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晴朗地一天。

吃過了早飯，零蒙提著昨天織好的圍巾，在門口等待著。

不多時，一輛四四方方規(guī)整的很的房車從不遠處悄無聲息地駛來。

“零蒙大人，我家主人令我前來帶路。“

精致地人偶從駕駛位上下來，行了一禮，無神的瑪瑙色眼睛里，沒有一絲光芒。

零蒙將手中的圍巾遞給人偶。

“給你家主人的禮物，在此稍待。“

人偶木然地接過，在一旁仿如死物一般地呆立著。

希兒和尼亞似乎終于收拾好了的樣子，各自提著行李箱，背著挎包，從樓上走下來。

“零蒙先生，希兒準備好了!“

穿著純白色的連衣裙，帶著一頂大大地純白色遮陽帽，青春活力洋溢出來的希兒走到零蒙身旁。一打眼就瞧見了和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人偶。

“這位是?“

尼亞嘖嘖稱奇，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像人偶的人。

“諸位大人不必在意，我只是前來引路的人偶而已。“

人偶行禮，隨后接過兩人的行李，放置好。

“上車吧!“零蒙打開后排座椅的門，希兒和尼亞對于人偶有些好奇，不過或許是因為某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兩人并不想接近看起來冷冰冰的人偶。

零蒙坐在希兒身側(cè)，關(guān)上了門。

房車無聲無息地啟動了，平穩(wěn)地仿佛靜止一般，只有窗外飛逝地景物才能令人認知道此刻是在運動之中的事實。

“零蒙先生，這個，真的是人偶?“

希兒趴在零蒙的肩膀上，對著零蒙的耳朵輕輕地吹著氣。

“對，它們是古代遺留下來的煉金學(xué)造物，暫且由我的一個老朋友維護著，雖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損毀了不少，不過剩下的還是能夠勉強運行的。“

零蒙先生并不怎么避諱人偶的樣子。

“它們沒有主觀意識，所以不受到保護，大概可以近似地看為一種比較接近人形的生物機器人。“

零蒙舉了個栗子。

尼亞似乎很感興趣。

“那么她們都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尼亞湊過來詢問著。

“不是她們，而是它們，這點你需要記住。“

零蒙強調(diào)了一句。

“按照輸入的知識與思考模式，它們可以近似地替代人類延續(xù)人類文明。“

零蒙極為嚴肅地說著。

“嗯?它們，擁有創(chuàng)造力?“

希兒發(fā)現(xiàn)了華點。

“人類的創(chuàng)造力來自于對于已知的排列組合，并在這些排列組合之中進行有目的的篩選，它們在一定的程度上，也能做到這一點，不過因為始終不能誕生主觀意識的緣故，它們終究還是無法真正替代人類。“

零蒙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即便從物理結(jié)構(gòu)而言，它們就是人類，和人類一模一樣的人類。“

希兒感覺細思恐極，不過尼亞卻想到了什么奇特的地方。

“那豈不是說，它們可以像人類一樣繁殖?“

尼亞的腦洞令希兒想到了一些很奇怪地東西。

“如果它們的運氣足夠好，的確可以，不過因為它們的基礎(chǔ)建立在不自然的人為調(diào)控上，所以在制造新個體的時候需要大規(guī)模地人為調(diào)控與修正來保證它們不會因為基礎(chǔ)上的矛盾而崩潰。“

零蒙舉了個栗子。

“比如說基礎(chǔ)模板供給雙方分別持有用于穩(wěn)定自身能量傳遞的受體a，以及用于使能量傳遞崩潰的毒素生產(chǎn)的受體a反，在自然結(jié)合的情況下會有很大幾率因為雙方模板不匹配而崩潰。“

尼亞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那為什么不通過自然選擇來得到一個集合了兩個模板優(yōu)點的模板呢?“

希兒提出了疑問。

“大概，是因為成本問題吧？或者說是，技術(shù)問題?“

尼亞猜測著。

“畢竟煉金術(shù)什么的，不是虛構(gòu)，就是已經(jīng)失傳了吧？“

尼亞不負責任的猜測著。

“不，只是在現(xiàn)在的這個時代里，煉金術(shù)已經(jīng)失效了而已，所以對于這些還能維持運作的人偶，我的那個老朋友才那么感興趣。“

零蒙看著尼亞的小腦瓜，壓下心中想要盤一盤的沖動。

“失效?那就是煉金術(shù)真的曾經(jīng)存在過唄!那什么真理之門是不是真的要等價交換啊！“

尼亞來了興致。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擠出時間去看番的，但是零蒙還是做出了回答。

“真理之門是個概念，并非是實際存在，而等價交換本就涉及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價值的判定取決于主觀意識的判斷，而非客觀上的屬性。“

