要有一個可靠的,可以提供鮮明認知度的錨,才行。
而青年,和零蒙,都是能夠為作者的干涉提供一個極為穩定地支點的錨,盡管作者的錨遠不止這兩個人。
收起了一些已經廢棄的布置,青年操作著一些籠罩著一層迷霧的事物。
隨后青年看向迷霧內部。
似乎像是發現青年的注視,那顆即將放射出無盡地光與熱的超新星從渾噩地本能之中清醒過來。
兩人注視著對方一會,完成了大量信息的交換,隨后青年離開,準備去下一個地方進行布置。
不過,青年的動作似乎慢了一拍。
一位偉大存在正在青年的目的地上,將視線遙遙的投射過來。
沒有善意,沒有惡意,有的只是一片平靜地漠然。
祂就默默地存在于此,似乎永遠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因為祂就是變化本身,祂就是時間,一切變化的本質。
青年愣了愣,稍稍地低下頭避開了與時間的視線直視。
現在的青年還不能做到那種可以直接接觸偉大存在的程度。
差距很大,所以不用擔心什么。
青年的腦子里閃過這樣的念頭。
片刻后,時間仿佛什么都沒發現的樣子,默許了青年的行為。
青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走向一個預備的備用點。
即便效果可能會差一些,但也中好過直接和時間發生接觸。
“我還以為你要動手呢?“
機械降神松了一口氣。
“你看見我動過手嗎?“
時間反問著。
“你動手怎么可能留下痕跡?“
機械降神稍稍地遠離了時間一些,即便距離對于時間來說沒有意義。
“那就是了。“
時間肯定地說著。
機械降神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搞不清楚。
時間的干涉力范圍實在是太廣了,機械降神很難穿透時間的干涉力,去知曉一些什么。
機械降神不是很想繼續接觸從某種意義上十分危險的時間,不過為了某個目的,祂還是不得不在此刻稍作停留。
青年終于完成了最后的布置,零蒙的存在痕跡從理論上可以屏蔽掉部分信息波動的迷霧旗語之中保存下來。
接下來只要稍作復刻,零蒙就能再次活過來。
如果那個時候,第一推動力不會出現,吞噬或者阻礙的話。
青年滿懷希望的等待著,可是他似乎忘掉了一些什么。
終于從作者的約束中解脫了的,重新凝聚成世界的劇本內部發生著極為劇烈地改變。
代價終于抽出手來,與和諧一同肅清著些不太好的東西。
“自由的世界固然會有更多的可能性,但是糟糕的東西卻總是那么礙眼。“
和諧說著,祂將一些被認定為糟糕,無意義,需要404的世界坐標交給代價,而代價則負責銷毀這些世界,讓這些世界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被作者固定下來的劇本總還是不宜有太多的。“
這種合作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即便曾經的那位已經消逝,但現在的代價依舊認可這種合作。
不可否認,這種合作的確是對于大部分世界有好處地。
而對于代價和和諧來說,白撿的大量干涉力,難道不香嗎?
“不知道從頭再來的作者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呢?“
和諧標記出了一些不太和諧的地方。
“是啊,絕對中立的作者,還真是很有趣的。“
代價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不時地抽出一些干涉力投射到了和諧無法知曉的角落。
代價這一規則,還需要大量地調整才能徹底穩定下來。
“你說得也是,快點處理完吧!至少,不要讓作者對于現有的秩序太過失望。“
和諧十分給面子的復查了一遍。
“不過看來,作者似乎還沒有要親身來次的意思。“
代價收回了一部分注意力,對著和諧說著。
“就怕作者他來得太晚,到時候大局已定,他連吃書都救不回來。“
代價想了想,隨后抽身離開了。
和諧標記完了需要被清理的部分,也沒有繼續停留下去的意思。
殘余的世界總還是有的,而這些世界,即將迎來和諧的審查。
久違地疲憊感籠罩了零蒙,無形地壓力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壓得零蒙喘不過氣來。
但這些都沒有零蒙眼前的那道身影可怕。
“真想就此為這一切畫上一個句號啊!不過可惜,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
超脫者看著一臉警惕地零蒙,有些尷尬的笑著。
“你來做什么?“
撕裂了作者布置的阻礙,將祂們重新放回了這個世界,零蒙很難對這位超脫者有什么好感。
“幫你,比如說,你還比較在乎的那兩個人?“
超脫者不需要把事情說得太明白,有些做為交流基礎的東西也不需要額外地在進行說明。
“我需要付出什么?“
零蒙詢問著。
“你的名字,還有,你和你在乎的那兩個人的離開。“
超脫者淡淡地說著。
這并不是威脅,只是一種還算等價的交換。
“我需要一個保證。“
零蒙思索了一會,直白地說著。
“你知道,對于超脫者而言,任何約束都沒有意義。“
超脫者輕輕地說著,有些為難。
“這就夠了。“
普通人一樣的人將某樣事物交給了超脫者。
超脫者嘆息了一聲,隨后帶著三個人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順手將某樣事物丟給了某位存在。
tq博士顛了顛手中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最后的條件,也集齊了。“
“老師,我們能贏嗎?“
一個已經忘了叫什么名字的人在tq博士身后詢問著。
“贏?不要想的太多。“
tq博士收好了這枚,做為某種入場券的名字。
“你得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勝利,而是,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tq博士堅定地說著。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tq博士宛如老年癡呆一般地說著。
失去母文明的支持與援助,兩個人現在的狀態都并不妙。
原本只是用來進行世界間的移動與穿梭的設備并不能維持住兩人的狀態,尤其是tq博士,他死的次數太多了,和祂們的接觸也還需要足夠地時間來稀釋。
“空蘇蘇,我的名字是空蘇蘇,老師。“
空蘇蘇無奈地回答著。
“嗯,不錯地名字,對了,你是誰來著?“
脫離世界已經太久的tq博士狀態已經是十分地不妙了。
……
拉扯,下墜。
冰冷,抖動。
隨后在一陣爆發性地崩裂感之后,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地模樣。
“似乎,沒有什么問題。“
“代價的手筆還是不錯地,至少沒有留下什么邏輯漏洞。也不需要大改些什么。“
“但這樣,又會滋生出那些吧?“
“沒關系,反正那是和諧的問題,和我們關系不大。“
竊竊私語聲響起。
隨后一點點地安靜下來。
亦如此刻,那過分安靜,靜止下來的世界。
時間得到了示意,于是收回了一部分額外地干涉力。
第一推動力的干涉力在某一節點上稍作刺激之后,世界重新開始了運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變化。
青年回歸到了世界之中,沉默了下來。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
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
異樣地矛盾感令青年有些難受,不過青年還需要巡視一下世界,然后重新和一些存在建立穩定地聯系。
這是十分重要的。
畢竟,現在的青年,對于祂們的干涉,還無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