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睢宗并未去細聽下邊的談話,正在蓄勢的他聚精會神的看著頭上那離他越來越近的白鳥。一個避讓閃過那鋒銳的利爪撲擊,夏睢宗第一時間揮出長劍,知曉大鳥的目標是馬匹的他一式索魂刺便安排上了。漆黑的內勁纏繞住白鳥的雙爪,只在夏睢宗一個拉扯之下,兩支利爪被迫合一。暫時受挫的白鳥一個振翅便再度飛向空中,并未給予夏睢宗使出第二種劍技的時間,其余一些平砍,對于現在的夏睢宗來說,想要傷害到它,還有些差距。
就在白鳥振翅上拉的時候,馬車在崖道上一個急轉軋中一個大石頭,夏睢宗被這突如其來的顛簸振飛到了空中。抓準時機的白鳥白鳥利爪一收,夏睢宗手中長劍便跌落崖底。
唳!!!
白鳥止住上拉態勢,強行下墜,雙爪勾住兩匹拉車的馬,只強力煽動那巨大的羽翼便讓馬車逐漸懸空。
來不及懊惱的夏睢宗雙掌一合,碎巖裂地掌的勁力驀的浮現于手心,一式朝天。肉眼可見的沖擊沿著白鳥的腹部朝著那高高豎起的冠翎涌去,那巨大的震動即使以白鳥那超常的體質也無法消受,急忙松開雙爪,逃也似的向空中飛離了。
只是受驚的戰馬再也找不準步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蓋聶拉著天明與月兒飛身而出,蓉姑娘亦不外如是。
“宗先生。”蓋聶喊了一聲,一把備用長劍飛射而出。
“抱歉,沒能完全將其攔截。”接過長劍的夏睢宗拔劍四望:“追兵已至啊,只是不知道何處還有那鳥羽符,真是防不勝防。”
“不可能啊,早在鏡湖醫莊的時候就找遍了。難道是在我們身上?我采藥回來時身上被下了這種符咒?”蓉姑娘私下里摸索著。
“月兒?”天明看著月兒那逐漸迷茫眼神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嗯?”眾人皆回頭。
夏睢宗立馬出聲詢問:“不是沒有看到過穿紅衣的女子么?”
“最近沒看到過,之前可是見到了好多面呢。”山路上傳來一個媚意入骨的聲音:“不是嗎,燕國的小公主。”
“難道火媚術不需要媒介就能迷惑人心了嗎?”夏睢宗有些不解,之前下的暗示還好說,后續的啟動是因為什么?難道是赤練的火媚術已達到這般境地了么。
“不知道,所以更要小心了,注意別看她的眼睛。”蓋聶在一旁沉聲說道。
無數蛇類沿著路徑盤沿而上,一股濃郁的毒香開始慢慢的散發。
“捂住口鼻!”想到什么的夏睢宗撕扯下衣物將口鼻掩住:“蓉姑娘,這里也只有你有破解火媚術的可能,請盡快壓制月兒所中的術,這里我和蓋先生會擋住的。”
“哦?你的蓋先生還能發揮出幾成功力呢。”赤練捂嘴笑著。
“抱歉,宗先生,我還是接受不了你所說的話,我更相信我看到的。”月兒眸光通紅,看著夏睢宗平靜的說著。
“唉。”道行十分年輕的夏睢宗并沒有想到這一層,只能說在思路上被限制住了:“那只有我來擋了。”
“是衛莊派你來找我的吧。”蓋聶左手一揮,暫時攔住了想要出手的夏睢宗。
“他對蓋聶先生掛念很久了,一直想和你見面,但苦于蓋聶先生總是回避。這次多虧了公主殿下的安排,才有這樣難得的機會。”赤練的雙目瞄向月兒:“可我看公主殿下的心中似乎對這殺父仇人沒有這么痛恨了呢,難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呵,這就不牢你費心了。”已不被蓋聶攔著的夏睢宗莽進蛇陣:“蓉姑娘,快替他們解毒。”
“先拿下了你才能好好和他們聊聊了。”頗有些惱怒的赤練口中發出急促的聲響,地上的群蛇兇狠起來,皆盡向著夏睢宗撲去,暗藏蛇陣中的是赤練那包裹著鮮紅色內氣的鏈劍。
“哼!”以櫻落斬護身的夏睢宗發出了不屑的聲音:“蒼狼王的狼群實在太重,我的功法無法抵擋,但你這輕飄飄的蛇群能對我起多大作用呢。”數不清的蛇類撲來又飛離,在空中碎裂四散。
“不需要對你有什么作用,只要對他們有作用不就行了嗎。”赤練并沒有生氣,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越過夏睢宗,看向他背后的蓋聶眾人。
“木大木大木大。”嘴里發出不明所以的聲音的夏睢宗蓄勢已成:“拜拜了您吶。”
赤練一愣,隨即大怒。藏于蛇陣中的鏈劍終不像之前那般只是牽制,凌厲的劍刃開始盤旋欲要將夏睢宗纏繞。
只聽夏睢宗怒喝一聲:“食我十二層功力啦!碎巖裂地!”狂暴的內勁隨著夏睢宗的右掌擊中的土地中心,一股腦的涌入地下。肉眼可見的紋路自肉掌向四周蔓延,周身氣場瘋狂下壓,方圓五米范圍內的大地仿佛被重錘擊中,凹下半寸有余。原本待在此地的蛇群無不被壓成肉泥,那盤旋的鏈劍亦無法動彈。
“嘭,嘭嘭,嘭嘭嘭。”這是巖石碎裂的聲音,夏睢宗早已跳出此地,與天明一同扶著蓋聶向前走去。
那一整塊的山路皆盡崩碎,無數的石子向著下端的赤練滾動而去。極速后退離開破損路面的赤練,看著眼前那幾十米被破壞的路段,收回了鏈劍。
“蓉姑娘。”只過了一個坡道,眾人就看到迎面趕來的班大師:“我聽到了爆炸的聲音,是怎么了嗎?”
