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仇到底要怎么報?慕雪彤既是護著原主十二年之久的人,也是一朝害死原主的人。
慕安寧嘆了口氣,抬起頭之時眼神依然是略有渾濁,半晌后她似乎決定了什么,走到案桌邊提筆寫了封信吹干裝好,然后理了理衣服便走出了內殿。
“陳統領,您在嗎?”慕安寧在宮門內喚了一聲陳統領:“可能有些事情需要您幫忙。”
陳統領打開了宮門,問道:“九公主有何事?”
慕安寧便將一兩銀子與那封信一同交到了陳統領手中,嚴肅的道:“這封信,交到紫華宮,能親手交到箐貴人手中最好,便說九公主想明白了就好。這一兩銀子當做給您的跑腿費。”
“這怕是有些不好弄。”陳統領有些局促,糾結的道:“我們是臨時派來看守潞玉宮的守衛,別的地方都好說,可這其他嬪妃的宮苑,卑職怕是……”
慕安寧點點頭又道:“那便再給陳統領一兩銀子,尋個靠譜的丫鬟婆子什么的送進去,必須要靠譜的。”
陳統領想了想,倒是覺得如此可行,心中也有個靠譜的人選了,便爽快的將信和銀子收進了懷中。
“行嘞九公主,您等著信吧。”
說罷便轉身立刻去尋人去了,慕安寧沉了沉眸子,然后轉身回了殿中。
素玉剛剛在廚房忙活著,也不知是慕雪彤來了,倒是聽得亦竹說的心里慌慌的,見慕安寧回到了內殿,便趕緊上前問道:“主子,蕓和公主前來何事?”
亦竹此時也回到了內殿,拿起空空的粥碗,詫異的道:“這,這是蕓和公主吃的?”
慕安寧點點頭看向素玉:“喏,聽到了吧,蕓和公主來吃飯的。”
這下子亦竹和素玉都驚了,連連搖搖頭以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慕安寧今日心里煩躁的緊,連午飯也懶得去做去吃了,打發走兩個小丫頭便回到了寢房打算繡些東西靜一靜心。
可終歸是靜不下去,這反差太大了,慕安寧一時消化不了。
一連幾日,慕安寧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教課也沒精神頭,做飯也懶得做,整個人都有了些憔悴,直到正月初十那天,慕安寧才有了點人氣。
正月初十,是慕安寧的生日,應該說是她在現代的生日,并不是原主的生日。
這日一大早,慕安寧竟一掃近幾日的陰霾,晨間去給兩個小丫頭煮了粥,自己煮了一碗素水長壽面,又打了一個荷包蛋,都吃的干干凈凈。
在現代,她今日應該是二十五歲了。
不知爸爸和姐姐在做什么了,她孤零零的在這異世,屬實難過。
慕安寧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去準備今日要教的課程,卻在出門之時撞見了陳統領。
“九公主,那日讓去送信的嬤嬤傳消息回來了。”陳統領道:“箐貴人說她知道了。”
慕安寧點點頭微微含笑:“多謝陳統領了。”
陳統領連連稱不敢當,卻在慕安寧轉身去廂房的時候皺緊了眉頭,他怎么覺著九公主這幾日總是有些陰晦呢?
想到此,陳統領忙搖了搖頭小聲嘀咕著:“九公主是個能人,肯定有些怪癖,不打緊不打緊。”說罷便轉身出了宮門去讓那幾個守衛換班下來了。
慕安寧今日的狀態還算好,教完課還布置了作業,然中午依然只是對付了兩口飯便又窩回寢房了。
素玉收拾完桌子的時候慕安寧已經回寢房了,不禁擔憂的問著亦竹:“主子這幾日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亦竹搖了搖頭看著慕安寧緊閉的寢房,嘆了口氣。
此時慕安寧坐在案桌前認真地給一件已經縫制好的衣服繡著花,這幾日她已經學會通過繡花來消除自己內心的煩躁了,直待到脖子有些微酸,慕安寧才起身開了窗打算透一透氣。
這一開窗卻給她嚇了一跳,一抹黑影趁著她愣神的功夫已經竄進了她的屋子,順勢將窗戶關了上。
慕安寧第一反應是有賊,頭皮霎時間發麻,立刻大喊道:“陳……”
可還待沒待她好好的發出聲音,那黑衣人便立刻伸出一只手將她的嘴捂住,另一只手快速的束縛住了她的兩只胳膊,牢牢的攥著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這黑衣人周身散發著的淡淡的檀香味團團的將慕安寧包圍了起來,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別出聲。”
黑衣人是個聲音很有磁性的男聲,慕安寧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這聲音熟悉的緊。
“乖乖聽話。”黑衣人松開捂著她嘴的手,卻將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勃頸上,語氣冰冷的道:“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傷著你。”
慕安寧輕輕的點著頭,她無法回頭去看,便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姜歲瑾?”
身后的黑衣人似乎輕輕笑了聲,手中的匕首又向她的脖頸湊了湊,一絲絲血跡便浸了出來。
“那個,別急別急,我不問了,你要干啥你說吧。”感受到了脖頸上的涼意,慕安寧暗暗咽了口水慌張的道:“千萬不要隨便動刀子。”
“你如何得知是本王的。”
身后的黑衣人驀然的說了句話,嚇得慕安寧一個激靈,脖頸上的血跡又浸出了一層。
慕安寧臉色有些不好,聲音微顫著道:“那,姜,啊不對……皇叔,皇叔可否,可否將匕首拿下?”
沉默了幾秒鐘,姜歲瑾便將匕首拿了下來,順勢從懷中拿出一個帕巾遞給慕安寧。
“這是?”
“擦擦脖頸上的血跡。”
“用……這個?”
慕安寧看了看手中繡工精致的帕巾,微微汗顏,先不說這帕巾繡工精致她不舍的用,就算她舍得用,也不敢直接用來擦脖子的血跡啊。
慕仲可是嚴厲的教導過她,這樣是會得破傷風的……
姜歲瑾已經將臉上的罩面拿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帥氣的臉,見慕安寧遲遲未動,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再不擦一擦,血跡要沾染到衣服上了。”
慕安寧還有些愣神,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姜歲瑾上前扯過慕安寧手中的帕巾,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將脖頸上的血跡擦了個干凈。
然后嫌棄般的將帕巾扔的遠遠的,又掏出另一張帕巾仔細的擦了擦手。
“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