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本還要個幾十年，但不知什么原因時間進行了非正常蘇醒。”

雪影不說話了，想到當天的情況，她的匕首插進了殼，然后殼破了……終于調侃不起來，怎么聽起來，是她的原因才出的差錯？

氣氛有些詭異，加貓獸不了解情況，但它選擇站在雪影這邊，便說：“是我們雪影救了它。而且怕它被人偷走，整天背出門，到家里抱上抱下，今天還為了不把龍神大人交出去而跳了崖，那樣子真是有情有義……”

認識到根本原因的雪影聽的直咳嗽，擺擺手：“小事小事，不用謝，我只是開個玩笑。”雖然她一直奉行著不要臉的磊落，可這事擺面上來了，是她的問題。結果沒想到龍淵一句話都沒有提起。

她擺手的時候牽動了肩膀的傷痕，嘶出了聲，一點都不像之前受傷時隱忍的樣子。

“龍淵，你現在是不是變成了大龍？”

老人沒有說話，龍淵不會回答這種問題，只有毛球：“只比之前大了三四倍的樣子，龍神大人的完全形態是一頭巨龍，這個小小的山洞可裝不下。”

“想看，可惜我看不見。”她老實。

龍淵當然不理她，但老人從雪影的眼睛上轉過來，和他對視了一眼。

女孩不知這些：“龍淵，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嗯？”他預感不妙。

果不其然，只聽她說：“你……能不能讓我摸摸頭？我想看看和以前有什么區別。”

……就連老人如此沉穩，也不禁驚訝的抬起了眼，后者一臉被冒犯的黑臉表情。這可能是會被記錄在歷史上的關鍵時刻，堂堂龍族戰神，竟然被人要求摸龍頭？！

他正要發脾氣，卻又聽到女孩嘆氣：“算了，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哎，真好奇你長什么樣，還有伺龍人，你真的是人？”

老人緩緩道：“我的種族原本曾是恩加斯人，但受到龍族的饋贈之后便成了新的種族。我現在與樹為生，不算人。”

雪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人，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正遺憾著，老者的話沒有說完。

“你的眼睛，是被銀箭草所傷。”

“嗯？”雪影愣住，慢慢坐直了身體，“你知道？”

“銀箭草是最烈火屬性植物，一般只有最純正最高級火屬性的龍族可以無害煉化。你只是一個人類，原本承受不住這樣的熾熱。但你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只它灼傷了你的眼睛，但給你帶來了不怕火的能力。”

老者悠緩的聲音講述著這具身體的問題，一下子解答了她的疑惑，倒是驚奇：“你怎么能看出來？”

“銀箭草原本屬于伺龍人的種植物，我們對它的靈息最為熟悉，你的身上殘留有銀箭草的味道。”

雪影漸漸回憶過來，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龍淵：“所以你根本沒有問過我怎么把你從巖漿里帶出來，因為你也知道？”

龍淵這種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多話，老者說的那些話對他來說已經啰嗦，只是他沒有阻止罷了。

“你怎么不告訴我？”她問。

“有用？”他答。

這話讓她眉頭一擰：“你不告訴我是因為，無藥可救？”

“你不笨。”他道。下一秒看見她的臉上露出罕見的失望的表情，他動了動嘴唇，收回了下句話。

“從我記事以來，銀箭草的烈性造成的損傷屬于永久性，沒有任何魔獸，人類可以逆轉。你能存活已經是個非常特殊的意外。”老者緩緩道。

“所以我這是要瞎一輩子了？”雪影失笑，再說話時又是一副隨性模樣，似乎剛才的落寞只是龍淵的錯覺。

到這個地步，其他人都沒有接她的話。好一會兒后加貓獸拍她的手：“話說丫頭，你是打算干什么嗎？”

拼命去找人訓練自己，還要學鍛造，最后要尋找治療眼睛的方式。如果只是為了重見光明，那前面兩個根本不需要做。一個偏遠的山村女孩，瘦削不起眼，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要做這些事。

唯一的解釋是，她心里一直有個打算，她在朝之努力。

對此，雪影沒有隱瞞，而是哦了一聲，笑容還在卻陡然間沒有了溫度。

“我只是想親眼，看她下跪。”

這是毛球和龍淵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像一個單純的女孩，雖然原本她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但此刻的她仿佛隱藏著許多未知的故事。

但她的情緒轉瞬即逝，很快掙扎著想站起身：“既然你能飛了，我們快回去，別讓人擔心。”

“這么著急？你的傷還好嗎？”加貓獸仰頭問。

雪影偏頭看了下后背，結果又扯動了脖子上的傷，感覺……好像沒那么難受了。只是后背衣服被扯爛，涼颼颼的有兩個洞。

“你賠。”她示意。

“……我看你是傷的不夠。”龍淵道。

她不生氣，站起身伸出手：“說好的幫你找到草，就背我回去。”

“我沒同意。”

“堂堂龍神大人，要跟我們渺小的人類賴賬？”

“你……渺小？”他看她比很多猛獸都膽大。

“你要是覺得我威武也行。背我回去吧，龍神大人？”簡直把能屈能伸死皮賴臉發揮到極致。

龍淵看著她對他的方向伸著手，一步步挪腳靠近。老人雖然淡定，但這時候忍不住要出聲說兩句提醒這個女孩，她在極大的冒犯著龍淵的底線。

“喂？真不理我？”她找不到龍淵的具體位置，問了句。

“最后一次！”是他冷酷的帶著嫌棄的聲音。

伺龍人頓住，訝然的看向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