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點菜吧！別發呆了，只是燙傷而已。”姚語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許尚渺面前的餐盤里。

許尚渺自責道：“她和我在一起，總是會倒霉。”

“沒有的事情，你別多想。”姚語冰安慰他。

“我沒辦法自欺欺人，語冰，我根本不配出現在她面前。”

他起身，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他想去看一看她，即便她不需要。

他走向衛生間，卻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聊天，原來，她還是依舊無條件的維護著他。

他忽的覺得眼眶一熱，有流淚的沖動，這么多年，除了那一晚，她說：“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時，他有過絕望的想哭的感覺。

母親被殺時，他沒有哭，母親尸體被發現時，他沒有哭，那個他所謂的父親被擊斃時，他沒有哭。

可是，當她維護他時，他還是想哭。

他曾經在她的羽翼下，感受到了溫暖，他在她一次又一次護犢子的行為里，感受到了安全感。

她離開的那幾年里，他以為他再也不會有這種待遇，可原來，她還是會護著自己。

他靠在門口，不想離開，他承認，這樣子很小人，可是，他喜歡聽她維護他的話。

“慕言寧，我覺得你瘋了。”蘇沐海的聲音響起。

“蘇沐海，我很清醒，甚至，我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

“好吧，我對你無語。”蘇沐海說著，推門而出，正好撞到了門口的許尚渺。

蘇沐海白了他一眼，他懶得理他，氣沖沖的繞過他就走。

慕言寧洗了手，從衛生間里走出來。

許尚渺看見她，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

“你說對不起干嘛？”

“你為啥這么喜歡說對不起？”慕言寧狐疑。

“我當了小人，偷聽你兩說話。”許尚渺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慕言寧習慣性的伸手想揉他的頭發，可她有點夠不著，許尚渺適時的低頭，慕言寧心滿意足的揉了揉他的頭發，還是軟綿綿的有質感的頭發。

“許尚渺，你都聽到了？”慕言寧問。

“嗯。”許尚渺又恢復了冰塊臉的本性。

“那也好，其實，很多話，我早就想和你講清楚了。”

慕言寧抬頭，她直視許尚渺的眼睛，那琥珀色的瞳仁有勾人的能力。

她緩緩道：“許尚渺，當年，我情緒失控，說一切都怪你，你就是一個災星，再也不想見到你，這些話，我想向你道歉。”

“后來，出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后悔懊惱，覺得自己太過分，很多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們人改不了。”

“當年，我媽媽那件事，如果沒有你，依然會發生，所以，你不要自責。”

“對不起。”許尚渺又吐出了這句話，這句對不起，他等了好多年。

“那件事的確怪我。”

慕言寧忽的拉住他的手，正色道：“許尚渺，那件事真的不怪你，你別自責了，我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真的？”

“對。”

許尚渺和慕言寧回到餐桌時，蘇沐海已經離開，姚語冰看著許尚渺和慕言寧終于沒有初見面時的變扭和故意疏離。

她忽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