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撞墻洗冤
- 文武狀元郎
- 雙江小智
- 3069字
- 2019-12-10 09:19:00
黑衣人的聲音很輕很柔,與冷冰冰配合在一起,本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但牧江絲毫感覺不到怪異,就像這黑衣人的聲音本該如此一樣。
不過……他看著眼前那還未解開的牢鎖,臉色不由地有些古怪,現在的劫獄犯都這么業余的嗎?好歹你把牢門的鎖打開,然后再叫我跟你走吧。
“這位劫獄犯……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先把眼前這把鎖打開呢。”
牧江管不了劫獄犯小姐這個稱呼有多么變扭,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這位女俠簡單地介紹一下劫獄流程。
“啰嗦。”
那黑衣人輕輕瞥了他一眼,持著長劍的單手微甩,隨著一道嗡鳴聲過后,那在牧江眼里堅硬無比的牢鎖便是應聲而斷,掉落在地。
牧江呆呆地看著已經逐漸打開的牢門,除了在他的幻想世界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么驚人的力量。
他的視線從牢門轉移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那僅有小樹苗般粗細的胳膊,竟然蘊藏著這等可怕力量。
“還不快出來,等會兒就要被人發現了。”那黑衣人皺了皺眉頭。
牧江回過了神,他剛剛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黑衣人的眉毛竟然這么美。
很快他就發現,原來這個黑衣人是追求做事效率的。
牧江只是被她的力量驚得呆了片刻,就不知道黑衣人小姐是從哪兒取出一條白色的輕紗,直接從其腰間飛射而出,把他的腰部纏住。
牧江沒有反應過來,黑衣人卻將其猛地一帶,他就順勢朝著后者飛撲了過去。
牧江很怕自己會撞到她,不過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只見那黑衣人單手將其接住,然后拖著他的衣領就往外逃去。
救人的時機很重要,尤其是劫獄救人的時機更重要。
整個牢房安全系數很低,又只有一名獄卒,此時正值深夜,那獄卒被打昏了之后,就沒人通風報信,況且黑衣人的武功看起來也很高強的樣子,至少手臂上的力量不錯。
他們這算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都在幫他們,他們何愁沒法逃獄?
可看著黑衣人著急的模樣,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點。
好在牧江意識到了這點,他好心地提醒黑衣人:“這位劫獄犯小姐,如今已入深夜,那僅有的一名獄卒又被你打昏,連老天都在幫我們,你為什么不能停下來,讓我好好走路呢?”
“不必麻煩。”黑衣人似乎不喜歡多言,只有四個字作為回答。
牧江很無奈,但是作為一個有尊嚴的好宅男,他決定誓死維護自己的利益:“其實這一點也不麻煩,你只要不再抓著我的衣領,放我落地正常走路就行。”
“你害怕了。”
黑衣人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斷,牧江卻覺得這個判斷有失公正,任何一個正常宅男,被人提著在各家屋頂迅速輕點飛躍,身體都會下意識地發顫好吧。
牧江向來喜歡維護自己的利益,既然不是自己心里害怕了,他就必須堅決否認:“沒有。”
“你的褲子都濕了。”黑衣人用事實還擊。
黑衣人都說到這里了,牧江就忍不住用惡狠狠的眼神看向她,咬著牙說道:“你還說,要不是你突然劫獄闖了進來,我的褲子怎么會濕呢?”
話剛說完,牧江就愣住了,他好像表達錯誤了,這話不就和黑衣人剛剛說的是同一個意思嘛。
很顯然,黑衣人也意識到了,不過她只是淡淡地道:“我聞到了,是酒。”
牧江擔心自己再這么聊下去,他該有自閉癥了,更重要的是,他很想趕緊下去,他開始懷念雙腳落地的踏實感了。
“劫獄犯小姐,先不管你是怎么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還能在屋頂上如履平地,而且還能看到我的褲子濕了。”牧江說道,“重要的是,你現在的做法,讓我很沒安全感。”
黑衣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聒噪。”
牧江覺得自己和她是真的有交流障礙,人的正常反應,怎么就成聒噪了?
