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飯菜便做好了。
傾歌看著那桌子上的飯菜,都是極其簡單的,一盤土豆絲,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三碗米飯。
傾歌已經記不起娘做的飯是什么味道的了,不過,現在聞著這飯,倒是不由得心里面佩服,沒想到娘做的飯菜還是這么香。
“婆婆,吃飯了。”
夜母走在炕前,恭敬朝著賽西施道。
“……”
不過,炕上躺著的那人卻沒有一點兒反應。
夜母覺得有些尷尬,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道:“婆婆,等你一會兒睡醒了再吃。”
說罷,她便回到了桌前,擺好了碗筷。
“心肝兒,你先吃吧。”
傾歌點了點頭,她迫不及待的下了筷子,要知道,她可是十分懷念娘的手藝的。
她吃了一口,感覺這味道甚是香。
傾歌閉著眼吞下了口中的飯菜,再一次睜眼,卻發(fā)現自己旁邊忽然坐了一個人。
“賽…祖母,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嚇人!”
傾歌差點兒就叫漏了嘴,要是她叫祖母賽西施被娘聽到了,她這耳朵可怎么辦啊,估計要廢了。
賽西施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傾歌,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傾歌見自己的美食要被搶光光了,也立刻動用筷子瘋狂吃起來。
夜母見狀,也拿起筷子微笑著慢慢吃起來。
吃到一半時,賽西施忽然陰陽怪氣,沒頭沒尾的來了句,“逃亡了這么多年,廚藝不減。”
傾歌與夜母皆聽的一怔,夜母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婆婆說的是,逃亡了那么多年,我們也累了,再不逃了。”
“……”
賽西施只是吃著,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三人吃完了各自的飯,基本上也就飽了。傾歌本以為祖母吃的這般狼吞虎咽,一定能吃很多,可是沒想到祖母也吃了一碗。
“婆婆,您要是沒吃飽我再給你盛一碗。”夜母友好道。
賽西施瞪了她一眼,“你真當我老骨頭是豬啊。”
“婆婆,兒媳可沒這么說,更沒有這個意思。”
“……”
祖母也不聽夜母解釋,就自顧自出門消食去了。
傾歌這才猛然間想起,她們三個女人都吃飽了,可是,她爹呢?她爹怎么還沒回來?
“娘,爹什么時候回來?”
“快要回來了吧。”
夜母看上去有些不開心,似乎很煩惱她與賽西施的關系。
“那怎么沒有給爹留飯?”
“留下了,在廚房里。”
話音剛落,便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此人頭上帶著草帽,皮膚黝黑,看上去還臟兮兮的,那雙手也被磨出了很多的水泡,身上沾著很多土,怎一個,糙字了得!
傾歌愣愣的看著進來之人,總覺得此人非常的眼熟,可就是沒有認出個什么來。
“怎么,連爹都不認識了?”
夜父開口,傾歌這才回響了一下,這人好像長的真的很像她爹呢。
“爹。”傾歌甜甜叫了一聲。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閨女了,以后天天見,好了,老夜,快來吃飯吧。”夜母笑了笑,對如今的生活感到很滿意。
她忽然有些后悔,當初選擇的那條路,她們如果不加入那場皇位紛爭,如今一定是一家人好好的,婆婆也不會對她發(fā)脾氣了。
當初她們選擇卷入這場朝廷紛爭時,賽西施拼命阻攔,還差點兒打斷夜父的腿,可是兩人太過于倔強,都想著出人頭地,結果,沒能出人頭地,卻成了逃犯,這些年東躲西藏,實在是夠了。
夜父這幾日一直上山砍樵,雖然他有一身好武功,可是這砍樵這差事他實在是很難勝任,這才三四日,手就已經起了水泡。他為了隱藏自己,特意把自己弄的很臟很亂,讓自己看上去盡量像一個樵夫,朝廷那些人,他已經不想和他們斗了,現在只想躲著走。
他也很想笑,那日與傾歌相認時,他衣冠楚楚出現在她的面前,現在卻是這幅樣子,傾歌竟然沒認出來,說實話這落差有些大。
………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幾日,天呀,是越來越冷了,這個家也是越來越和諧了,祖母現在都和夜父夜母開始說話了,雖然很少,但是至少會說。
傾歌還是很佩服自己的這個祖母,頂著一頭的白發(fā),整日里還總是在村子里自由自在的轉來轉去,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會跟左鄰右舍送去,左鄰右舍都說她人好呢。
如今這個家,生活真的很好。傾歌從宮里出來的時候,帶了一些首飾,在鎮(zhèn)子上換成了銅板,為家里添了不少的財務,而夜父夜母又是逃犯,在江湖上又有些勢力,所以身上至少不缺錢。至于祖母,祖母以前是個窮光蛋,整日靠著碰瓷吃飯,如今家里面寬裕了,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
夜母正在打掃屋子,她忽然站到了傾歌面前,很正經的看著傾歌,“傾歌,娘有件事想和你說。”
傾歌扯了扯嘴角,看到夜母這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娘,你說吧。”
“你今年多大了?”
傾歌想了想,仔細回答道,“二十吧。”
“也該嫁人了,總不能一直讓爹娘養(yǎng)著你吧。”
傾歌一臉的懵逼,緊接著開始哭訴,“娘,你怎么能這樣,傾歌可是要一輩子陪著娘的。”
“別胡說。”
“娘,傾歌可是從宮里出來的,肯定沒有人愿意娶我,我早就是不潔之身了。”傾歌嘟了嘟小嘴,有順帶翻了個白眼。
至于傾歌在宮里的種種,夜母也是聽說過的。
不過,她仍然不罷休,“你還記得隔壁的阿五那孩子嗎?”
記得,傾歌自然是記得的,上一世,若不是為了救她,阿五怎么會死?到頭來,阿五只是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卻沒能救下她。
傾歌裝作思考了一番,“……阿五…,現在隔壁的房子是空的,阿五早就搬走了吧,現在他都二十三歲了吧,理應娶妻了。”
“沒有呢。”夜母頓時喜笑顏開,“我一兩個月前還在哪里見過他,他問你嫁人了嗎?還說要是沒有的話讓你等著他呢。”
“沒有這么巧吧。”傾歌不相信的看著夜母。
“怎么沒有,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其實,這一世傾歌是不愿意再結識阿五的,這是一段孽緣,她就算與阿五再次相遇,也會是她負了他的,況且,她一直都把他當做哥哥看待。興許以前她還對阿五抱有一絲幻想,可自重生后,她早就沒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