零蒙按照他說知道的部分告知著尼亞。

“因為價值這個概念實際上人類文明發(fā)展之中所提出的，一種度量，所以借由人類的主觀意識也可以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涉，這就是賢者之石，借由主觀意識對于價值的判定而扭曲現(xiàn)實的一種手段，也是煉金術(shù)的基礎(chǔ)，等價交換。“

零蒙指了指人偶。

“而賢者之石就是這煉金術(shù)的基礎(chǔ)，無法繞過的基礎(chǔ)，不過目前剩下的賢者之石都只能保存于人偶之中，一旦試圖窺視其原理，就會自毀，簡直就像科技黑箱一樣，難以破解。“

“可是那樣不會產(chǎn)生額外地做功嗎？“

尼亞刨根問底。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沒有。因為宇宙中質(zhì)能總量應(yīng)該是個不變的定值，而這一點從煉金術(shù)還能使用的時代到現(xiàn)在，從未發(fā)生過改變。“

零蒙回答著，只是答案不是很令尼亞滿意。

“諸位大人，到站了，我家主人正在前方等著諸位。“

人偶打開車門，前方是一處被冰涼的鋼鐵圍墻所包圍的，一處別墅。

一個穿著不太板整的，大概是漢服一類的極為復(fù)雜地衣服的妙齡少女正在門前和她的衣服較勁。

“呦!零蒙，你還活著啊！自從你在意識層面突然消失，我還以為你終于突然暴斃了呢！怎么今天有這閑心上我這來蹭飯?“

雖然穿著不甚整齊，但是那種仿佛高高在上的氣勢卻令一旁地人偶忍不住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這位是夏姬。“

零蒙介紹了一下，卡了殼，隨后示意夏姬自己介紹一下自己。

“兩位小妹妹，我是夏姬，一個沒什么名氣的歷史學(xué)家，如果哪天你們有興趣玩考古，來找姐姐便好，放心，正規(guī)考古隊，可以叫來警察護航的那種。“

夏姬拉了拉她那隨時都可能原地解體的華服。

雖然很久以前經(jīng)常穿，但是時間久了，夏姬也有點忘了這玩意的穿法。

“你這衣服挺別致的，是什么新鮮地潮流嗎?“

零蒙詢問了一句。

“呵呵。“

夏姬冷笑著，瞪了零蒙一眼。

“還不是突然聽聞您老人家要來，小女子還不是得著急忙慌地換上祭服，好好地招待您老人家?“

夏姬陰陽怪氣的說著，隨后轉(zhuǎn)身帶路。

別說，雖然穿法不對，但似乎看起來還不錯地樣子。

就是，可能有些熱。

希兒感覺到了威脅，拉住了零蒙的手。

不知為何，零蒙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令希兒極為熟悉地灼熱。

坐電梯往地下。

過了好一會，電梯才停止下降。

映入希兒眼簾的，仿佛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零蒙你大概是不需要我來帶路吧？我先帶兩位小妹妹去換身衣裳，你先去祭壇等著吧!“

夏姬急匆匆地帶著希兒和尼亞離開了。

零蒙瞇了瞇眼睛，轉(zhuǎn)身前往祭壇。

仿佛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不知名的發(fā)光體仿佛太陽一般照亮黑暗地地下。

帶著自然芳香的微風拂過希兒的臉龐。

“極為古樸典雅的建筑物按照獨特地韻味排列著，這據(jù)說是個能夠令人靜心凝神的陣勢。“

希兒聽著夏姬的叨叨，不過此刻希兒和尼亞正在更衣室里幫助夏姬換上祭服。

華麗且唯美的祭服飽含著歷史沉淀的氣息。

就是有點過于繁雜了。

夏姬按照模糊的記憶和希兒與尼亞商量了好一會，卻總是套不對。

不過夏姬那改良過后的身材倒是很吸引希兒，或者說還不肯放棄的尼亞。

“可惜，近些年那些物種滅絕的差不多了，不然若是你們來參加山海祭的話，或許還能有些希望。“

夏姬將長發(fā)梳理好，雖然祭服穿得依舊不對，不過貌似面上是看不出來了。

希兒和尼亞也像模像樣地套上了一套大概是訂做的古裝，可以直接套在外面不用考慮那么多的那種。

“山海祭?和山海經(jīng)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希兒問了一嘴。

“山海祭大概就是以前的人聯(lián)對于人類文明的附屬種族進行梳理，對于新技術(shù)的更新與換代。“

夏姬覺得這個說法不是很好理解。

“就是決定滅絕某個物種，淘汰或封鎖某件技術(shù)，之后，大家互相交換一下信息，順便把決定滅絕的物種擺上餐桌試試好不好吃。“

夏姬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殘酷之意。

“比如說能干涉光的燭九陰，又比如說是能夠誕生自我意識的作戰(zhàn)兵器——刑天。“

夏姬笑著解釋著。

“而山海經(jīng)就是記錄山海祭的殘篇之一。大概相當于是現(xiàn)在的禮薄吧？“

夏姬感覺介紹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