“流沙的人就在后邊,趕快帶我們離開。”蓉姑娘有些急切。
班大師面色一變,引著眾人來到機關鳥所在,眾人上了機關鳥便直上青天。
另一處,衛莊來到了此處。
“想不到他們中間的這人功力竟如此深厚。”赤練有些可惜的朝著衛莊說道。
“呵,這人也是我們流沙的老相識了。”衛莊勾起嘴角:“只可惜那個暗手用不上了。”
“這人是我們流沙的老相識嗎,怎么我不知道。”赤練嘴角略微嘟起。
“當初是白鳳與他接觸,他所提供的消息太過重要,而你那時候還未回來,不知道他也是正常。”衛莊的笑意逐漸變冷:“當初他徑自消失在咸陽城中,我還以為沒有機會見識他一面了,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他。看來,無雙與蒼狼的死亡與他有關了。”
“當初他只習武一年便能從我手下逃脫,如今過去了好幾年,想必更是厲害了。”一襲白衣的白鳳以足尖輕點于綠葉之上,身形筆直。
衛莊看了一眼前邊的崩壞路段:“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被稱為天外魔境,墨家最神秘的要塞,機關城。”
“按照計劃行事。”頓了一下,衛莊接著說道:“有把握嗎。”
“無礙。”輕輕一點,白鳳身形便被極速飛來的白鳥接去。
話轉機關鳥上,被蓉姑娘救治之后清醒過來的月兒,臉頰微紅的躲避著夏睢宗那詢問的眼神,自覺的從袖中抽出鳥羽符,任憑它隨風飄落。
“月兒,你怎么會拿著這鳥毛啊!”天明心緒受到了沖擊。
“天明,我本是燕國的公主,曾親眼目睹手持淵虹劍的人擊殺了我的父親。”月兒雙目一紅,淚珠欲落:“縱使宗先生曾說過些開導我的話,然而未曾親眼見過,我無法釋懷啊。”
蓋聶從懷中掏出一串項鏈,遞到月兒眼前:“我到你們住的地方去找過,人們告訴我你們已經搬走了,也沒有人知道你們到底去了哪里。”他眺望遠方,語音有些懷念:“看得出,他十分愛你們母女,這是他最后的心愿。”
“是他狠心的離開了我們,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月兒音帶哭腔。
“是的,他自己也是這么說的。你的父親許諾過,要讓你們過上幸福安樂的日子,但由于刺秦計劃的失敗,唉。”
“刺秦計劃?”
“是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計劃。從這個計劃的開始,被醞釀出來的第一刻起,就注定了很多人的命運。”
旁邊的夏睢宗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這個刺秦計劃,也曾經改變了他階下囚或是開場暴斃的命運。他走到一邊,不再去聽他們下面的議論。
眺望遠處,可以看到極速飛馳而來的俊鷹。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想來白鳳也快到了,最后這一戰生死,便是檢驗在這個世界修煉的成果了。
天明突然拉了拉夏睢宗的袖子:“怪大叔,鬼谷派是不是最厲害的門派啊。”
“哦?”夏睢宗回過頭來:“最厲害倒不一定,但一定是每代人數最少的。”說完這番話,他繼而看向了月兒:“月兒,若想證實我所說的話,私下見一面墨家巨子吧,時間也許不多了。”
“諸位!”夏睢宗一個抱拳:“有幸與諸位度過這一段時間,在下欲要與天王白鳳驗證一身所學,此番之后便不再與諸位同行了。”
“怪大叔?”天明有些急了:“你不和我們一起了嗎!?”
“有緣會再會的。”他看向班大師:“青銅開口,要問公輸,可得注意了。那么,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