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的劫難——云南劉少斌妨害作證案

回顧

劉少斌，云南省彝良縣人，系云南昆明尚同律師事務所執業律師。2007年11月，劉少斌同胞妹妹劉紹會5歲的小兒子鄧濤，隨外公劉玉清到村里一處加工廠碾米時，被加工廠附近的高壓電變壓器擊傷。觸電事件發生后，鄧濤右手僅剩拇指和食指，左手也被大面積燒傷，經鑒定已構成5級傷殘。當時從事法律工作的劉少斌，順理成章地成為外甥鄧濤人身損害賠償案的民事代理人。

劉少斌以鄧濤系被當地吳加灣加工廠的變壓器擊傷為由，代理其向彝良縣人民法院起訴，要求供電方咪咡河發電有限責任公司和入股該加工廠的吳朝斌等14戶農戶進行人身損害賠償。在該起民事案件審理過程中，同村的趙維國、方仕兵、劉云忠和楊必高四位村民，證實在劉玉清背著鄧濤去衛生院的時候，得知鄧濤是在加工廠被電傷一事。案件經2008年彝良法院一審和2010年昭通中級人民法院二審宣判，鄧濤的民事案件勝訴，判處吳朝斌等14位承包人各賠償鄧濤經濟損失10173.21元，咪咡河發電有限公司賠償141904.92元。

民事賠償的訴請獲得法院二審判決的支持，看似劉少斌維護了鄧濤合法的民事權益，但隨后事態的演變卻超乎了劉少斌的預料。二審判決生效后，各民事被告進行了上訪。

2010年6月12日，時任彝良縣政法委書記接待了上訪人吳家灣加工廠股東吳朝斌等。2010年7月12日，政法委正式啟動“聯合調查組”，由縣公安局一名副局長指揮，公安局、檢察院抽調人員參與，對案件進行重新取證。同年7月13日，縣公安局法政科的李梓賢去法院將卷宗提走。

7月14日，聯合調查組通知彝良縣法院，要申請重審。7月16日，民事案件中出庭作證的方仕兵、劉云忠和楊必高3名證人被帶走。同年8月12日，趙維國和劉少斌在昆明同時被抓。至此，因外甥鄧濤的民事侵權賠償案件，劉少斌被以妨害作證罪被刑事拘留，而曾經在法院審理過程中作證的證人方仕兵、劉云忠、趙維國、楊必高四人，也先后被彝良縣公安局以涉嫌“幫助偽造證據罪”采取了刑事拘留措施。

上述四人在偵查機關訊問過程中，又做出了相反的陳述，都一致供述鄧濤民事案件中他們說的所有證詞，都是劉少斌教的。而彝良縣人民法院根據方仕兵、劉云忠、趙維國、楊必高四人的“有罪供述”，認定劉少斌構成妨害作證罪。

2011年7月29日，云南省彝良縣人民法院做出一審判決，劉少斌犯妨害作證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零6個月。隨后劉少斌向昭通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2011年10月31日，昭通中院二審維持原判。

劉少斌刑滿獲釋后，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申訴之路。2013年11月，劉少斌接到了昭通中院的裁定：“原審剝奪或限制了當事人的法定訴訟權利，可能影響到案件的公正審判，依法撤銷對劉少斌的有罪判決，案件發回再審。”2014年，昭通中院出具指定管轄決定書，改由鹽津縣人民法院審理。

2015年1月14日，劉少斌涉嫌妨害作證罪一案在鹽津縣人民法院再審開庭。3月17日，鹽津縣人民法院認為該案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宣判劉少斌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