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5章 將離

  • 倦云記
  • 二十二初
  • 2550字
  • 2020-02-13 20:44:20

大越和上唐交戰,注定要在淮水城引起轟動,并傳揚多時,所以侯府特意挑了一個適合潛行且不會引人注目的時辰出發。

第二天丑時一刻,徐府東院的演武場,所有的炬甲兵都已清點集結完畢,遵循老侯爺的命令出城執行任務。

數百名衣著鮮亮的騎士排成兩行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人數雖不多,可是個個氣勢不凡,馬匹一律是青黑色,訓練有素,動作整齊劃一。

只可惜在這深夜之中無人欣賞。

緊隨其后的是一匹高大黢黑的駿馬,馬上坐著一位披堅執銳的將軍,方臉大眼,正是總衛長洪澤。

洪澤一副標準的將官裝扮,臉上卻沒有洋溢平時常顯露的笑容,反倒透著一股子冷酷氣息,估計是沒有飲酒。

他就像一名久經沙場的將帥,正在后方視察自己那支氣勢雄渾的軍隊。

只不過腰間佩戴的一把赤紅色的彎刀沒有安裝刀鞘,與整個行軍隊伍顯得格格不入,分外扎眼。

他的身后跟著李字潺,在眾多騎兵中,這個書生反倒并不引人注目,就好比隱入暗夜之中的蝙蝠,讓人不易察覺。

這支隊伍是先遣部隊,徐印雄只管清點指令,并不在他們其中。

武安侯所率領的軍隊是需要正大光明地接受淮水城居民的熱情歡送,這代表著一種出征的儀式,寄托全城百姓的希望,以求擊敗敵國揚我國威。

“你教的話很拗口,我不太習慣,再說哪來的三千炬甲?會有人當真嗎?”洪澤轉頭看了一眼李字潺,想來是對善水居時口出“妄言”,被老儒生當眾批評的事情而耿耿于懷。

李字潺半趴在馬背上,小半個身子掩蓋在馬鬃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幽幽地說道:“你不喝酒,興許會有人信。”

兩人一言不合,照舊互懟,幾個回合來往,問候了雙方長輩后,沒了新詞就厭倦了,便各自默默不再繼續講了。

作為暗棋的騎兵隊需要從北門出去,并且不能讓旁人發現,否則就不叫奇兵了。非常時刻不得不謹慎小心,小小細節都必須花十分心思去處理。

守門的戍衛長是一位炬甲兵的表兄,內部關系很鐵實,前幾天再一引薦,幾壺烈酒灌下去,很快就打通了門路。

得知是侯府點將出征,戍衛長連夜帶人守在北門,等眾人一到便開放了城門。他也不管什么宵禁不宵禁,手下多分發點封口費,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稟報上級既不算立功,也賺不到賞錢,不如撈點侯府的油水給家里的娃娃添些肉食,高堂制上幾件新衣來得實在。

淮水城在淮水中游南岸,附近找不到渡橋,因此軍隊沒有辦法通行,只能沿著北門的河岸一直向江水上游行軍,大概走個三五里路,便能見到一座橫跨兩岸的巍峨石橋。

石橋名叫七亭橋,橋基由三十二條大青石砌成,橋身為拱圈形,由三種不同的圈洞聯合,共有十五孔,孔孔相通,橋上置有七座石亭,而且亭子與亭子之間又以廊相連。

整座橋無一鐵釘,全用桁槽銜接,斜穿直套、縱橫交錯,十分精致牢固,能同時站立千人而不墜。

行軍尚不過一里路,洪澤又憋不住好言的本性,一直向不搭理他的李字潺使眼色,似乎再次起了興致。

李字潺被他攪得心煩,不耐說道:“你到底想問什么?”

洪澤嘿嘿一笑,方才那股將軍味兒徹底消失無蹤,冷酷氣質也蕩然無存,活像一個身穿正裝的潑皮無賴。

他輕拉韁繩,策馬滯后靠近了李字潺旁邊,留下一方足夠兩人私語交流的空間,小聲問道:“最近不太平,只留少爺一人待在城里不怕遇到危險?”

