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土夫子摸摸搜搜完了整個大堂,過來對磊子說: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也不想知道,這個洞子有很多年頭了,到底多久我也不知道,它不是埋到土里一層一層風化的,從我們進來的青石鑿刻痕跡來看,有點像始皇爺那會工匠的手藝,粗五細五的手法,我沒弄明白的是你屁股底下坐的圈椅是清末到民國的式樣,材料用的是海南黃花梨沒跑,這張大畫用的材料是麻絲混合料的材質(zhì),里面還加了石棉線,這種手法只有清末才有,不會錯的。畫上這幅字上面提及的名諱徐福就不應該是那個徐福對吧,那么我說岳爺,您給說道說道?讓我也長長見識?”
“我現(xiàn)在比你還糊涂,照理說不應該是那位徐福,可你看,船頭式樣是不是秦漢船頭規(guī)制?
我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那位爺,也一定是那位爺。
可你都說了,咱屁股下的圈椅是清末物件兒,那畫的材質(zhì)也是清末才會有的,要不我還納悶一幅畫幾張椅子怎么就能保存幾千年,趕著如果是清末民國的話一切又都能說得通了?!?
你上次說讓我來的時候,我本來沒甚興趣,根本不打算來,查到這個村姓氏尤其的奇怪,這些姓氏我也一一查過,是不是和你要查的東西一樣?”
“你是想說,這些姓氏按照概率出現(xiàn)來算的話,差不多應該是秦朝時期的姓氏,尤其是蒙姓,姬姓,樊姓,對吧,規(guī)制又是千人隊?這就是秦始皇守陵軍配置對不?”
“我本來調(diào)查的也和你差不過,只不過從有限的文物上看,往上了追溯貌似還沒出了清朝。哪個見過秦漢出過圈椅。除非有人穿越了”
“再找找?是不是漏了什么?”
再找找吧
“找什么,要不要我們幫著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適時響起。
“哦,不用,我們自己找”磊子順口回答。
“啥?誰?”磊子扭頭一看蹬時冷汗就冒了出來,
出口,也就是進口處,堆滿了人,足有七八個人,沒錯,手里拿著土槍學名火銃,為首的人高馬大,臉上棱角刀裁斧剁一樣,不是別人,磊子認識,村會計他爹,姓姬,據(jù)說是這個村的世代賬房,現(xiàn)在叫會計。其實之前在哪磊子都沒聽說過會計還有世襲的,可這個姬姓家族就是從來就是,奇怪的是,村里所有人都覺得這很正常。當然,在將歸村,村長,聽說在民國以前也是世襲。在這么一個無比怪異村子里,世襲會計賬房也就沒那么突出了。
“哎呦,我說姬大叔,怎么驚動了您老了,我們這不是施工呢么,沒想到底下突然出來個大洞,我們就下來瞧了眼。您要是不讓,我們出去就是,這大動干火的真的沒必要,況且里面的物件兒可啥都沒少啊,您瞅瞅您瞅瞅,磊子獻媚的說,
“小娃啊,你也別扯別的了,從你們進了這將歸村要給我們換暖氣我就知道你奔著目的來的,至于目的是什么的,我大差不差能猜個差不離兒,我呢也不為難你,就問你幾個問題,看你娃娃也是個明白人,對吧,將歸村就在海邊,海龍王帶走個個把人也正常的你說是不是?姬老爺子一臉誠懇,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深深的刀裁斧剁的肌肉皺紋讓磊子看不到這個老頭是喜是怒,就像秦兵馬俑一樣刻板呆滯?!?
磊子瞅了瞅土夫子,土夫子一臉喪氣的委坐在墻角,世界上沒有比挖人祠堂還被抓現(xiàn)行更讓一個盜墓賊恐慌的了,孫土城現(xiàn)在都想警察從天而降趕緊過來把他救走多好,面對一幫村名,用手指頭想都能猜到一會的下場會多凄慘。村子在中國元素里永遠是法外之外,何況這處處透著古怪的將歸村。
磊子訕笑著說,“您老只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行?不過咱要不換個地方?地下多悶得慌,對吧?!?
姬老頭揮退了所有的年輕人,這讓磊子差異不已,他和土夫子倆人都沒被綁著,對著一個老頭子,其實論武力值應該能打得過一個半百老頭,但理智告訴磊子孫土城,這個老頭敢自己單獨在這里面對他倆就說明人有充分的底牌。
那我就問第一個問題了,“你從哪來?”
“西安”孫土城不假思索的搶答,用各種方式一點一點增加姬老頭對他的好感是孫土城現(xiàn)在能想到的減輕自己未來死不死受不受罪的不確定性最好的方式,所以他現(xiàn)在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的百分配合。
“我又沒問你”姬老頭一臉嫌棄,厭惡,你那身土味隔著幾丈遠都能聞到
“誰家的手藝?莫家村還是楊武忠的徒孫子們?”
孫土城楞了足足兩秒,然后扎扎實實對著姬老頭磕了三個頭后才說,“我其實不算莫家村的人。我只是外姓,跟著莫六指跟了十五年,現(xiàn)在自己掏活。世道越來越好,我們也就越來越不好討生活了,之前掙得錢也差不多夠了,前年金盆洗手,接下岳哥這活純屬手癢,哦,不對,手欠。給莫家手藝丟人了。”
“莫六指不知道,莫吾生還活著沒?”姬老頭望著那副背影圖緩緩地說,語氣透著沒落。
“您說的是老祖宗?莫家老祖宗前五年頭上西故了,是喜喪,99高齡?!?
“才一百年哪夠活啊”說這話的瞬間姬老頭眼神爆出的精芒一閃即逝,但沒能逃過磊子的眼睛。
“你呢,小娃娃,怎么找到這的?按理說你是最沒理由的,我都看不出你的跟腳”
“這邊的莫家土夫子我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好說話,一般不問第二遍,小娃娃,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如果一句話我覺得不合理,那后邊的我也就不聽了,費勁。你們是誰對我來說其實都不重要,只是有點好奇,怎么就出來個第三方來我這里面探究。嗯,我說的夠明白了不?娃娃?!奔Ю蠣斪右荒樤频L輕,只是眼里寒芒時隱時現(xiàn)。
磊子能看的出來姬老頭絕對不是開玩笑,在這個村,他就是土皇帝,也不知道外面的海里沉了多少個無名人。可怎么說呢,磊子他們自己都沒明白自己的跟腳,怎么可能給別人講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