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了山上后，卻是知道了一些其為人做派，尤其是山上變天后，他的狠辣和果決常常讓我自愧不如”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得知了真相，此人竟然是來自周國，還是平林王的手下，讓我十分膽戰心驚”

“后來我就刻意的遠離他們，盡量使自己不再他們眼前晃動，所以我常常喜歡帶人在外巡視”

方安的臉上陰晴不定，像是仍然心有余悸。

“原來如此，要是平林王的人知道你是方家后人，定不會放過吧”高瑋還以為抓住方安是運氣好，其實也是遲早的事。

“令尊是周國尚書右丞，這韓羽既然是平林王的麾下，又是暗探，應當會認得你吧？”高瑋疑惑地說道。

“家父并非上品大官，還入不得平林王的法眼，就算之前見過一兩次，也不會刻意被關注，也或許這幾年我身形大變，就算韓羽認識，也會不再記得了”

方安搖搖頭，自我解釋道，像是給自己寬解。

“也幸虧如此，否則我怎么會得到如此一員大將”高瑋大笑著拍著方安的肩膀。

“將軍厚愛，屬下惶恐，方安已經是無父無國之人，日后定會為將軍驅使，甘效犬馬之勞”

方安不失時機的表達著忠心。做土匪本就不是長久之計，他現在很想緊緊抓住這個機會。

“好，那就隨我一道破了這什么狗屁的韓羽，什么稀爛的平林王，血債血償，我要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高瑋恨得牙咬咬，這筆血仇，肯定要報。

“報，前方五十里就是馬匪棲身的營山”

二人正聊著，突然有快馬前來回報。

“山上馬匪情況如何”

“斥候已經探明，馬匪總共兩千五百人左右，除了少數幾百人是悍匪，余下大部分都沒什么戰力”來人回稟道。

“可有異常？他們難道不知我大軍前來？”

高瑋尋思，自己這邊是朝廷王師，馬匪再囂張，怎么也會避避鋒芒吧？可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異報。

“大部都在山上，斥候和前軍抓了不少山下巡游的馬匪，他們大多都是戰力稀松，稍微接觸幾下就招架不住，不是被我軍殺掉就被生擒了”

“不跑？這倒是有趣了”

高瑋猜不透韓羽想做什么，便懶得去想，下令全軍奔襲。

五十里的路，快馬很快就趕到了，營山倒是不大，高瑋一直好奇，幾千人馬怎么會駐扎在山上，可到了眼前一看，就明白了。

“這座山就是匪窩嗎？”高瑋問道。

眼前的營山說是山，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土包而已，連綿的土包形成小山群，馬匪就藏在這其中。

小山群樹木倒不多，綠草披地，山上有些地方甚至是一片坦途，很多地方也適合戰馬馳騁，進退兩可，是快馬馳騁的馬匪們絕好的藏身之所。

“對，以前大當家在的時候，馬匪并不是真正的馬匪，連馬都沒有多少，他們的實力也只夠打家劫舍”

“可韓羽掌舵馬匪之后，山上人數劇增，更添了許多馬匹，實力大張，或許以為可以和官軍抗衡一番呢”方安解釋道。

“哼，不自量力”

高瑋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中總覺得韓羽并不是如此粗狂之人，此人行事，必有其目的。

可高瑋思前想后，這會兒也實在想不明白韓羽打算做什么，難道真的就自大到這種地步？這并非智者所為啊，韓羽更非蠢人。

“山外五里地扎營，斥候輪班探查，晝夜不停，在每個出口都要派人嚴密監控，遇到大部通行，立刻回報”

“大營外松內緊，四處八方都要布好暗哨，防止馬匪襲營”

“明日一早，一鼓作氣，全殲悍匪”

高瑋接連下著軍令，大軍一路勞頓，還是休整一夜最好。

“襲營？殿下您也太高看這幫馬匪了吧”

說話的是秦虎，剛剛隨斥候探查回來，雖是在軍中，可仍然還難改掉一些習慣。

秦虎聽到高瑋看重馬匪，不免心生不忿，他始終認為這幫馬匪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殿下？”

“高看？”

方安和高瑋同時發出詫異之聲。

方安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主將竟然是一位殿下，而高瑋只是暗嘆秦虎還是眼光差了些。

雖說秦虎前些時間一直在外和斥候并肩共戰，并不知道眼前山上馬匪的情況，但從軍者輕敵就是隱患，一旦心里麻痹大意了，那禍事就不遠了。

更不用說，秦虎，高興，段飛等護衛是高瑋日后要重點培養的，有些人甚至還會成為軍中棟梁，如果都是這樣輕敵的心態，那可是完全要不得的。

“軍中無小事，凡事都要謹慎而行，不能高估自己，更可低估對手，你日后說不得也是軍中大將，更應謹慎才對”

高瑋訓示著秦虎，秦虎連連點頭。

“可是，屬下要一直守衛殿下，不愿離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現在既然在軍中，那就是軍人，你不是本殿護衛，而是本將親衛，親兵，以后在軍中不要再叫我殿下了”高瑋糾正道。

“喏，屬下謹遵將命”

“你是殿下？”方安面向高瑋驚訝道。

“這是我大趙武陵王殿下，當朝皇長孫，亦是黑水軍主將，是殿下一手創造了黑水軍”

秦虎聞言后在一旁自豪的說道。黑水軍雖然還沒有戰績，沒有威名，但高瑋為黑水軍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他們是一清二楚的。

方安驚訝的無以復加，難怪高瑋如此年輕，卻能指揮一只大軍，而且無論其談吐還是見識都是上佳的，原來是趙國皇孫。

“屬下愿誓死追隨武陵王殿下，追隨將軍”

方安跪下發誓，內心是激動的，就像是撞了大運，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位高權重，天潢貴胄之人，能夠追隨其左右，那還愁什么錦繡前途和大仇不能報？

至于是周國還是趙國，又有什么重要，良禽擇木而棲，何況心中本就是亂世，追隨一位明主，成就男兒偉業，方才是正道。

“只要你真心追隨，日后本王征伐周國的時候，定有你大顯身手的時候”高瑋欣然一笑。

身邊多了一個對周國形勢和內部了解的人，何樂而不為？或許方安還能給人意料之外的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