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燈滅，神仙也救不了。采藥人活生生摔死在兩人跟前，正是生死無常。

“附近有村落，亭子前面就是大路，采藥人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我們走吧！”乾楓說道。

“乾楓，我是不是烏鴉嘴？如果我不那樣說，也許他不會摔下來?！蓖蹙f道。

“生死無常，冥冥中自有天命。天命不可違呀！”

“老說天命，天命是什么呀？”王君的話倒是讓乾楓一愣。

“呵呵，你還真把我問住了。會不會有一個修為驚天動地的存在，他掌握著一切時空，萬物生靈甚至神仙都是他的玩物。我們什么時候生，什么時候死，都在他一念之間。他就是天，他的想法就是天命?！鼻瑮髡f道。

“如果真有這樣的存在，那就太可怕了。我會把他殺了。”王君是個崇尚自由的人，哪里會甘心做一個神秘存在的玩物，奮起抗爭是必然的。

“王君，你的想法很危險啊！”乾楓笑道。

兩人繼續趕路，過了沒多久，采藥人的尸體被同村的人發現，村里男女老幼都來了，用牛車把尸體拉回去。家里人去鎮上的棺材鋪定做棺木，通知親戚朋友。因為是摔死的，怕冤魂不肯投胎轉世，又去請道士到家里來做法超度亡魂。

入夜，下起了雨。破廟里，乾楓和王君靠著墻休息。

地上的篝火照亮了整個破廟，火苗跳動，廟里一尊塑像似乎在看著兩人。

“乾楓，那個人好像在笑?！蓖蹙钢芟裾f道。

“有什么奇怪的，雕刻他的工匠把他雕刻成笑模樣，他想不笑都難！”乾楓閉目養神，他很享受雨水嘀嗒的聲音。

就在這時，廟里刮起一陣陰風，兩人一激靈。一名中年男子跑進破廟。

“打攪兩位了，外面雨大，我進來躲雨?！眮砣巳∠卤成系男≈窈t。小竹簍里放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

“大叔，我們也是路過躲雨的?！鼻瑮髯屑毝嗽斨心昴凶樱睦锟┼庖幌?。

中年男子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里面是一塊大餅。

“累了一天了，也沒顧得上吃飯。二位，一起吃點吧?！蹦凶雍芸蜌?。

“大叔，我們吃過了。你吃吧！”

男子埋頭吃餅，乾楓站了起來，“我們去找些柴火過來，大叔你慢慢吃?！?

兩人來到廊檐下，王君低低的聲音說道，“他是采藥人！”。

“他不去投胎轉世跑這里來干嘛？看他的狀態，他還不知道自己死了？”乾楓瞥了一眼男子，男子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大餅。

兩人找了些柴火又回到廟里。二人一鬼圍著篝火聊開了。

“我是個采藥的，今天在山里迷路了?！辈伤幦私乐箫灒瑵M頭大汗。

“大叔，你們這一帶是不是有個地方，有瀑布涼亭。”乾楓說道。

“就在我們村附近，村里以前出了個狀元叫虛坤，在我們這做了幾年父母官，著實為鄉親們做了些事?！?

“虛大人為人剛正，為此得罪了不少本地的豪強。不到三十，就死了。人們私下議論，是有人請了修真者把虛大人害了?！毙拚嬲咴诖蠡膶τ诜踩藖碚f是個可怕的存在。

“鄉親們為了紀念虛大人，湊錢修了虛坤亭。”

“這位虛大人死了多久了？”乾楓問道。

“幾十年了，虛大人死的時候，我才十來歲。如今我都五十了?！辈伤幦送艋鹄锾砹藥赘窕?。

“大叔，白天我們在虛坤亭看見瀑布邊的石壁上有個人在采藥，是你嗎？”乾楓說道。

乾楓這么一說，采藥人哦了一聲，“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個人就是我。我也看見你們了。下了石壁，我就迷路了，不曾想我們在這里又遇見了。”

“大叔，我們看見你從石壁上摔了下來，你已經死了?！鼻瑮鞯脑捄盟魄缣炫Z，采藥人愣在當場。

屋外，雨還在下。

過了片刻，采藥人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還要回去帶孫子的。”

“跟我走吧，你在人間逗留太久了?！睆R里那尊塑像說話了。

白光一閃，塑像變化成一個三十來歲的書生。

“虛二，你可認得我嗎？”

“虛大人，是你！”采藥人虛二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虛二，時辰到了，我送你去黃泉路，趕緊投胎去吧。”虛坤祭出哭喪棒，哭喪棒在空中輕輕一劃，空間被劃開，一條幽暗的石頭路憑空顯現出來。

虛二回頭看了一眼破廟中的幾人，踏上黃泉路。虛坤收了哭喪棒，黃泉路消失不見。

“兩位，還不把那三千多冤魂交出來嗎？”虛坤笑嘻嘻的坐在了乾楓和王君對面。

乾楓和王君心說完了，遇見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