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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關于我們的歌

馬文暢呆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一個不愿見生人的孩子一樣,害羞的低著頭。

馬文暢媽媽笑著說:“怎么了?還害羞了啊?這可不是生人,這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來看你了,一邊說一邊把馬文暢往桌子這邊來。

馬文暢越走越近,大家才看清他手里攥著的是一把黑色的吉他,在黑暗燈光的渲染下更加黑亮。

馬文暢爸爸笑著說:“這就是馬文暢的新技能,我們文暢是一個音樂家。

馬文暢坐在凳子上看著大家,看樣子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

然后怯怯的說:“你們怎么來了?”

二林激動的說:“我們來看看你啊,你怎么樣?沒事吧?一會給我們彈首歌聽,還沒有發現你有這個才能。”

家億拍拍二林,示意他小點聲音。

馬文暢媽媽說:“我們回來后他的情況一直不好,但是有一天他在睡覺,我在房間收拾他的屋子,從柜子里發現了這把琴,我就拿了出來,我拿毛巾擦了一下,不小心弄出了聲音,他從后面蹭的坐了起來,從我手里拿走了這把琴,我當時被嚇了一跳。”

然后扭頭看了看這把琴說:“文暢小時候有一次生病了,需要做一個小手術,我們就問他你想要什么禮物啊?要堅強啊,我們以為他會說要什么玩具之類的,但是他卻說想要一把吉他,我們這里哪里有賣這個東西的,他爸爸去市里買了這一把吉他,他就一直抱著自己學習,說自己有一個夢想,將來要做一個獨立音樂人,全世界的巡演。

馬文暢爸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孩子的話誰會當真,也沒有什么意外,果然玩了一個假期就放下了,每天忙著打游戲早就把世界巡演這件事忘記了,說到這里了自己哈哈的笑了,那個笑容就是父親的笑容,沒有責怪,沒有期待,都是關與愛。

然后接著說:“誰想到,這個東西竟然幫助了他,現在每天彈琴,睡覺就抱著,高興了就一邊彈一邊跳,有時候唱著唱著自己還落淚,不過再也沒有像過去一樣發瘋一樣大喊大叫。

然后拿手摸了摸文暢的頭說:“我們對他可沒有什么要求,他能健健康康的,開開心心的就好了,現在看來好像一切都實現了。

馬文暢抬頭看了看父親,又害羞的低下頭。

來吧,人齊了一起吃飯吧,吃完飯讓我們的獨立音樂人給我們來一首,馬文暢的爸爸一邊招呼大家吃飯一邊說:“

馮曉一直沒有說話,她看到馬文暢這樣嗓子里好像卡了東西,一口飯也咽不進去,別人不知道,馮曉知道,上學的時候馬文暢一直沒有放棄他的夢想,他說想要得到世俗的成功,然后再去追尋他的夢想,他每天聽很多的民謠音樂,他很少落淚,但是唯獨聽音樂的時候會黯然淚下,我們曾經擁有了太多的美好,卻來不及仰望星空感受一下他的悲傷。

老家里的夜空出奇的明亮,漫天的星星數也數不清,小時候課本學到的北極星一眼就可以找得到,偶爾的還能看到流星劃過,但是再也無法走進馬文暢的夢想里。就像我在星空的這邊,你在星空的那邊,相隔很遠,無盡的遙遠,再也無法相見了。

大家很快就吃完了飯,馮曉和馬文暢的媽媽一起把桌筷收拾到屋子里,所有人坐在院子里,大家起哄讓馬文暢唱一首歌,馬文暢沒有不好意思,拿著琴大放的上了他的舞臺,門前的一束散光打到他的身上,馬文暢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大家都微笑的等待著。

以前的馬文暢是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唱歌的,他的琴彈得很好,唱歌也很好,以前偷偷的給馮曉唱過,但是他說音樂是給自己的,不是為了得到掌聲的,但是現在的馬文暢似乎更愿意跟大家分享他的快樂和悲傷。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馬文暢唱起了《聽媽媽將那過去的事情》,歌聲在安靜的黑夜里尤其的入耳,聲聲扎進我們的心里,旁邊文暢媽媽已經滿含熱淚,溫柔的看著這個唱歌的孩子,不停的跟著旋律打著節拍。

