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蕓氣得差點兒沖上去打他，白國華咂咂嘴，輕哼一聲。

“白小姐的意思是，你選還錢是吧，別說我們做事心狠手辣，我給你一年時間，錢必須還上。你老子呢，先留在我這里干活抵點兒利息，一年之后3千萬一分不少交給我，不然……哼哼，后果自負。”

“女兒，阿蕓，嫁給威哥吧，三千萬啊，千值萬值！你怎么跟你媽一樣，蠢到家了！”

白國華被這群人帶走，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

站在碼頭邊，海里波濤洶涌，一剎那，白蕓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這如同地獄般的日子，她過了二十二年，真的過夠了，真的心力交瘁。

“叮鈴鈴……叮鈴鈴……”

坐在公交車上，白蕓的手機又響起來。

“喂，李姐，不好意思，我突然發生些事，之前一周沒去美甲店上班，抱歉……”

是白蕓打工了三年的美甲店老板娘李姐打來的電話。

“那個……白蕓，你的事我聽說了，這個月的工資我已經打到你卡上，美甲店你就不用再來了，保重！”

“李姐，李姐，你聽我解釋……”

白蕓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對面已是一片忙音。

關上手機，白蕓雙眼空洞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美甲店的工作沒了，一個月兩千塊的收入也就沒了。

猛地回過神，白蕓趕忙拿出手機，打開直播軟件，登錄自己的主播號，一次又一次，屏幕上只有該號不存在的扎眼紅色小字提示。

找到客服電話，白蕓急忙撥過去。

“你好，我想問一下小奶糖這個主播號碼是不是出故障了？”

“我幫您查詢一下……對不起，這個號涉嫌違法，已被平臺屏蔽，所有打賞已結算，鑒于您給平臺帶來的聲譽損失，扣除相關金額，余款已發放至您的銀行卡，謝謝。”

翻開短信記錄，查看銀行發來的信息。

余額，2500塊。

“太他奶奶的坑了，就給基本保障，我的那些打賞有幾大千呢，全沒了！”

這是失去所有經濟來源的白蕓，現在全部的財產。

微信閃爍起來，白蕓的手控制不住微微顫抖，點開那個右上角帶著紅色小1的頭像。

“白小姐，春節快樂！麻煩你把下一季度的房租還有物業費最近兩天交給我，一共是4500塊。如果超過一周不交，那我就接別的房客進去住了，謝謝理解。”

房東發出信息的時間是上周，一周已經過去，現在就連她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破房子也沒了。

白蕓反復看著這幾行字，什么絕地反擊，都是狗屁！你以為你已經看到了谷底，誰知道地獄就在下邊等著你，走背運是沒有底線可言的。

回到筒子樓，還沒打開門就聽到一陣女人的哭聲回蕩在狹窄黑暗的樓道里。

拿出鑰匙打開門，周靈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白蕓徑直沖到哭聲傳出的地方，小白的房間。

“小白……小白怎么了？病了嗎？”

白蕓坐在床頭，摸了下小白的額頭，她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么一個星期就成了現在這個奄奄一息的樣子。

“周靈，你別哭啊！小白怎么了？怎么不送醫院？！”

白蕓用力拽了一下周靈的袖口，焦急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