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到時,白子畫手上的憫生劍從花千骨的肚子上穿過,而“他們”的尸體也消散。
花千骨的鮮血噴在白子畫的衣袖上。他心疼得看著花千骨,急忙接住墜落的她。
他倆相擁著落地,憫生劍隨之落入一旁的土地。白子畫抱著花千骨,眼中的淚從眼角落下,滴在了花千骨的臉上。
花千骨流滿鮮血的手,緩緩向上伸,抹去他臉上的淚,血跡留在了他潔白的臉上。
“白子畫,你還記得我在蠻荒問你的嗎?”
“記得,我記著呢……”淚不住的往下流,暈開了他臉上的血跡。
“那……你喜歡我嗎?”
“嗯……”白子畫溫柔地應了一聲。
花千骨笑著,眼角也流下了淚。“太好了,那……我可以叫你子畫嗎?”
白子畫說不出什么,只是不住的點頭。
似是太過欣喜,花千骨竟又吐出一口鮮血。
“小骨……”
“對不起,師……子畫………小骨不能履行諾言……可能要先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下一世,我不要再做你的徒弟了。”
隨后,她又小聲的對他說:“我……等你來……尋我……當……你的……夫……人”
最后一個字完了,她的手也隨之重重地落下。
白子畫終于撐不住了,眼淚似落雨般狂涌而出。他耳中還回放著剛才她說的話:
“師父,我都想起來了。只是,小骨控制不住這力量,小骨不想變成妖怪。師父,殺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很樂意。”
殺了我吧,我不想變成妖怪……
…………
白子畫無聲地流著淚,許久,無淚可流的時候,他的身上泛出淡淡的金黃色光,一道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
花千骨的尸體從白子畫懷中滑落,他目光無神,身體緩緩升空,身上的血跡緩緩褪去,變得一塵不染。但同時,他烏黑的長發、琥珀色的瞳孔和濃密的睫毛都迅速變白,他的身上,再沒有黑色。
他的周身涌出巨大的靈力,和一股陌生的力量。
白子畫成神了,其實,以前沒人成神,是因為他們沒有渡過自己的生死劫,也就是情劫。
天空發出了一陣鳳鳴,一個空靈的聲音響起:“恭喜白子畫得道飛升,賜號白靈……”
藍湛與眾人皆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白靈上神!”
“起來吧。”白子畫緩緩落地,他仙氣飄飄,四周彌漫著白色的神力。
他弓腰,將地上的花千骨抱起,轉身,離開前,他對藍湛說:“你說得對,劫,只能迎,只是,代價太過殘忍。若重來一次,我愿不成仙。”
說完,他就離開了,眾人看著白子畫漸行漸遠的背影,內心五味成雜。
“都說神絕情,其實是謬論。他們能做到絕情,是因為,他們的情死了啊。情死,那么也就絕情了。”藍湛突然感慨,只是說完,他便單獨朝與白子畫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八百年后……
“含光君啊,這都五百年了也沒見你收弟子啊。你不會要像白靈上神一樣吧?”新任掌門鋒冥催道。
“你的性格跟你的名字還真不搭。”藍湛放下筆,捏了捏眉心。
鋒冥單手叉腰,指著藍湛說:“不行,下個月的仙劍大會你必須挑一個弟子。”
“……”
后來,藍湛果然收了個弟子,不過是個男弟子。這男弟子來時沒名字,一直用化名。于是藍湛以自己的姓,賜名思追。
若他在這,便會發現,這孩子確實與思追長的相像,雖也乖巧,但比思追要調皮些。
只是藍湛剛收徒五年,便閉關了,不過他給思追留了許多修煉法典。
他這一閉關,卻是百年。當年的小少年已經長大,雖已百余歲,仍是少年貌。他不在的時間,少年也從不懈怠,長留已經無人可打敗他。也游歷了幾年,還認識了一個姑娘。
藍湛笑著看他,揉揉思追的頭:“你長大了,道侶都找了呢。”
“師父,我可不是小孩子了,都百歲老人了。”
“呵,你要都老人,那為師八百余歲豈不是老不死了的。”
“師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思追埋怨一句,又問,“師父這百年閉關可有何收獲?”
“雖就差一步,但還是覺得少了些什么,為師打算出去游歷一番。你如今已有大成,這尊上之位,你便替了為師吧。”
“好啊師父,你居然像師祖拋擔子給你一樣又拋給我了。”
“性質不一樣,好了,思追啊,記得,要無愧于心。”
“嗯。”………
又是十年,在一個叫姑蘇的小鎮,飛升了一位神,小鎮的人為了紀念他,建立起一個小門派,取名為姑蘇藍氏。同時,蜀國藍氏一脈也加入,成為姑蘇藍氏內門。門派以琴修為主,廣招天下弟子……
“看來,一個新的藍氏又要起來了……”鋒冥知道這消息后,感嘆道。
“師父,那個人是你吧,藍氏,我會關注的。”思追站在絕情殿外,看著長留的雪景。
“思追,飯弄好了,快來吃!”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