馬文暢唱完大家集體鼓掌,馬文暢說:“雖然我生病了,也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我的內心是安靜的,從未如此安靜。越說哭腔越濃,馬文暢媽媽趕快站起身想去安慰,但是被文暢爸爸拽住了,示意讓他說完。

每個人都認真的聽著文暢說的每一句話,他說:“我對不起我的爸媽,讓他們跟著我受苦受累,我努力快點好起來,有時候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我希望我自己快點好起來,我承認我有很多的傷害別人的想法,但是我都沒有去做,我怕良心會受到譴責,我曾經恨過你們每一個人,但是現在不恨了,能擁有你們我很幸福,謝謝你們。

馬文暢說的話就像歌迷答謝會,但是句句都像尖刀一樣扎進每個人的心臟,那一刻所有人都想成為馬文暢,似乎他活的才是真正的開心。

琴聲節奏慢慢的快樂起來,馬文暢唱起了老狼的《戀戀風塵》,大家都站起來開始跳舞,

那天黃昏

開始飄起了白雪

憂傷開滿山崗

等青春散場

午夜的電影

寫滿古老的戀情

在黑暗中

為年輕歌唱

走吧女孩

去看紅色朝霞

帶上我的戀歌

你迎風吟唱

露水掛在發梢

結滿透明的惆悵

是我一生最美的迷惘

大家都興奮的又唱又跳,馮曉過去把馬文暢拽到大家中間,大家圍著他跳啊轉啊,他就站在中間羞澀的唱他的戀戀風塵,面帶微笑,像個大男孩一樣,時光好像回到了上學的時候,又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夜色下的每個人都那么的干凈,甚至有些唯美,唱了好久大家都累了,癱坐在椅子上,馬文暢媽媽摟著馮曉而且竊竊私語,像極了那時候雷子媽媽的情景,二林還在吹著口哨起哄,家億累的蹲在地上咳嗽。

馬文暢說:“還有一首歌我想唱給大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這首歌能陪在她的身邊,人生就是這么的無常,我慢慢的學會了接納生活,希望你也能熱愛生活。

琴聲悠悠的響起,馬文暢唱起了曾經寫給馮曉的歌,這首歌是馮曉寫的詞,所以當馬文暢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善良的孩子被上帝戲弄

輪回在時間里不得相逢

柳絮輕舞飛揚如雪花降

難化解內心的百感惆悵

風停雪落

傷不透

哀不得

完美誓言再次回響耳畔.

擁抱在微笑里不曾傷感.

泡泡空中漫游如幸福帆.

怎辦演獨特的風韻浪漫.

風吹.泡飛.

愛不盡.

怨無悔

每一句詞都是那么的熟悉,馮曉已經哭成了淚人,為什么命運這么的捉弄人,為什么好多事情唯獨都發生在了我的身上,你忍痛割愛地置于心田,放牧我一個人在人海中淪陷,到頭來你成為現在的樣子,而我也落了這副模樣,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馬文暢唱完這首歌后,站起身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漆黑的房間里。

文暢媽媽摟著馮曉說:“孩子,我知道這首歌是寫給你的,你不用哭,很多事情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讓一切都過去吧,阿姨也想明白了,這事不怪你,怪他馬文暢命不好,你們以后可以經常來,看得出馬文暢很開心,他唱完這首歌必須要回去了,不是為了逃避你們,他這個時間要休息的,如果不休息很有可能病情再次發作,時間也夠晚了,你們也回去吧。

二林和家億站起身,都從兜里拿出了一些錢塞到文暢爸爸手里,文暢爸爸拒絕了。

他說:“文暢現在不需要錢,我們也夠花,你們都是年輕人,壓力也大,心意叔叔阿姨就心領了,文暢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也是他的榮幸。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把錢就又裝到口袋里了。

馮曉摸摸眼淚說:“叔叔阿姨,我會經常過來的。

然后幾個人上了車,馮曉從車后玻璃回頭看了一下,寬敞的大門黑夜中顯得那么的孤獨。

轉過身閉上眼睛說:“保重吧文暢,也許再也沒辦法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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