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擾亂軍心，圖謀不軌，還妄圖逃竄，你們說該如何處置？”

“當誅，祭旗！”

底下的將士齊聲喊道，只是仍有些人卻微微撇了撇嘴。

“你們知道此人是誰嗎？”高瑋又問道。

眾將士默然，難不成還是敵國奸細不成？

“這個人，居心不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加入黑水軍，當時的新軍是來者不拒，以致于混進了少許歹人”

“本將大量，為全軍著想，決不株連，也不會清查。但是，如若有膽敢再冒犯軍規者，當殺！”

“無論你有怎樣的目的，只要你從此安分守己，做一個合格的黑水軍人，只要沒犯錯，就永遠是黑水軍中驕傲的一員。這一點，大家都可以作證”

“否則，當殺之，祭旗！”

高瑋說完就是順手一刀砍向周元。

“啊……”

“啊”字還沒發出，就戛然而止，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將士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嚇到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還很年少，不怎么健壯的全軍主將竟然是如此的果斷，決絕。

說殺人就殺人，說祭旗就揮刀，手起刀落，人頭滾地，毫不含糊。

旁邊的李慶早就嚇得臉色煞白跪在臺上，身下，是一股濕騷的液體流出。

“祭旗，示眾”高瑋下令道。

隨即就有親兵過來處理這血腥。

“全軍聽令”

“唰，唰，唰”一片肅立整裝之聲。

高瑋滿意的點點頭。

“乙營隨我出擊，合力剿匪。甲營繼續訓練，十日之后，揮師汾州”

“喏，謹遵軍令”

齊刷刷的應諾之聲響徹整個大營。

高瑋沒有連坐，他知道黑水軍里必然有一些安插過來的眼線，成軍之初本就是草率和倉促的，也不可能做到甄別。

但是那又如何，眼見一只新軍在自己手中茁壯長成，勢不可擋，些許宵小不動作還好，要是敢行動，那就鐵手耙掃雜塵。

至于李慶，高瑋倒是沒有趕盡殺絕，給了他一個戴罪的機會，讓他繼續留在大營，只是做著最苦的活，吃著最差的飯菜。

畢竟是受人蒙蔽和欺騙，只是心性定力少了點。

只要迷途知返，高瑋愿意給他一個機會，以示仁懷。

做好一切之后，就到了該出發的時候了，兵指司州，馬營全軍出擊。

高瑋知道，從他組建新軍的那天起，就有著利劍出鞘的這一刻，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根據朝廷傳來的情報，這幫馬匪原本只是嘯聚山林，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從來只是小打小鬧，官府也進剿過幾次，但都是無功而返。

有幾次大的圍剿還因為泄露了情報讓對方跑了，幾乎每次都是徒勞而返，官府也疲憊了，只好睜只眼閉只眼。

這些年除了偶然一次抓住馬匪的二當家和六當家的外，少有戰果。

馬匪們似乎也摸準了官府的脾氣，除了搶掠財物，很少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輕易去觸碰官府的底線。

但這次不知怎么的，馬匪不但人數劇增，還席卷了縣衙，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高瑋隱隱覺得此事似乎另有隱情，或許并非普通的騷亂或者土匪肆虐。

大趙境內也并非完全的太平安寧，時有騷亂發生，像星星點火一樣，驟起驟滅。

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分析這些，高瑋倉促接到命令起兵，很多事情都被打亂了。

倉促之下，高瑋不得不把掄才考試的大事交給了他人去代為完成，此事也不可馬虎，人才是高瑋目前最緊缺的資源。

馬營此時已經整裝待發，1500精騎整齊的排列在校場，高瑋騎在馬上，一身戎裝把少年英雄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將軍，乙營將士們已經集合完畢”

說話的是乙營偏將孫元宗，此人正是孫老大那批老斥候中的佼佼者，進入黑水軍后不久，因為表現優異被高瑋直接提拔為乙營偏將，僅在呂河之下。

“斥候操練的怎樣了？”高瑋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旁的。

“回將軍，在馮遷等人的帶領下已經初具戰力，再經過幾次實戰的磨練，想必會是將軍麾下的一柄利劍”

馮遷，也是老斥候，孫老大的老戰友。

雖是這樣說，但高瑋心中也沒有多大把握，畢竟他沒有見過斥候的戰力，正好這次可以檢驗一下。

當初遇到小黑父子該是多么幸運的事，別的不說，孫元宗，馮遷等老斥候的加入，已經把整個黑水軍的戰力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讓斥候先行，搜索馬匪情報，遇到匪徒，不要輕易接戰，立刻回軍稟報”高瑋下令。

“喏”

這次出動的斥候并不多，不到一百人，皆是一人三馬的配置。其中三分之一的斥候是和馮遷一起來的老兵，老兵帶新兵，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快速成長。

司州離鄴城也不算太遠，在鄴城北邊，快馬也就是三天即到，所以天子震怒也是情理之中，天子腳邊發生這樣的事，那就是不祥之兆，是只有皇朝末年才有的景象。

“報，前方未見馬匪蹤跡”

“報，已過三河，前路順暢”

“報，前方傳信，斥候前騎已入司州境內”

前方不斷有隨大軍前行的斥候稟報軍情。

大軍前行，并不全是縱馬馳騁，此時乙營還未奢侈到一人雙馬的份上，只能時而牽馬步行時而飛奔趕路后再歇上小半個時辰恢復馬力。

“將軍，前方不遠就是應縣了，過了應縣就到了司州的地界”

經過兩天的行軍，黑水軍已經接近司州，此時前方斥候傳回的情報也越來越多。

高瑋下令在應縣外的山地扎營，第二日再入司州境。

入夜，行營大帳內，燈火通明。

“你是說，馬匪并非幾百人，那有過千人？”高瑋大吃一驚，看著來人，正是斥候首領馮遷。

“據情報，應當不下兩千人”馮遷回道。

高瑋倒吸一口涼氣，這情報果然差距太大了，遠在京城的大人們是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啊。

“馬匪現在在什么位置？”

“大部分在豐縣外的大山上，還有少部分在外游蕩巡邏”

高瑋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馬匪敢如此和朝廷對抗，搶劫一些過路的商販也就罷了，還把縣衙端了，這是公然的挑釁，決不可能被朝廷所容忍。

他們到底有什么樣的底氣，又是哪里來的勇氣？

“有沒有抓到一兩個舌頭？”高瑋問道。

“抓到一個小頭領，就在帳外，此人有些怪異”

“怪異？”高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