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太醫(yī)說了，您不可情緒悲慟，您怎么就……”

“哀家的庭兒被你派去了西北，你平時也不見來祥云宮，今兒好不容易見著阿越，難免感慨一番。”

太后不以為然，反而責怪起皇帝

“你若當真盼著哀家好，就召庭兒回來。”

“母后，唉……容兒臣想想吧。”

皇上心情復雜地回了御書房，在批閱了幾份奏折后，終究妥協(xié)，提筆給兒子寫了一道詔書。

“你說什么？”

“回皇后娘娘，皇上下旨召回三皇子。”

萬太監(jiān)盡量埋低頭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鐺！

不出意料的，皇后震怒，把手邊的茶盞掃到地上。碎掉的瓷片濺起來，正好把萬太監(jiān)的右手割傷了。鮮紅的血滴立刻落在地毯上并暈染開來。

“狗東西！臟了本宮的地方，愣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快滾出去！”

萬太監(jiān)被罵了，忙起身離開殿堂，復在庭院里繼續(xù)跪著。

巳時三刻，華陽公主散學回來，一眼就看見了院里跪著的人。今早的事，她方才已經聽說了，倒也不意外母后發(fā)怒。

“起來吧。”

“多謝公主好意，可娘娘還在氣頭上，奴才不敢造次。”

華陽懶得再與他廢話，徑直走進內殿。

“母后，您先讓人起來吧。不然時間長了，恭妃又要跟父皇吹耳旁風說您苛責宮人。”

聽到這，皇后才不情不愿地打發(fā)人將萬太監(jiān)拖回他的房間。

“華陽啊，你皇祖母真真是詭計多端，好不容易把老三趕到西北，她裝個病就又把人弄回來了。現(xiàn)如今，常山王也被她拉攏，往后怕是更難對付她了。”

“皇祖母如今之舉就如三歲稚兒撒嬌，母后慌什么？對付三哥其實與對付后宮中的那些女人并無區(qū)別。華陽有時當真覺得您和舅舅還有大哥總把事情弄得太過復雜。”

華陽端起一杯茶潤了潤嗓子，繼續(xù)說

“殺人的法子又不是只有刺殺，用在后宮中的那些手段放在前朝一樣適用。一個人突然間死了肯定會惹人生疑，那就想辦法讓他別那么快死掉！”

皇后聽完略微一思索，忽地轉憂為喜。

華陽說的不錯！殺人就得用自己用的順手的刀！

“母后也不用派人去劫殺了，安心在宮中等他回來吧。”

華陽輕輕放下茶杯，隨手捏起一塊云片糕

“欲速則不達。殺人簡單，而殺人于無形才是母后需要琢磨的。”

“幸虧母后有你這么冰雪聰明的女兒，呵呵……”

華陽回首對著皇后莞爾一笑，繼而又轉過頭將糕點含入嘴中細細咀嚼。片刻后，她又接著說道

“方才，華陽想了想，這件事還是讓兒臣來辦吧。”

“不行！這種事讓下面的奴才做就行。”

“那幫蠢貨，華陽信不過。這件事，只有華陽自己親手去做才能安心。母后，兒臣可不是麗陽那個軟弱的廢物！”

“你……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兒臣省的。”

“你方才這么一提，母后倒是想起來，許嬪是宮中老人，素日里足不出戶端得是一派清心寡欲的樣子，還真是個難得的助力！”

“許嬪不爭不搶的，也沒什大用，麗陽的性子容易拿捏，她的婚事尚且還有點作用。”

“不錯，若許嬪識時務，本宮倒是會為麗陽擇一門好親事，若不然，這深宮漫年寂寞有她受的。看來本宮是時候去見見許嬪了，若促成此事，于你皇兄有良多益處。”

“華陽靜待母后佳音。”

母女二人默契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