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人的尸體也被隨意丟在了路邊,沒人理會。
左凱有些不舒服,他用紙巾把衣服上的血液擦掉。
那是死去中年人身上的血液,這幾人抬尸體的時候不小心灑在了自己身上。
這血液好臭,好像是發酵了加上糞便一般。
他摸摸那個位置感覺有點癢。
“錯覺吧?”
左凱回想起那人一直撓自己然后摳破喉嚨血管,說是自殺,怎么可能有那種自殺的方法?
太痛苦了,沒有人會忍得住。可那中年人連手都不抖……
他頓時感覺手又癢起來了,不對勁,很不對勁!
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他的腦海,隨后他猛地撕開自己外套,看那被血液沾到的地方。
一個極其細微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孔,連血都沒有流。
有什么東西進入他身體了!
左凱恐慌,他從包里拿出小刀,咬著牙硬生生挖開血肉。
血液瞬間涌了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一根發絲粗細的小蟲子。
寄!生!蟲!
這三個字有著令人恐慌的魔力,左凱忍著痛繼續翻找,直至血肉模糊他才停下來。
“沒有了,沒有了,應該沒有了。”
他喃喃自語,然后好像想起什么飛快站起身,朝著隊伍前段位置跑去。
遠離,遠離那些血液,遠離那些被血液沾染到的人。
……
白天到來,魏長明簡單洗漱后穿上外套,從一輛車進入另外一輛車。
這車是一輛重型卡車,里面是一些小凳子,地上放著塊木板算是會議桌了。
他來到會議桌的上方位置坐下,看了看時間,距離九點還差十來分鐘。
這段時間內,市長,副市長,武裝部長,治安城衛部長等等一一到來。
還有三個位置空著,顯然他們是在等什么人。
劉副市長惱怒:“這些人真的越來越過分了,開會遲到,讓我們等這么久!現在我們柳安市落難了,誰都想欺負一下!”
市長拍拍他背后:“老劉,多等一下吧,畢竟我們現在還求著人家,等在青城市站穩了腳跟再說。”
正說著,三人才施施然走了進來。
只見一個年輕人,一個年輕女人,還有一個穿軍裝的中年人。
陳歌在這里就能認出來,兩個年輕人正是鬼炎和胡雅,那穿軍裝的估計就是青城市官方支援:部隊隊長。
“哎呀呀不好意思,吃了個雞腿來晚了。”
鬼炎把剩下的雞腿丟掉:“那誰,魏什么來著?今天開什么會,你趕緊說吧,說完我還要保護“群眾”呢。”
魏長明臉色不變:“既然來了那就開會吧。”
“請市長說話。”
鬼炎嗤笑一聲:“市長?柳安市都沒了,還有什么市長嗎?”
市長面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壓制住了脾氣:“今天講得有五點。
一,水源問題。
二,食物問題。
三,保暖問題。
四,怪譎問題。
五,最近出現了大批量死亡事件,這也是今天的重中之重,我已經收到幾十次舉報了。”
市長說道:“前面四點已經是老生常談的事,我們希望青城市方面能多給予一點幫助。”
“至于大批量死亡事件,我希望鬼炎醫師和胡雅醫師能發表一些言論,給予一些幫助。”
他盯著下方的兩個年輕人。
這兩人剛一來到這里就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冷嘲熱諷。
好像他們柳安市打了他們,欠了好幾千萬不還似得。
這次大批量死亡事件他覺得蹊蹺,柳安市醫師已經不多了,正好讓他們青城市的人去探查一下。
同時,也是他和魏長明商量過得,需要看看青城市醫師方面的實力。
鬼炎本來以為是敷衍一下,沒想到居然還有關于他們的事。
胡雅眼睛瞇起:“皺市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只是負責怪譎的醫師而已,不是偵探,也不是城衛,這事兒該找你們那位金部長才對。”
“不,我們調查了,他們死法怪異,都是活生生把自己撓死,我們懷疑可能是怪譎原因。”
金部長攤手:“所以金某人在這里懇請青城市的各位了。”
魏長明也開口:“在下也是抽不開身,不然也不會勞煩幾位,抱歉。”
鬼炎眼神重重掃過幾人,不知道想什么,他最后道:“好,那我先去看看。”
等他們走了,皺市長才淡淡一笑:“到底是年輕人,動動嘴皮子就去了。”
“姜還是老的辣。”魏長明附和一聲:“好了,這只是個小插曲,我們接下來再討論討論,如何在青城市立足。”
劉副市長咳嗽一聲:“這里我想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青城市的教育部副部長是我大女婿。”
“不錯啊。”城衛金部長敬佩:“我就不行,我還沒爬出柳安市沒想到柳安市就先完了。”
魏長明輕笑:“我們站得穩,市民們生活就更好,這件事我得去找一找老醫師當年的弟子們。”
老醫師的資歷很老,所以他的學生也不少。
嚴格來說魏長明也是他的學生之一,他希望同學們能夠因為老醫師的關系照顧柳安市市民一下。
“老醫師啊……”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家想不到老醫師就這么去了。
當年世界動亂他都沒事,日子安定不少時他卻去了。
“要是他老人家還活著就好了,柳安市群眾的局面將極大的不同。”
皺市長嘆息,魏長明也在嘆息:“張家主活著也行,大啟國排行四十八的八臂惡鬼,別人動我們也還需要掂量掂量。”
張天宇活著也行,陳歌此時也是這么想的。
他們一家子坐在地上沈浪幾人吃著小賣部的零食。
只有張童一直望著柳安市的方向,眼眶越來越紅。
“掌門,師姐在看什么呢?”孫云鵬悄悄詢問,他發現張童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落了,剛開始還和大家談笑風生,可現在飯也不怎么吃,修煉也不修煉了,就望著柳安市發呆。
柳安市有什么好看的?
“唉……”
陳歌嘆息,他知道張童在看什么。
在柳安市災變的前一天,張童一家子都搬離,不知為何張天宇讓張童跟著自己,所以留了下來。
剛開始她以為父親去了青城市。
可后來青城市帶來通訊器,作為張家的獨女,她自然可以使用。
結果得知,張天宇留在了柳安市……
“唉……”
陳歌再次嘆息一聲,他打開一方玉盒。
盒子內是一些破布衣服等碎料,那是他們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