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研究的？”豐擎天楞了一下。“說實話，就現在你們學的那課本，要我去挑錯——不對，讓格若去挑錯也能找出好幾處來。那種東西，就只能自己去實踐嘍。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書上說紫毒蛇毒性猛烈暫時無藥可醫。但是我就能解紫毒蛇的毒。”

“啊？”楓祎夢有些震驚。“紫毒蛇蛇毒素來有黑色三日的稱號。一旦中毒便會隨著血液遍布全身。輕者五臟六腑全數衰退，重者肺部水腫纖維化。紫毒蛇蛇毒可怕的一點是會造成不可逆性的損傷，至今無藥可醫。而更可怕的一點是它置人于死地需要三到五天時間。這幾天內人會生不如死。但大叔......”

“一天。”豐擎天比了個手勢。“只要中毒不超過一天，我就能給你直接用草藥救回來。你也知道，紫毒蛇蛇毒特點就是毒發時間長，破壞性緩慢。第一天還不會造成嚴重損傷，身體是可以自行修復的。一天以上兩天以內，雖然也能給你救回來，但是不免會留下嚴重后遺癥。不過兩天以上的話，”豐擎天攤了攤手，“就祈禱來世不會遇到這東西了吧。”

“額......”陳遠靈有些楞。

“再比如斑背蚊傳播的腹瀉和內出血，很多人都由于這種病死去，卻不知道正常的腹瀉藥物是完全沒有用的。只有用青高草泡的藥酒才能治療。”

“那么，大叔為什么不把方子公布開來呢？”陳遠靈疑惑。

豐擎天沉默了一些，嘆了口氣。“不從醫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之前消遣寫的醫術也都沒有了。就算了吧，小聰明而已。”

“可這能救很多人的命啊！”陳遠靈急切地說道。

“最主要，我的方子沒幾個人嘗試，都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豐擎天打了個哈欠，解釋道。“真正用的話，大部分還是寧可相信老方子，直到病入盲膏的時候才會嘗試。結果我也無能為力，之后就質疑我在騙他們，還說是我的藥害死的人。所以嘛......”

“哦......”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田野之中。白天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屬實有些可笑。一邊的地里小麥旺盛，長勢喜人；另一邊卻一片頹廢，半死不活。長勢喜人的地里，人們小心翼翼地在鋤草，另一邊的人心疼地撫摸著莊稼，惡狠狠地看著除草的人。

“我勒個......”豐擎天被莊稼地里的慘狀震驚。“這是有多大的仇！話說......”豐擎天指著兩片小麥田的分界線，“這算什么？”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陳遠靈解釋道，“現在山腳村的人嚴重懷疑是青山村的人干的，但是青山村的人表示他們不知情。”

“嗯......”豐擎天走向青山村的地里，引來一片警惕的目光。“怎么了嘛，又不是來搞破壞的。”豐擎天表示一臉無所謂。“嗯？”有人正想說什么，豐擎天突然蹲了下來。“你們兩個快過來。”

“啊？”陳遠靈和楓祎夢連忙跑過去，三人圍蹲在一起。

“你看。”豐擎天指了指地面。地面上是有踩痕的，但是雜七雜八的痕跡混雜在一起卻又什么都看不清了。當然，這是其他人眼里的情況。“哇，怎么可能！”

“怎么了？”

“這腳印，明顯就是二十級以上的山地豬啊。”

“啊？”陳遠靈盯著地面看了老舊，卻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你......確定？”

“那必然啊。”豐擎天咂了一聲，站起來。“圓底丫字形腳印，掌心大小。這山地豬大概有二十四五級左右。”

“可是之前不是說山地豬應該不會深入田地么？”畢竟至少可以輕微排除是青山村的人干的這種可能，陳遠靈稍稍放心了一些。“可為什么......”

“按照山地豬的習性，想要去走自己不喜歡的路有兩種可能。”豐擎天站起來思索道，“第一，山地豬需要找一個新的休息地，他們會將那里的高草灌木什么的都清理干凈。第二，這山地豬處于非常焦慮的狀態，這么破壞并不是為了前進，而是為了利用破壞來發泄。”

“非常焦慮？”陳遠靈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山，郁郁蔥蔥，“豬有啥能焦慮的？”

“我哪知道。”豐擎天笑著搖搖頭。“并且造成這么大損傷的絕對不止一頭山地豬，而是至少二三十只。哇，二三十只二十多級山地豬，都能賣下兩年的莊稼了。”

“額......”

“不過啊，今天晚上再看看。”豐擎天說道，“說不定就能看到山地豬從山上跑下來的奇景呢。到時候我再打兩只，嘿嘿嘿......”

“額......”

“多了。”豐擎天拍拍手準備回去。“姜仕是不是在村長那里？”

“對啊。”陳遠靈如實回答。

“那正好今天晚上去會會他，順便蹭一點村長的好酒。回去吧！”

“啊......哦。”

說是好酒，最后居然就是自家釀的濁酒。看樣子豐擎天和姜仕在之前就見過幾面了，看豐擎天提著半只烤豬來到村長家，村長和姜仕也都不驚訝，起身歡迎然后就開始喝酒吆喝。龍飛漣受不了這三個大男人在炕上吵吵鬧鬧，就和陳遠靈楓祎夢兩人一起在會客室的茶幾上吃完飯。要是有個不知情的人進來，到會認為是三家大人帶著自家孩子在拜年。

閑聊間結束晚餐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農村的八點現在街道上已經是冷冷清清，農田里更是一片靜謐了。

今晚龍飛漣沒有跟來，姜仕和豐擎天在一起說說笑笑，陳遠靈在打坐修煉，楓祎夢則在繼續練習源絲的制作。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明月當空的時候，姜仕和豐擎天突然停止了說話，陳遠靈和楓祎夢雖然沒沒有感覺到什么，也跟著警覺了起來。

奔跑聲。幾秒后，當耳朵適應了安靜，這聲音也就明顯了起來。是蹄子的聲音，從山上狂奔而下。聲音并不輕快，倒像是千軍萬馬在沖鋒一樣。

聲音逐漸增大，四人連忙躲進青山村的田地當中。陳遠靈感覺自己的心跳聲不比這山上傳來的聲音小。

聲音越來越大，直到一只山地豬沖出山上的密林，在山腳下來回踱步。

“什么情況？”姜仕拍了拍豐擎天的背。

“這山地豬看上去很焦躁。”豐擎天思索道。“并且背上的剛毛有些不對勁。看體型估計有二十七八級了，但是背上的剛毛卻不及十幾級的山地豬。”

“這么高等級？”格若有些吃驚。要知道，在打獵的時候能遇到一只二十級以上的山地豬就足以讓人興奮了，但這一次直接一頭逼近三十級的山地豬，實屬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