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閻的良好心態只持續半天。
因為當天下午,派來協助他們的人,便到達了濱江酒店。
而帶隊之人,乃是秦無閻的老熟人——慕容雨。
“慕容長官,您怎么來了?”
秦無閻盡量擠出笑容,掩飾著內心的惶恐。
“我不能來嗎?”
慕容雨摘下墨鏡,將其勾在衣領上,笑得十分的開心。
“來,當然可以來了。”秦無閻一驚,忙諂媚地說道,“只是您這一來的話,有種小題大做的感覺。”
“實驗室的檢測報告看了嗎?”慕容雨走進電梯間,平靜地說了句。
“看過了,里頭存著幾種不常見的化學成分,但實驗室那邊并沒有指出具體效用,只是說最好不要飲用此水罷了。”秦無閻愣了下,有些不解地望著慕容雨。
“省里將那瓶水加急送到院內,P序列的古錫金親自出手,結果發現這水長期服用的話,能夠改變人的體質。”
慕容雨突然講出了讓人震驚無比的事情。
“你是說他們在做生化活體實驗?”
秦無閻瞬間想到了歷史上的某件事,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極有可能。所以在古錫金檢測后,院內直接派我過來協助你。”
慕容雨跟著走進了1308號房。
里頭人看到慕容雨后,相繼起身問好,余修平自然也是如此。不過慕容雨卻疾走兩步,躬身向余修平問候起來,他的隨行人員,亦是如此。
余修平愣了下,隨后才反應,自己乃是九州院的薪火,從某種意義上講,慕容雨乃是他的下屬。
“當初聽到你要申請特殊測試,還覺得是癡人說夢,可想不到真的被你做成了。咱們九州院崇尚強者,你讓我十分的服氣。”
這話一出,站在后邊的秦無閻,拼命地使眼色。余修平稍微思索了下,便了解其中曲折。
對方也想借助自己身份達到某種目的。
余修平微微一笑,“慕容姐言重了,這全仰賴宋辭前輩手下留情,否則憑我一個高中生,怎么可能辦得到呢?”
這一‘太極推手’,直讓慕容雨有勁無處使,也讓她對余修平多加了一分好奇之心。
有了慕容雨等人的加入,羊曲寨一事推進起來就很快了。
秦無閻此前的策略乃是紙上談兵,聽著頭頭是道,但在面對羊曲寨的復雜情況,并沒有什么作用。
而慕容雨到來后,直接玩起了狠的。
她先是讓自來水司停了羊曲寨的供水,對外只說管道破裂,而后再讓電力公司切斷供電,說是線路老化。
羊曲寨的人不斷投訴,可客服人員哪里知道具體情況,他們只能告知相關部門正在維修,還請耐心等待。
天寒地凍的季節,沒水沒電怎么活。
好在政府相關部門迅速出動,安排專車接送羊曲寨的居民住進臨時安置點,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秦無閻張大了嘴巴,望著門可羅雀的羊曲寨。
“小閻,你跟著蘇寐那么久了,怎么還是沒長進呢?是不是那家伙留一手,沒好好教你。要不跟我算了,姐姐帶你吃香喝辣。”慕容雨拍了拍秦無閻的臉蛋,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慕容長官客氣了,我覺得蘇隊長挺好的,暫時沒有改投門庭的打算。”秦無閻退后兩步,訕訕笑道。
在停水停電的情況下,羊曲寨幾乎人去樓空。
“轉移走的車隊,羊曲寨的出口,皆未發現魏啟明的身影。”
張敬月先前就安插好了人員,可惜都沒有任何收獲。眾人也因此好奇起來,這魏啟明莫非還待在里面?又或者根本不在里面?
反正不管在不在,他們都得進去。
羊曲寨出現水質問題,已然引起了九州院高層的注意,這也是慕容雨會被派來的原因。
“兩兩一組,組之間相距不超五十米,進行地毯式排查。如有發現異常狀況,立刻通知我。”
慕容雨指了下腕表,讓眾人打開通訊頻道,測試傳呼是否通暢。
隨后,他們各自同身邊人一起,分散至羊曲寨各處,慕容雨則是居中統籌,又或者說保護大家。
余修平同張寧一組,排查起了一樓的小商鋪。
這里頭的房子,大多是七、八是年代的,在排水系統上,存在很大的不足。又由于房屋雜亂無章,采光不足,使得整個環境陰暗潮濕,長出了許多青苔。
“張寧,你當初喝了面湯后,除了內力被侵蝕外,還有其它反應嗎?”
之前在濱江酒店時,余修平發現張寧講完話后,遲疑了片刻,似乎有在權衡什么事。
“身子有些困乏。”
張寧略微思索了下,談到一個不大會被注意到的細節。對于修有內力的人而言,除非是耗費了太多精力,否則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的。
“里頭并無安眠藥成分,怎會如此?”余修平推開鋪子,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張寧默默跟在后頭,未有其他言語。但從她的眸子里,可以看到一抹異色。
她對余修平的評價很高,可都集中在實力方面。但在接觸的這些時日里,她卻漸漸發現余修平在眼色與思維方面,都有非比尋常的表現。
張寧頗為好奇,一個高中生得經歷過多少事,才能擁有如此心境?
繞行了一大圈后,余修平忽然止住腳步,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下一刻,他瞳孔一震,使出了內視能力。
肉眼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棋牌室,霎時出現了一團散不開的黑氣。
見到這一幕,余修平連忙聯絡種靈。
半晌后,他腦海中出現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這地方死了很多人,而且都是死不瞑目的那種,所以才會出現混雜著怨氣、死氣的情況。從這氣的濃厚程度看,應該死了不下百人了。”
種靈這番話,頓時讓余修平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可他不想泄漏內視能力,以及種靈的存在。因而沒有立即傳呼慕容雨,而是壓下內心的驚詫,面不改色地踏進了屋子。
屋內置放著幾張麻將桌、撲克桌,看起來十分尋常,并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張寧看了兩眼后,便準備往外走。
正在這時候,余修平忽然抬起手來,開口說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