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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幽冥殺陣(一)

  • 滄茫尋道人
  • 應物自然
  • 2485字
  • 2019-12-01 18:40:24

換句話說,即便二人使出全力,也是半分勝算都無。

辛月影心中不由失望,柔聲道:“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么?”岑含是她一手帶入桃源谷,之后又因洛飛煙出谷,可說這孩子所歷種種自己脫不了干系,實不忍再見他流離在外。

她自與柳吟風道破心曲,身上火性減了不少,性子較以往也柔和了。否則換作以前,只怕早已動怒,但此時此地,卻唯有不盡唏噓。

岑含微笑中含著幾分淚光:“有勞師伯轉告我師父,諸事一了,我一定回去向他老人家請罪。”

柳吟風擺了擺手,道:“罷了,至少我與月影已得知你安然無恙,你自己好好珍重罷。只有一點,莫忘了祖師遺訓。”

岑含緩緩道:“祖師有訓,一不可貪戀名利,二不可嗜殺成性,三不可向外人泄露桃源所在。弟子時刻謹記,一刻不敢或忘。”

柳吟風微笑道:“記得就好。”說完轉身出了帳子。

辛月影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丸,塞到岑含手里,道:“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九轉丹,雖然不多,但對你的傷勢還是大有好處,你拿著罷。”

岑含喉頭一哽,道:“師伯,我……”

辛月影道:“好好照顧自己,在外一切小心。給你師傅的話我會幫你帶到,你若想回來了,也可隨時回來。”

岑含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卻只是點了點頭。

辛月影轉身出了軍帳,五月的輕風拂在面上,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掌,但辛月影心卻怎么也輕松不起來。只見柳吟風負手立在不遠處,一派如仙之姿,當下展開身法,輕輕一縱落到他身邊,嘆道:“咱們就真這么把他留在這兒么?”

柳吟風笑道:“那你又待如何?這孩子性子倔,武功又比咱倆高,你都見到了,軟的硬的都不行啊。”

辛月影不悅道:“我不是在跟你說笑。”

柳吟風道:“我也沒在跟你說笑,眼下能勸動他的只有一人。”

辛月影念頭一轉,脫口道:“你是說遲師弟?”

柳吟風悠然道:“不然呢?”他這一年來心中都憋著一口氣,直到今日終于找到岑含,才算松了下來,真正有了些往日神采。

辛月影道:“所以你不是真由著他,是要趕回谷中報信讓遲師弟出馬?”

柳吟風輕輕牽起他手,笑道:“所以我的姑奶奶,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咱們走罷。”

辛月影臉一紅,啐道:“誰是你姑奶奶?”卻不掙脫,任由他牽著往西去了。

岑含遠遠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黯然,自己曾無數次幻想自己與洛飛煙如此,但到頭來,換來的只是一幕慘劇和一句若有來世。

若有來世。

若真有來世,那便好了。

五月的風如此溫暖,也許只有這種溫暖,才能撫平傷痕。

只可惜好東西總是不太長久。

風忽然停了,緊接著岑含就看到了樂心不太自然的表情,以及他手里的一封信。

樂心只說了一句話:“蘭兒姑娘,擎蒼和南宮翎都不見了。”

岑含心一沉,接過那信,只見上面寫道:“岑君如晤:多日不見,心中掛念。今特邀施蘭姑娘,呼延小友與南宮君先往,只等閣下前來一敘別后之情。美酒佳肴,翹首以盼。朱麒拜上。”又見下面另有一行小字,寫道:“明夜子時,大營往南五里外,自有人恭迎大駕。”

岑含皺了皺眉,道:“還是我大意了。‘冥府’做事向來睚眥必報,不擇手段,怎么可能這么久都沒有動靜?”

樂心道:“眼下你有甚么打算?”

岑含自嘲道:“我還能有甚么打算?只能去了。”

樂心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等著你往里鉆呢!更何況……”

岑含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更何況南宮翎是被抓還是在演戲,猶未可知。但蘭兒和擎蒼在他們手里,由不得我不去。”

樂心道:“你眼下武功雖高,但江湖上多的是叫人防不勝防的陰損手段,決不可貿然行動。”

岑含忽皺眉道:“不對,我覺得這事兒應該沒這么簡單,朱麒既是幫張處瑾守城,決計不會單純為了對付我弄這么一出,肯定還有甚么別的打算。”

樂心濃眉一挑,笑了:“比如說調虎離山。把你支開了,有些事兒做起來就會容易得多。”說到這里眼珠子一轉,道:“我忽然想到一個法子。”

岑含也笑了:“巧了,我也剛好想到一個法子,看看咱倆有沒有想一塊兒去。”

夜,寂靜如死。

夜空漆黑,如一口扣在地上的鍋,從里面看只覺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邊,叫人心神不寧。

李存進大營往南五里外,是一條小河。

眼下已是子時,河邊卻空無一人——其實也并非空無一人,只是這人藏得太隱秘,仿佛已與夜色融為一體。

一個人的藏身之術若能練到這個地步,必然是下了極大的功夫,也必然叫人不得不抱有敬畏之心。

黑衣人以一個奇特的姿勢坐在河邊的大樹上,顯然對自己的藏身效果十分滿意。但他要等的人卻一直沒來。

五月的風本是輕柔的,但到了晚上,風也好像死了。

黑衣人望了望北邊李存進大營的方向,喃喃道:“看來不管一個人的武功有多高,也還是怕死的。”

“是啊,不管一個人的武功多高,都會怕死。不僅怕,而且怕得很。”一個平淡中帶著清冷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黑衣人遽然而驚,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身子一抖人已在地上,喝道:“誰!”

大地上寂靜一片,仿佛誰也沒有出現過,仿佛誰也沒有說過話。

黑衣人的背上忽然滲出了冷汗。

“我是誰?你又是誰?也許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同樣的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是在背后。

黑衣人一聲冷哼,忽然掣出隨身短刀,反手上撩,幾乎同時一把毒針已從另一只手激射而出,分襲三路。這一手他已練過上萬遍,所以從來沒有一個在他背后說話的人能活著。

但反撩的刀甚么也沒有碰到,射出的毒針盡數沒入了不遠處的草叢。

黑衣人整個頭皮都麻了,大喝道:“給我出來!”

話未說完,只聽那聲音幽幽道:“我一直都在你身后,難道你看不見?”

黑衣人驟然轉身,眼前仍是空無一物。他幾乎覺得自己已快站不住。

忽然那人嘆道:“既然看不到,那就帶路罷。”

黑衣人一怔,咬牙道:“好!你跟我來。”一言既出,人已掠出三丈,這人不僅藏身功夫高,輕功造詣也不同凡響。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再去作任何嘗試,也不敢再去作任何嘗試,因為身后的“人”似乎已失去耐心。

月亮仍藏在烏云中,仿佛在畏懼甚么。

二人最終駐足在一片墳地,黑衣人已渾身濕透,幾近虛脫。

只聽荒墳中有人嘆道:“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足下這如鬼一般的身形氣息,真是叫人畏懼!只是何必與嘍啰一般見識?”

話音方落,黑衣人身上壓力驟消,忍不住腿一軟癱坐在地,順勢回頭,只見身后站著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荒墳中開口說話的朱麒。

這少年自然是岑含。

只見他嘴角扯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淡然道:“要怪只能怪足下派來的人太喜歡捉迷藏,不巧的是,我也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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