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突巴耳加音煉星記(22)
- 諸神遠離的黑夜
- Oink
- 1954字
- 2020-02-25 09:30:00
我要死了。
這是吳銘此刻唯一的想法。
當痛苦如此密集地來臨時,吳銘也就麻木了,他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被撕開,而自身強大的恢復能力又快速修補著這具殘缺的身體。
這感覺仿佛一場格外漫長的噩夢,清醒的時候卻遙遙無期。
此時的吳銘已經不在乎什么痛苦了,如果說心里還有什么不能放下的話,那便只有自己的身份和丁靈二人的安危了。
可是吳銘已經沒有力氣去反抗了,巨大的疲憊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痛苦與疲憊交雜著,使得吳銘連勾一勾手指都是奢求。
困意涌了上來,眼皮是那樣重,仿佛有人在耳邊哼唱著搖籃曲,睡過去就好了,睡過去就一切痛苦都會消失的,吳銘想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喂,醒醒。”
吳銘聽到有人在耳邊這樣說。
吳銘強忍著疲憊睜開眼睛,發現此刻自己還置身在下水道內的華美房間之中,時間停止了流動,入眼處皆是死氣沉沉的灰色。
丁靈已經昏了過去,游家樂歇斯底里地怒吼,張鐸狂笑地將利爪插入自己的身體,血液在空中飛濺,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了這個瞬間,一切的一切都是灰暗的顏色。
眼前的英俊男人是這片空間中唯一的色彩。
“你要死了。”英俊男人如是說道,語氣平靜,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吳銘不知道怎么接話,似乎上一次自己遇到他,他也是說著這樣的話,自己當然要死了,身體被破壞到這個程度,是個人也該死了。
英俊男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偌大的空間中踱步。
慢慢地他走到丁靈面前,開口道:“你想不想救他們?”
吳銘點頭:“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吳銘可不希望英俊男人接下來會說出什么燃燒生命的鬼話,男人不是雅典娜,自己也不是熱血的圣斗士,他想要的是力量,實實實在在的力量,他需要力量來對抗張鐸。
似乎是看透了吳銘內心的想法,英俊男人緩緩開口道:“力量這種東西,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只要你放棄……尊嚴。”
“什么意思?”吳銘不解。
男人偏了偏腦袋,吳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滿地斑斕的液體,是被張鐸打碎在地的怡諾思。
“看來你懂了,那么,祝你好運。”
男人擺出一個輕松的表情,哼著小曲,轉身朝著外面踱去。
同一時間,色彩開始回歸,時間慢慢開始流動,吳銘看見血液緩慢地滴落在瑰麗的怡諾思中,使得原本斑斕的液體更顯得妖冶。
吳銘很清楚,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你沒吃飯嗎……這種力道……給我撓癢癢呢?”吳銘艱難地說道,“游家樂和我訓練的力道都比你大。”
張鐸很明顯受不了這樣的挑釁,他憤怒地掐住吳銘的脖子,讓吳銘被迫和自己對視:“你說什么?”
吳銘呼吸困難,每吐出一個字都會從牙間滲出血,可是他還是艱難說道:“游家樂……和我……訓練的……力道……都比你大……”
張鐸被激怒了,他閃電般將吳銘的身體奮力擲出,吳銘不受控制地飛出,直到撞擊在破碎的展架上,才止住身形。
“現在你再來說說,是誰力道大?”張鐸走上前來,一腳踩住吳銘的后背。
吳銘的鼻尖瞬間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整個人伏在了一地怡諾思中。
我需要力量……
顧不得什么尊嚴,也不在乎斷了幾根骨頭,吳銘奮力吮吸著這一地骯臟而瑰麗的液體。
吳銘感到力量正在慢慢回歸,斷裂的脊柱重新拼接起來,破損的內臟被肌肉擠回原處,自愈因子在體內瘋狂地作用,將殘損的組織修復起來。
張鐸忽然感覺自己腳下的吳銘變了,他警惕地抬起腳,用力朝著吳銘的后背踏去。
可是吳銘后背隆起的肌肉擋住了這一擊,緊接著,黑色的死氣從吳銘身上升騰起來,縈繞著張鐸的身體緩緩上升。
剎那間,張鐸看見滿是尸體的荒原,群鴉在空中盤旋,枯朽的老樹的那一頭,巨大的黑色怪物緩緩睜開眼睛,目視那雙眼睛的瞬間,張鐸的耳邊響起渾濁的低語,那聲音不勝詭異,仿佛來自星空,又仿佛來自深淵。
張鐸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這一切太詭異了,在與吳銘接觸的短短幾個瞬間,自己竟然出現了幻覺,那場景仿佛森羅地獄,讓張鐸頗有幾分心驚。
就是這后退的半步,給了吳銘恢復的空間,當周身最后一道傷口愈合,吳銘緩緩站了起來。
此時的吳銘,周身纏繞著黑色的死氣,一雙眼睛閃爍著純白的光芒,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吐出吊詭而古奧的音節,那聲音絕非人類能發出來的,仿佛有什么東西借助吳銘的身體發出的低語。
張鐸警惕地盯著吳銘,此時此刻他并不知道吳銘身上發生了什么,他圍繞著吳銘踱步,神經緊張。
吳銘此時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全身放松,他沒有做出任何防護,周身破綻無數,可張鐸怕的就是這一點,此時的吳銘看上去異常詭異,讓張鐸無從下手。
可是張鐸不動,吳銘卻不會輕易放過他,只見吳銘抬手一指,無數道死氣便如觸手一般朝著張鐸洶涌而去。
張鐸奮力后跳,想要躲開這一擊,奈何死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張鐸避無可避,被死氣牢牢纏住雙手。
而后吳銘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張鐸面前,化掌成刀,朝著張鐸的脖頸劈下,那手刀上纏繞著黑色的死氣,讓張鐸不敢硬接,只得奮力掙開死氣的鉗制,朝著一側躲去。
而吳銘卻不依不饒,閃著白芒的眼睛牢牢鎖定了張鐸的位置,黑色的死氣如影隨行,仿佛死神的鐮刀一般,架在了張鐸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