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平打小就是三點一線的生活,從未去過什么大城市,也沒接觸過大學生。因而他對高校的概念就十分模糊,只曉得它很大、人很多、氛圍濃。
但到了九州院后,他發現除了大以外,其他都跟想象中的模樣相去甚遠。
整個九州院,籠罩著冷漠、匆忙的氣息。
余修平被帶到一個掛著‘招生辦’牌匾的閣樓內。
大堂內站著坐著不少人,他們見到秦無閻后,有的微微頷首,有的則是目露冷意。
“大多是X序列的人。”
秦無閻提了一句,隨即領著余修平穿過大堂,走到柜臺旁邊的辦公室。
大門虛掩著,里頭有人在講話。
秦無閻上前敲了兩下,待里頭人喊了句進來,他才推開了房門。
屋內內坐著三個人,靠近門口的短須中年人,乃是招生辦負責人馬駿。至于坐在上首與右側的兩人,秦無閻就不認識了。
“馬主任,需要麻煩你一件事。”
“哦?說來聽聽。”
馬駿端起茶杯,抿了口明黃色茶水。
秦無閻轉過身去,將余修平拉到面前,嘿嘿一笑道,“馬主任,這小子是安北市的高中生,他已經入選招生名單了,可以在后年入院。但由于某些原因,他想要提前進入九州院,隊長便讓我帶他過來申請特殊測試。”
原本泰然自若的馬駿,聽到這話后,直接被茶水給嗆到了。
他拍了好一會胸口,才順下了這口氣。
“你再說一遍,他想申請什么東西?”馬駿指著余修平,一臉詫異道。
“就特殊測試。”秦無閻撓了撓頭。
他完全不曉得馬駿的反應會這么大。
坐在上首的常服老者,掀起聳拉的眼皮,流露出探尋之意。另一側的鷹鉤鼻中年人,手指敲擊膝蓋的頻率,驀然加快兩分。
確定秦無閻不是在開玩笑,馬駿登時擰起眉頭。他轉過腦袋,望向余修平,“如果選擇特殊測試的話,便自動從招生名單剔除,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你確定還要這樣做?”
余修平點點頭,說道:“我意已決。”
馬駿還想說什么,坐在上首的老者,突然抬了下手,“馬主任,能進入名單的人,至少智商是沒問題的。這位小友既然決定了,你就按照流程辦事吧。”
馬駿張了張嘴,最后只能苦笑起來。
待秦無閻帶余修平出去后,一直端坐著的鷹鉤鼻中年人,忽然悠悠地講了句,“要變天了,是該出幾個亂世英雄了。”
常服老者不置可否。
馬駿無奈地搖搖頭。
所謂的特殊測試,其實可以稱其為特招。
從建院到現在的百年間,也只有寥寥數十人通過。
這部分人實力強悍,獨立于院內四個序列,且擁有極高的權利以及自由度。
換句話講,就是聽調不聽宣。
但唯有兩件事,他們必須出面。
一是發現新世組的蹤跡。二是國家陷入危機。
倘若臨陣退縮,便會淪為叛逃者,被整個九州院追殺。
院內人習慣稱呼他們為薪火。
寓意薪火相傳。
如今的九州院,共有5名薪火。
距離上一位薪火誕生,已經整整過去14年了。
這14年間,有數不勝數的人前去嘗試,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些人只能繼續待在崗位上,工作到退休的那一天為止。
但退休之后,也不是說能隨意出國旅行,因為還存在著一個脫密期。只有當你掌握的東西,已經轉到民用的時候,才能真正擁有自由身。
除了不自由外,九州院給予的福利,倒是十分不錯。
直接承包了生老病死、子女教育,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紅梟山擊劍場內,人字組的部分成員,正在進行劍術訓練。
“聽說了嗎?有人申請了特殊測試。”人字十七組的張敬月,一個跳劈之后,喘著粗氣道。
在他對面隸屬人字九組的吳勝兵,反手撩開無鋒鐵劍,“這不是天天在發生,有啥大驚小怪的?”
張敬月虎口一震,險些握不住鐵劍,他一個后撤,抬手示意不打了。
“要是告訴你,申請人是一名高中生,你還會覺得很平常嗎?”
“高中生?”吳勝兵愣了下,露出詫異色。
“那小子還是你老鄉。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經考進來了,竟然會選擇去申請特招。”
吳勝兵脫下護具,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他什么時候進行測試?”
“據說是兩周后。”
......
九州院的生活很枯燥。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會驚起一片漣漪。
其他人也像吳勝兵與張敬月那樣,討論著余修平的事跡。
大部分人都是當笑料來看。
因為他們覺得,院內成名已久的人物都鎩羽而歸,這毛頭小子憑什么?
僅有少數一些人,持觀望態度。
這里面,就包括了常服老者,以及鷹鉤鼻中年人。
余修平最近瘋狂淬煉《武鱗》。
呼吸頻率已融入身體,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讓人輕易察覺。
在同種靈取經之后,他意外地看了眼自己,隨后告知可以進行下一步修煉。
熟讀小說的余修平,回憶了半晌,最終決定由外至內。
最先練皮,而后練骨,最終血氣。
在以看風景的由頭旁擊側敲后。
秦無閻告知九州院東側,有一個落差極大的瀑布,名為仕公鳴。
雖然余修平活動范圍受限,但這些無人打理的風景點,顯然不在其內。
余修平跟著指示牌,穿行數里山路,來到了仕公鳴。
伴隨著瀑布的轟隆聲,風浪裹挾著水珠。
九州院位于北緯34。
此時已是秋冬交替季,天氣開始轉涼,很多人早已換上了冬裝。
余修平被水霧一吹,不禁打了個激靈。
深吸兩口氣,隨即脫掉衣服,只著泳褲,捧起水往身上拍。適應了水溫后,余修平探身走進湖泊里。
一開始,他連站也站不穩,老被落水推得東倒西歪。
在皮膚泡得變皺變白后,余修平終于撐住了。
但即使是撐住了,對于體能消耗也特別大。數十分鐘后,他便爬上岸,躺在地上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