不過當他忽然有了踏實的落地感之后,牧江第一次有了對某一個人以后要感恩戴德的想法。
“這回踏實多了。”牧江雙腳在地面上狠狠跺了跺,不禁感嘆道。
黑衣人依舊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快走吧,船只就在前面,那個船家我已經交代好了,你待會兒直接坐上船離開,不要再回來了。”
牧江從沒想過,逃獄這種事也能讓他碰上,不過誰讓他遇到了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作者,只會讓他賣慘。
賣慘就賣慘,他現在擔憂的反倒是以后的生活。
說好聽一點就是換一個名字,重新生活。
說難聽一點就是凄慘無比的逃亡生活,而且隨時還可能被抓回來,到時可就不僅僅只是宮刑那么簡單了。
現在是什么時代他不清楚,這里的法律他更是一無所知,不過逃獄這種事情,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一件后果非常嚴重的事情。
接下來的選擇,就是作者給他的終極選擇,那是他的終身大事。
牧江很猶豫,或者說,他在面對自己接下來的十字路口的時候,產生了一些迷茫。
他若是現在離去,按照黑衣人所說的,去河邊找船家,他可能真的會被船家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至少暫時是安全的,不過以后就只能畏畏縮縮地當一個小人了。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人,小到就算只是一般的平民找他麻煩,他都只能認栽。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他會當場被人五馬分尸,畢竟眼前這個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來路,他都不清楚。
這么一想,牧江頓時覺得,擺在自己面前的另一條路,那就是康莊大道。
牧江很肯定,自己已經有了正確的選擇,他頓住腳步,看向黑衣人:“劫獄犯小姐。”
“首先,我不叫劫獄犯。”黑衣人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牧江,說道,“其次,你若再不走,我就只能讓你在屋頂多待會兒。”
一聽到屋頂,牧江就覺得自己的好宅男形象可能會被毀掉,他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行,到屋頂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到屋頂去的。”
“那就走。”黑衣人的黛眉微皺,冷冷說道。
牧江依舊搖頭,雖然黑衣人的聲音很輕很柔,讓他忍不住想多聽會兒,可這冷冰冰的態度,直接把他推了開來,這讓他更加覺得,選擇回歸牢房,那是很正確的決定。
看著黑衣人的黛眉皺得更深,牧江覺得很有必要解釋一下:“這位劫……小姐。”
“我不姓劫。”
“那你姓什么?”
“我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再到屋頂體驗一下了。”
“停。”看著黑衣人就要做出那甩出輕紗的動作,牧江忙說道,“我覺得作為一個有理想的青年,就不應該做出逃獄這種有損后半輩子幸福生活的事來。”
“你想說什么?”黑衣人那美麗的黛眉輕輕挑了挑,牧江見此,便立馬意識到這位來路不明的黑衣女俠,已經不耐煩了。
牧江是一個很愛惜自己生命的人,像那種在各家屋頂飛躍的事情,完全不適合他,所以他很男人的快速做出了抉擇:“既然我沒做什么對不起良心的事情,我為什么要逃獄?
就算頂在我褲襠上的是一把閹割刀,我也不能逃獄,我什么都沒做,不能因為這一次的逃獄,讓我一輩子都背上罵名。”
黑衣人微愣,一對黛眉逐漸舒緩,片刻之后,才點頭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這次倒是牧江愣了一下,這黑衣人不按常理出牌啊,至少做做樣子,勸他兩句,他也許還會改變主意呢。
心里的怨言歸怨言,牧江有了自己的選擇,就不會真的隨意改變,況且這還是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
當黑衣人抓著他的衣領,迅速躍上房頂的時候,牧江只能緊緊盯著自己的衣領,祈求古代的衣服沒有那么脆弱,不會承受不住他那瘦弱的體格。
好在整個過程有驚無險,才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又回到了那間安全系數極低的牢獄。
牢獄還是那間牢獄,獄卒還是那個獄卒,依舊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牧江有點羨慕獄卒,被人打暈了還能睡得這么香,不像他,剛剛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艱難地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黑衣人走了,走的不聲不響,悄悄地來,輕輕地走,不帶走一絲聲響。
牧江走進自己的牢房,關好牢門,在等待以后只能蹲著小便的同時,不禁有些感慨。
才一夜的時間,他就經歷了這么多,作者可真會折騰人,作為小說的領銜主演,也不至于這么累吧。
就這么發了會兒待,牧江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老頭,他手中拿著一張干凈的紙,平鋪在地面,然后從黑暗之中取來一柄匕首,對著手腕就是一刀下去。
鮮血傾灑而出,濺在了白紙之上,那白紙逐漸出現兩個字------洗冤。
牧江的雙眼一亮,剛剛的血腥畫面瞬息湮滅。
“苦肉計,以血洗冤。”牧江低聲呢喃,“那我就模仿你,來個撞墻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