李字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觀察一個低能兒驚問“何不食肉糜?”,人家不通人事,他是忘性極大。

其實私底下書生也多少懷揣過一絲悔意,對以往總喜歡和漢子爭吵的行為心感愧疚,覺得實在太不應該了,畢竟智障也渴望有人關懷。

看在相交多年的份兒上,稍稍提醒一下也無妨礙。

“那晚侯爺與我們二人徹夜長談,我提到要把少爺送去一個地方,你可還記得?”

洪澤想了想,立即肯定道:“當然記得!”

書生奇怪的目光印在他的方臉上,讓他極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比他倆之間隔著一座鐵籠子。

他在里頭,書生在外頭。

“所以少爺的事你不用擔心,侯爺應該是這么打算的。”

跟了徐印雄幾十年,李字潺對于猜測老侯爺的想法頗有心得,軟肋只要是人都會有,在身上與不在身上沒什么分別。

洪澤笑嘻嘻道:“呦,看不出來你還是侯爺肚子里的……那什么……一條蛔蟲呢。”

“……”

李字潺看著洪澤沒有說話,突然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馬臀上,馬兒受驚“噠噠噠”地加速朝前方跑去。

他又一頭扎在了自己馬鬃里,隱入暗處,任憑洪澤折回馬身死纏爛打,求問“那處地方”到底在哪里,他也死活不開金口。

兩人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冷戰了一路。

……

徐府正堂內,徐幸正為此事擔憂。

得知前頭部隊已經出城,老爺子也剛從演武場回府,于是強忍著困意,一邊打哈欠一邊請求老爺子幫自己支個招。

他心里也打著如意小算盤,藏著小九九。

畢竟心知肚明,既然學不來老爺子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無畏勇氣,躲縮在無人庇護的徐府更加危險重重,就得找到其他的出路,比如——

——換一條更粗的大腿。

頂梁柱忙著去前線打仗了,留下后方空虛一片,自己一個毛頭小子如何能應付那幫人發難?無故落水至今還是個謎,被人下黑手給下怕了,所以怎么小心提防也會百密一疏。

“必須有個高人護著才行,高人還要足夠高才可以。”

以前是老爺子在旁,以后的人絕對不能比老爺子本事低,最差也得是個宗師。

關于這件事,徐印雄猛拍胸脯,表示爺爺我已經全部安排妥帖,孫子你只需要按照計劃的照辦就好。

他卸下傷痕斑布的舊鎧甲,指指一旁侍立的張管家,說道:“有老張在,凡事謹慎些,不會出太大岔子。”

張有壽笑瞇瞇地應了聲,對于侯爺一貫不著痕跡的夸贊,他向來是很捧場的。

“你?”

徐幸轉頭望向張管家,一臉懷疑之色,從頭到腳把他瞅了個遍,只看得出除了年紀高之外,并無其他異于常人之處。

“莫非十幾年都看走了眼,徐府里頭竟然真的暗藏一位低調的絕世高手!”

“少爺抬舉了,老奴可沒有那等本事。”

張有壽連忙擺手否認,“絕世高手”這個名號不適合他,也不想當,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很普通,就比常人快了那么一絲絲而已。

再者說,老侯爺堂堂一介大宗師在此處立著,一番對比之下,自己區區微末道行,根本不值一提。

“幾境?”徐幸不依不饒地追問。

“沒境。”

“……”

徐幸感覺被耍了,自己好歹是個三境小高手,做事依然顧頭顧尾,小心謹慎得不行。你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連我都不如,拿什么玩意兒保護我?

比謀略嗎?那老張你也比不過老李啊!

“沒讓你在府里待著。”徐印雄抄起一把雞毛撣子,一邊細細清理舊甲胄縫隙中沾染的臟灰,一邊說道:“我打算讓老張護送你去一處地方躲些時日,等戰役結束再接回來。”

“不去!”徐幸謹慎道。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汉源县| 秀山| 尉氏县| 秦皇岛市| 新邵县| 城固县| 城步| 乳源| 会东县| 宣威市| 盐边县| 泸溪县| 荥阳市| 淮北市| 开鲁县| 道孚县| 汉沽区| 桐梓县| 通山县| 稻城县| 吉林市| 内江市| 新沂市| 通许县| 固原市| 中江县| 故城县| 田林县| 五莲县| 麟游县| 锡林郭勒盟| 乐至县| 平昌县| 酒泉市| 六盘水市| 临猗县| 左云县| 延寿县| 崇义县| 湘潭县| 修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