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嗎這個在地下土里瘋狂吶喊的人，不是……你們殺死的嗎！
玄不菲面上不動聲色，內心瘋狂吶喊。喂，你有沒有想到這一點啊，喂！
所以呢，所以你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個好人？
玄不菲簡直驚呆了。
再有，我們評價一個人就不以你做了什么事，而單純以容貌而言。
那么……
你不但長著一張反派臉，說話也像是反派，做事也像是反派。除了你高喊著“我不是反派”“我不是反派”之外，再沒有一點地方不是反派了。
而現在你竟然告訴我，你，不是反派？
這無異于我看了一本xx的貼身高手之后你告訴我這是純愛。
我水人二代都不認可你啊喂。
玄不菲心中提高了警惕，這馬瑞明顯已經和常人的價值觀有了極大的偏差，別看他現在一副對自己很欣賞的樣子，可……真要是為自己設計一場意外，那也是白死。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自己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意外。
所以玄不菲集中了精神，意圖從馬瑞的言語中學習到更多“藝術”的技巧，增加一些自保之力。
然而重頭戲來了。
馬瑞說完了自己的事情，開始講起別人的事情。
他們的圈子里一共四個人，馬瑞提到的自然不是布魯斯就是杰克。
現在他講的是杰克。
馬瑞本不是愛多嘴嚼舌的人，也許在“知己”面前，馬瑞就特別愿意分享。
“杰克這個人啊，他不行的，其實我們早就想把他踢出去，只是呢，害怕他反手舉報我們，現在想想，為了自己的安全，索性還是讓他閉嘴的好，然而我們都知道什么人的嘴巴最嚴實，所以那天我對杰克說，要不你自己來？”
話題又轉到了杰克這里。
自己來什么？當然是自己做掉自己。
玄不菲有注意到，其實杰克相當于馬瑞三人事業的一個轉折點。
前面三個人是一起行動的，后面呢，后面就是馬瑞和布魯斯兩個人，壓根就不帶杰克玩了。
難怪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如此詭異，沒給玄不菲太多思考時間，馬瑞繼續講述三人恩斷義絕的全過程。
現在講述杰克事情的馬瑞，還是一個錢馬瑞，而不是神馬瑞。
所謂錢馬瑞，就是做事只為錢的……馬瑞。
“嘿，你們聊什么呢？”
躲在屋子里半天的杰克按捺不住寂寞跑了出來。
他一直都非常舔馬瑞，這點不用感覺，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顯然他對于馬瑞的“智計”非常佩服以及敬畏。
“沒你的事，回你屋子去。”馬瑞不耐煩的沖杰克一揮手。
杰克哦了一聲，輕輕的帶上了自己屋子的門。
玄不菲：“……”
這幾天的相處當中，杰克一直支使玄不菲做一些事情，比如帶飯，帶飯，帶飯。玄不菲以為他是一個關鍵人物，暫且容忍了他，沒想到……他是如此的卑微。
算了。玄不菲將目光放回到馬瑞身上。
錢馬瑞如是說道：
“我們這一行呢，還講究一個無論身份，杰克這個人呢，又有點惻隱之心，總想著幫助目標照顧目標的老婆。”
“有時人家要求的是一家人整整齊齊，這就壞了我們幾次生意，為了確保我們死神來了百分百的成功率，這幾次我們冒險將委托人也給干掉了。”
玄不菲心說原來你們百分百的成功率是這么來的啊。
難怪了，業界精英保持第一的秘密就在這。
厲害。
馬瑞不無嘲諷的說道：“杰克就是一個廢物，女人不過是低級趣味，竟然能夠沉迷其中，呵。”
“就像我們接到的委托一樣，不同的委托也是分等級的，很久之前，我們就嘗試過將最簡單的委托分給杰克，這個廢物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說他了，不菲，你知道哪種委托是我們最喜歡的嗎。當然，之前我們是這樣覺得，現在的我們可是升華了的！”馬瑞的眼神中飽含著期待，露出像是“快回答，我就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樣”的期待表情。
“不錯，正是騙保！”
玄不菲：“……”
不錯，挺好的，你都學會自己搶答了。
玄不菲遞給馬瑞一個鼓勵的表情，微笑不語。
成長了的馬瑞繼續道：“尤其是殺害自家老人騙保這回事，人家給的報酬更加豐厚，雖然人家可能不在意這點錢，但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能多賺點當然想著多賺一點了。”
“但那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要收掉應得的報酬，我們才不管你什么父慈子孝，姊妹情深，愛恨情仇。
“收錢，做事，就這么簡單。”
“所以你說這個世界多可怕，你只有殺親人才能騙保，陌生人都不會傷害你，親人卻會。”
“但，還是那句話，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沒意義的事情，就不要做，我們只要做一件事，完成了拿到錢，就這么簡單！有人給了錢，所以，你非死不可。”
馬瑞的口吻像是在教導玄不菲。
馬瑞忽然向玄不菲伸出了手：“玄不菲，我當你是我們徒弟了。”
“不是朋友嗎？”玄不菲沒有多余的動作。
“呵……”馬瑞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
玄不菲知道馬瑞前后相反的話是怎么個意思。
也許他覺得前半段只是為了錢的自己拿不上臺面，就先和自己講了藝術家一般鋤強扶弱的自己。
之前他做事自然是拿錢辦事，后來看到的事情多了之后就不再只是為了錢，人一旦不是為了錢，就會覺得自己做什么事情是為了升華，他就覺得自己升格了，要為自己披上一張正義的表皮。
這是在三人恩斷義絕之后他才領悟到這一點，恩斷義絕之前他就是簡單的拿錢收人頭。
然而您所謂的光輝，所謂的升華呢？果然，這種反派所說的話就像是放屁一樣，完全就是下一句便反駁了自己之前所說的話。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杰克做的這是什么破咖啡？”馬瑞皺起眉頭，將剩下的咖啡倒掉，笑著對玄不菲道：“有時間請你喝我親手沖的咖啡。”
玄不菲僵硬的露出一個笑容，呵呵呵……
俺，寧愿喝彪老板的咖啡。
告別了馬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