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廿八
- 游走的僵尸
- 鄧學(xué)文
- 2090字
- 2019-12-15 08:25:15
玉女:冰清玉潔、溫柔可愛。
玉女峰卻成了玉女的反意詞。剛剛走出去一小段,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前面的景象讓鶯鶯回頭用質(zhì)疑的目光看著那個只有十三、四歲的狗子:“你確定這就是玉女峰?”
“小哥哥,別婆婆媽媽的,難道我會騙你們?騙了你們我又會得到什么好處?”狗子雙手一攤,象個小大人似的夸夸其談著:“再說了誰告訴了你們終南山就處處都是風景如畫,鳥語花香?!?
“你個小鬼頭,要是真帶錯了路,當心我割了你的腦袋當泡踹?!柄L鶯沖著已經(jīng)跑到了前面的狗子笑著說。
“狗子,你知道這玉女峰曾經(jīng)是什么人修仙得到的地方嗎?”老伯怕路上寂寞,便講了一個故事。
水終于停了下來,并沒有象雙子想象的那樣升到了十多丈的洞口,而是沒了洞中唯一能夠睡覺的石床便停了下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后悔了當初為什么要摳掉封閉在石縫上的那一層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夙命吧!
不對,那里不還有一個洞口嗎?這時已經(jīng)沒有了選擇,他伸頭向洞里鉆去。有一絲風,確實是風。他剛進了洞,便感覺到了渾身發(fā)冷,甚至有些顫抖。里面很高,能夠直起身子,借著外邊微弱的光線,一丈開外競?cè)挥袎K高地。他連忙走了過去,這渾身濕漉漉的太難受了。
他感覺到了難受,一個在枯井下面生活了快一年的人。沒有水、沒有火、沒有食物、沒有衣物等等。他能夠感覺到難受,那會是什么樣子,沒有人能夠體會到。當撕下了溫漉漉衣服,用水清洗了一下身體。淚水與濁水混成一片流進了他的口中,心中卻仍然想著湖邊那段恩恩愛愛的生活。失敗了對于一個男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李自當著他的面抱起了女兒,牽著花如玉的手走開時,簡直就是向已經(jīng)破碎的心上又撒了一把鹽。
她沒有回頭,更沒有半絲的憐憫。以前的恩愛就是一場戲,一場殘酷、肆虐、欺騙、邪惡的騙局。而自己從中卻成了一個最忠實、敬業(yè)、滑稽、搞笑的演員。
可這些并沒有讓對手滿足,那一劍明明能夠畫上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他卻殘忍的偏了那么一點點,留下了一個不經(jīng)意似的漏洞,讓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再去慢慢的煎熬著。
人比豺狼還狡詐、比毒蛇還冷血、比獅虎還兇殘…。有時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怎么會錯哪?她從自己的身邊而過,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象一個剛剛卸了妝的戲子,了無牽掛的離開了舞臺。
天又暗了下來,今晩裹腹的連清草都沒有了,只有水,滿滿的都是水。他又試探性的摸索了一個比較避風的地方,靜靜的躺了下去。
幾天下來,他似乎已經(jīng)漸漸的適應(yīng)了黑暗,也摸索著向前蹭了一段路。他艱信只要有風,那就一定會有出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沒了,半絲都沒有了,水也遠了些。也許這是一間密室或者是洞中的死角,不但沒有風,還有很溫暖。就是太黑暗了,黑的伸手又不見了五指。
可當他再準備向前劃拉時,竟然碰到了柴火。這里有柴火,那就證明了曾經(jīng)有人來過或住過。那這些柴火又是怎么進來的,這里究竟有多大,究竟是通往那里。
雙子這半年多的時間里,竟然怎么也回憶不起來是怎么到的這個地方,這里又是那里?
他又仔細的劃拉了一番,沒有火鐮與火石,那么這些柴怎么才能點燃。
鉆木取火、這是上古時代的發(fā)明,能不能適用沒有人知道。雙子摸索著拿過來了一根干木棒,試探著找到了一個稍微有點凹槽的地方。先是慢慢的轉(zhuǎn)動了幾下,還可以,便開始急速的轉(zhuǎn)動了起來。很快他就看到了光明,雖然是微妙的,在雙子的眼里那就是光明。
這里的生活很好,雖然不幸福,卻遠離了鄙視與嘲諷、白眼與恥笑。她不想回隴西,更不想見到那兩個所謂的公婆。可老人要見孩子,她必須就要送去,還沒有斷奶的娃沒有母親的細心照顧是根本就不能走那么遠的路。沒有轎子與馬匹,剛開始時還有個滑桿免強能夠在棧道上蠕動著,最后只有花如玉親自弄個小背簍背著女兒在山崖邊與吊藤上慢慢的爬行。這是一段最危險的路,原始森林中竟然連只猿猴都看不見。身邊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無論誰都得小心翼翼。每一次的旅程都會有人死掉,每一次都會有新人出現(xiàn)在這只搬運的隊伍中。
上次過來是由隴西走水路繞行了二個多月才到的錦城。而返行他為什么要讓自己帶著孩子赱這么危險的路,這些只能是留在心中的一個疑慮。最難行走的地段還沒有到,花如玉已經(jīng)擔心自己與孩子能不能平安的回到隴西府。
龜背崖,全長五十里,這里沒有路,只有一面光滑如鏡的巖體直直的屹立在天地之間。遠遠的看去陡峭的巖體上有一排黑點,到了近處卻只是些插在山體上的一排木棒子而已。
所有的馱夫都集合到了這里,住進了事先早就搭好旳棚子里先休息一夜。
這些棚子是青紅幫搭建的,便利與貨物與人員休息過夜的地方??蓻]有單間,就是說這種工作不能由女人同行??蛇@次不但有女人,還有一個不到周歲的孩子。
花如玉沒有想到條件會惡劣到這種地方,李自也沒有想到。唯一想到的卻是房管事,那個尖嘴猴腮、又瘦又丑的帳房先生。一到了宿營地,他從自己的背包中便抽出了一塊又薄又大的絲綢來。先在棚子的最里角選了一個只能一人睡覺的地方,那塊布也免強能做個幃帳。他又在野外找了一些干干軟軟的野草來放在了地上,再拿出一小塊兒厚實的蜀錦鋪在了上面。
他做這一切是默默的,連頭都沒有抬過。當他要出去時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熟睡的孩子,心中似乎很踏實、很滿意。
如玉第一次見過這位帳房,雖然又老又丑,卻那么細致入微。她很想由衷的說聲謝謝,可人已經(jīng)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