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慘烈情況遠超李牧意料，強忍住心頭的不適他也朝白蛇追了過去。

白蛇逃竄的方向正是清水河。

兩名黑衣修士心知前方已經布下法陣是以追的并不緊迫，他們一面在后頭恢復法力一面丟著靈寶法術消耗白蛇。

白蛇逃竄的身影于是越發踉蹌。

離著法陣的距離越來越近，眼見白蛇闖入陣中，其中一名黑衣修士反手掏出陣盤輸入了靈力。

然而前方并沒有什么陣法被激活，那名修士有些急了加大了靈力的輸出，自然也沒什么用。

李牧見此在后頭嘿嘿直笑。

另外一名修士眼看白蛇就要逃入河中而眼前的同伴卻遲遲沒能激活陣法，不由急道：“別管陣法了，快追。”

運起法力兩人奮力向白蛇追去，那模樣早已不復方才的從容。

白蛇最終在離清水河一里處被攔住。

白蛇人立而起不住的吐著信子，對眼前的兩人它是恨到了極致。

李牧躲在后頭，從他的角度看不到白蛇眼里的目光，但光看那兩名黑衣修士的臉色便可知白蛇雖然傷勢嚴重但給兩名修士的壓力卻并不小。

白蛇沿著地面迅速向清水河奔去，巨大的白色鱗片刮得地面嘩嘩作響。兩名修士直面腥風如臨大敵卻始終不敢后退，皆是因為方才斷腿修士的那番話斷了他們所有的后路。

拼也死逃也死，那何不拼一線生機。

一口大鐘從高空落下擋在了兩人面前，大鐘后方一名修士渾身冒汗正拼命的催動靈力，那口大鐘隨著修士的催動越來越大最終變得與白蛇差不多大小，而此時那名修士也已經精疲力盡動彈不得了。

這口大鐘本是一件防御性法寶，出其不意作為攻擊手段倒也能見奇效，不過此時白蛇沒有人手牽制，它已經喪失了作為攻擊手段的可能。

但作為一種攔路的手段倒也行。

白蛇目露兇光，先前便是因為這口大鐘的偷襲讓它落入下風，如今又是這大鐘擋了它的去路，新仇舊恨它在內心對持鐘之人已下了必殺的決心。

白蛇口中有寒氣在涌動，不一會兒口中噴出了一股寒冰，寒冰如電直朝大鐘射去。

“咚……”

這股寒冰之強令遠處的李牧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反觀白蛇萎靡之色更勝，而直面這股寒冰的黑衣修士皆是凍成了冰塊。

白蛇法術建功，看著遠處完全喪失生機的兩人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但接著便被無盡的痛處淹沒，龐大的身軀似乎也因妖力無以為繼迅速縮小變成一條尺許長的小蛇，而那口豎立在它面前的大鐘此時也因為無人操控變成一個鈴鐺大小的小鐘。

遠處觀看的李牧看著雙方如今兩敗俱傷的局面眼底浮現愕然，他看向白蛇又看向兩名已然凍僵的修士一時竟愣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后，見戰場上仍無動靜他小心的靠了過去，他可記得方才那白蛇的神威，雖然此刻白蛇像是死了一般但誰知道它是不是又憋著什么大招。

白色小蛇并沒有死掉，只是氣息看著十分的微弱，手中長劍出現但看著這條小蛇李牧心里又有些一些猶豫，他自然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只是……

想起青山閣內有著一些馭獸的法寶販賣，他心里一定拿了一件衣裳把白蛇包裹住，往前又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小鐘最終走到了兩個人形冰塊面前。

人形冰塊一推就掉落成渣，見此李牧一陣后怕便覺得懷里的白蛇有些燙手起來。

“得盡快弄到可以降伏這白蛇的法寶才行。”李牧喃喃自語，同時也收起了那兩名死去筑基修士的儲物袋。

迅速煉化儲物袋，李牧查看了一番，不屑自語，“真是窮鬼。”

享受整個青山宗資源的最優供養，普通筑基修士的家底李牧還真看不上。

正檢查著遠處傳來了風聲，李牧回頭一看便見遠方那名斷腿的黑衣修士駕著一件法寶搖搖晃晃飛來。

兩人一個對視皆是一愣，斷腿修士停在了遠方雙目圓瞪，喝道：“你是什么人？”

目睹了那場大戰李牧自然是知曉對方已是強弩之末，他都沒想過要去找他麻煩，沒想到這人卻送上門來了。

“千里送人頭？”李牧低語。

一番操作猛如虎。

李牧手中又多了三個儲物袋，而斷腿修士則被李牧踩在身下。

“現在我問你答。”李牧居高臨下，目光森然看著斷腿修士。

這目光自然是特意做出來的。

“你休想從我嘴里知道什么。”斷腿修士很是硬氣的說道。

李牧見著對方色厲內荏的模樣搖頭失笑，腳下的力道不由重了一些。

這力道到底重了多少自然是只有那斷腿的修士才能知道了。

“我說，我說。”

……

“你們是什么人？”李牧問道，“可想好了告訴我，你們那個同伴老周知道吧，我要是從他嘴里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話，那你知道后果的。”

那斷腿的修士聽著這話心里一咯噔，先前看這青年強做冷酷還以為是個沒有經驗的新手卻沒有想到他做事竟然這么老道，如此怎么能欺瞞于他。但這件事背后的人物也不是他這個筑基修士可以抗衡的，而且這個青年修士竟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那問完了到底會不會放過他也說不定。

“我說了會放過我嗎？”

李牧面色一呆，他倒是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殺還是不殺？”殺下不去手，不殺萬一他回來報仇怎么辦？

雖然來到了這個殘酷的修行界，但殺人這種事情李牧感覺離他還是很遠，至少現在還是。

“放心，不殺你。”李牧莫名有些惆悵了，他忽然有種撂挑子不干了的想法，到底還是心里頭對這世界的生存法則有著清楚的認知才讓他繼續審問下去。

斷腿修士不敢抬頭，所以并沒有見到李牧復雜的臉色，隨后聽到李牧肯定的回答，他的面色就稍微好看了點。

“我是大周的修行者。”斷腿修士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