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昀實在是擔心趙曉緒。

他的眼中閃過落寞，縱然她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可他還是想竭盡全力，挽留住她，為她做很多很多事情。

趙曉緒低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身軀微微有些瑟縮。

聞昀的心下意識地縮緊，仿佛窒息一般。

他終于忍不住開口。

“經理，請問發(fā)生了什么。”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聞昀轉過了頭。那是一個對他來說極其具有吸引力的女子，他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覺得渾身血液沸騰，他便渾身一僵。

他第一次唾棄自己，究竟是自己過于膚淺，見色起意，還是她過于迷人。

他很快回過神來，那女子對她的吸引來得極其詭異，似乎是從一開始就存在的，只是他下意識地忽略了。

裴宴眉眼彎彎，臉上有酒醉后的微紅，她突然開始笑起來，笑聲不大，只是在無意識得發(fā)出意味不明的笑聲，旁人自然看得一頭霧水。

趙曉緒抬起了頭，沒有吭聲，眼神緊盯著裴宴。她似乎明白了，一團迷霧卻橫在眼前，探不清虛實。

裴宴突然轉向趙曉緒，眼神逐漸開始變得濕漉漉的，本來有些攻擊性的無官，在這一刻，如同小鹿一般純潔無辜。

趙曉緒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驚慌，她往聞昀的方向挪了一步，裴宴的表現讓她有些害怕。聞昀皺著眉，不明所以。

一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在地，在這格外空曠安靜的地方，淚水擊上瓷磚，泠泠作響。

“我累了。”

“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我挺開心的，替你們開心，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你是個很好的姑娘。”

“沒有了我的阻隔，你們一定會很開心的在一起吧。”

“果然，我和他不合適。”

“祝你們幸福。”

“告訴他，我們結束了。”

裴宴的聲音一開始還是平靜的，直到后來，語氣中的哭腔怎么都掩飾不住，她逐漸有些精神崩潰了，臉上顯露出悲痛與迷茫。

在職場上不知混跡了多少年的經理，早已經是人精了。他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其中必定有什么故事，但他不能問，也不敢問。

而趙曉緒呆住了，這一切都無比明確得指向了她和牧嶼。

不需要懷疑了。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切言語都如此蒼白，她此時只剩下沉默。

極致的安靜化作兇猛的巨獸，把她們吞噬，隱隱的抽泣聲化為利刃，插入二人的心口，天旋地轉的世界中，早已經分不清了事物，趙曉緒抬起了頭，她的眼淚也順著臉頰留了下來。她不知她為何也會如此悲傷，但悲傷吞沒了一切，眼淚越積越多，如同兇猛的洪水爆發(fā)出來。

聞昀也明白了一切，全場只剩下那個一臉懵逼的經理，依然保持著那和藹的微笑，看著眾人。

“發(fā)生了什么？”外面突然變得喧鬧，隨著大門打開的聲音，一個身影先是緩緩走近，接著極速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