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機械疲勞
- 悲歡期貨
- 匯派
- 2238字
- 2022-03-01 18:20:00
薛睿在電腦前,已經靜靜地坐了一個多鐘頭了。其間,他只面對了一張天然橡膠的圖表,變化了周期仔細閱讀著。
之前薛睿在給別人上課時,常常要論及長線投資。現在才發現,長線投資對一個人是有著多大的考驗啊,即便是不斷積累著浮盈的過程中。
想一想元揆當年在新加坡做黃金,一個長線就熬了兩年多,真不簡單,果然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機械重復,會帶來疲勞。薛睿現在正被這疲勞折磨著。
幾分鐘前,吳濤打來電話,約薛睿晚上一起吃飯,吃完飯去打麻將。
薛睿還沒有決定去不去,只說時間還早,等一會給他答復。
這段時間,也許是需要安排一場麻將了。不過,薛睿打麻將,更多是喜歡邊打麻將邊聊天,他自認為自己更在意的是聊天的樂趣。
而這個麻將觀,怎么和岳石的那一句“我不在乎錢”,到像是同一類的矯情。
以前這些老同事聚在一起,愛打湖南麻將,二五八做將的那種。就有人憋著做大牌,可以打得比較悠閑一些。現在這幫人愛打海南麻將了,是急吼吼的高頻率搏殺。無法忙里偷閑,更是直接扼殺了聊天之樂。
這個吳濤,到也不正經去戀愛,一天到晚惦記了在椰子樹下的聊天室里,尋找無知少女搭訕,再千方百計把人家騙出來。多少年如一日地熱愛著這項勾當。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于,前不久,一門心思惦記了泡小姑娘的他,約出來一個年近四十的離異女人。
這女人甚至還有一個不滿五歲的孩子跟在身邊,按說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材料,吳濤本可以轉身離去。偏偏這女人雖然年齡不小,模樣還算周正,憑借歲月帶來的生活經驗,極盡嫵媚溫柔之能事,又各種的逢迎,竟讓吳濤有了不舍。
于是,這段關系就這么不清不楚地維持下來,終于,他不再需要每天去逛“椰子樹下”了。
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彼此新鮮的階段里,恨不能找一個房間就膩在里面不出門。時間長了,機械重復,就難免疲勞。
無論是酒店,還是電影院,抑或萬綠園,都禁不起沒完沒了重復了折騰啊。疲勞啊疲勞。
終于,吳濤想到一個好辦法,就是經常聯絡一些人打麻將,順便帶著這個女人去,也算是既有了樂子又可以打發時光。
今天,吳濤先約了幾個人,都有事,這才想起了薛睿。
不就是不愿意打海南麻將嘛,好辦,通知他們打湖南麻將就是了。
薛睿到底是從了吳濤,決定把這一夜付給麻將。他先是下樓隨了吳濤打出租車一起去了秀英炮臺。那里據說有一家不錯的湘菜館。
那是一家很小的餐館,去的人到也不少。門口那一片略顯擁擠的地方,還停著好幾輛車呢。
薛睿看了菜單,發現這里的菜價相當便宜。想這幫人只靠工資過活,就有了耐心尋找到這家經濟實惠的地方,也不容易。
上菜還是蠻快的,點了菜沒多久就端上來了。薛睿看了一眼,有臘肉臘魚、白辣椒炒雞雜、剁椒蒸魚頭,韭菜炒雞蛋干、紅菜苔……還有一個用碩大的鋁盆盛了的白蘿卜絲燉鯽魚湯。
這算是一家湘味的土菜館。本著“要解饞,還得辣和咸”的原則,這些菜里,應該沒少放辣椒和鹽。色也重,想來醬油也是沒少放。
之前在老家的時候,薛睿吃飯的口味比較重。來海南后,海南住久已為家,漸漸地就喜歡清淡一些的口味,這些菜都蠻好吃的,但薛睿還是覺得口味偏重了,克制著沒吃多少。到是這雞蛋干,他還是第一回吃,就多吃了一些。
這么一個簡陋的地方,竟藏了一家這么好的餐館,薛睿想:以后可以帶了金璠過來。
只是,吃的時候,覺得這些菜都是美味的。而吃完后,不知怎么,薛睿總覺得嘴里不清爽,膩膩的,就覺得這些菜的用油也許是有問題的。果然便宜沒好貨,還是不用禍害到金璠了。
終于,一群人坐進了茶館的包廂。走向麻將桌的一瞬,薛睿突然想起這一間包廂,正是當年林總和袁小四夢開始的那間包廂。這一轉眼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嗎?
恍如隔世。
吳濤和他的女朋友輪番上來打牌,薛睿想這也是最好的設計,必須兩個人共同參與,才不至于糟蹋這樣的安排。
那女人的牌技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些心浮氣躁,以至于盡管房間里開著空調,沒一會她的頭上臉上就滲出汗來,不停地拿了抽紙去擦汗。
女人臉上的妝,禁不住這種頻率的擦拭,幾局牌打下來,薛睿注意到這個妝花了的女人,模樣都仿佛變了。沒有了剛見面時候的那一分細致,毛孔也變得粗大起來。
薛睿是喜歡那類冷白絲滑感覺的女人,比如金璠。不喜看見女人油膩膩、熱烘烘的態,總覺得不夠清爽。心想這吳濤,整條挑三揀四的,最終到還是被這個女人給收拾了,就覺得造化弄人。
又一想,薛睿在心里暗罵自己的想法忒多余。這女人是人家吳濤的,他吳濤好這一口就好。憑什么人家就不可以欣賞熱氣騰騰、肥而不膩的一款呢?
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
再一想,自己整天把個技術分析看成逼寶似的,以為是決戰期市的不二法寶。但人家唐老板從來不用技術,還是成就為海南期貨界的第一大神。
偏見啊偏見。
領悟期貨的真諦,還是先從看慣吳濤的女人開始吧……
哦,不,這女人有吳濤了,并不需要多余的欣賞和肯定。不看也罷。
另兩個找來的搭子,是公司里的新同事,薛睿認識,卻不熟悉,沒什么話可說。也因此,他利用打麻將這個機會盡情放松了聊天的愿望,也無法實現了。
悶聲打牌的薛睿,提不起精神來,不一會就有些困了。接二連三地點炮。
本打算來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沒打多久的牌,薛睿竟又累又困。
不一會,輪到吳濤上牌桌了。那女人就出了包廂。薛睿這下子有人說話了,才又精神了起來。
過了很久,吳濤的女人才又回到包廂。她說在樓下美容院里洗了臉,趁機好好睡了一覺。
那一張再次粉刷過的臉,白得耀眼。
這一轉身,再回來,又是烏黑頭發白個肉。
而在一片耀眼的白色之中,那抹著大紅口紅的嘴唇,就顯得分外妖嬈。
薛睿想,這紅與白,沒準就是吳濤第一次遇見這個女人時,印象里的全部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