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也還有些許猶豫。
如果真只是看過武當絕學而創出來的類似輕功,自然沒什么問題,可如果不是,問題就大條了。
偷師他派絕技可是武林正派大忌,就他手上的四門步法,當初也是印證了許久,確定并非當世任何一派的武功,這才放心上手學的。
見狀,侯永便說:“楚兄,不若我將秘籍拿出來,你瞧瞧。你作為輕功大家,哪怕沒學過、練過,但是否為各大門派絕技,還是能看出來的吧?
倘若當真是武當絕學,我當著你的面焚毀了就是,回頭再找個機會上武當解釋清楚,當面致歉。而如果不是,你學起來也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你看如何?”
楚恒又猶豫了片刻,終于點頭:“好。”
侯永微笑,轉身翻翻找找,把謄抄好的秘籍拿了出來,遞給楚恒——當然了,秘籍可不止一份,加之他也背的滾瓜爛熟,就是丟了也不打緊。
“確實似是而非……”楚恒翻了翻,說道:“雖然最終使出來的效果大同小異,功力深厚者甚至足以憑借其徒手攀登懸崖峭壁,但運功方式、發力技巧方面,都與武當絕學似是而非。
其中圓潤如意、借力打力的意境少了幾分,更多的,卻是靠著自己絕強內力施展,倒也算得上奇思妙想,對高手而言比之梯云縱也絲毫不差,甚至猶有過之,無非對內力不深者來說比較難以上手。”
“我說吧。”侯永輕笑,跟著心念一動,又問:“以你看來,這套模仿梯云縱編成的輕功,可有什么隱患?”
“隱患?哪里能有什么隱患了?沒問題。看來,你師父該是當之無愧的武學大家,武林宗師,竟可僅憑雙眼觀察,就創出如此招式。”
侯永放下心來,當下露出微笑,同時自謙的說:“創下梯云縱的張三豐前輩才是真正的武學大家,如此奇思妙想,推陳出新,堪稱大宗師。我師父不過是模仿,終究落了下乘。”
雖是自謙的話,但他說出口的語氣,還是蠻自豪的。
楚恒搖搖頭,沒說什么,只收下秘籍,對著侯永拱了拱手,隨后便帶他來到那處習練輕功的空地。
……
如此十日過去,侯永再次來到那處孤墳邊上。
“神行步當真奇妙無比,就算還不純屬,速度也提高了一倍有余。”他看著古三通的墓碑,暗暗想到。
天下第一莊距此地有七十里,而明制一里為一百八十丈、三百六十步,一步為左右腳各邁一次,即五尺,一米六六上下,一里約合六百米左右,到后期改度量衡,才更改為一里三百步,約合五百米上下的。
事實上,每個朝代的度量衡都在變,侯永穿梭三個世界,已經隱隱發現這個問題了,每每穿梭時都要重新記一遍,多少有些不方便,挺頭疼。
“算下來,42公里左右的路程,全力奔襲下五分鐘上下就跑完了,這時速達到了五六百公里啊……”他又計算了下自己的速度與內息消耗:
“但內息也消耗了七成多,以這速度全力奔襲,還跑不出一百公里,而純靠肉身力量的話,速度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大概有了個譜后,他便給孤墳上了三炷香,倒下一壺酒,和古三通說兩句話,便盤腿抱膝坐在墳邊恢復內息。
盞茶功夫,內息也就恢復了過來,但腹中卻饑餓無比——在打通天地二橋足以主動吐納天地靈氣之前,他內息有過八成是提煉自體內的能量,如此極具消耗內息復又恢復,自然就需要食物補充了。
“成是非沒來。”他搖搖頭:“不知道是放棄了,還是尚未完成考驗。”
想著,他便站起身,再次發足狂奔,來到了東市集,找間客棧點三斤羊肉,一大桶稻米飯,坐下便大口吃了起來。
明朝時主要肉食便是豬羊了,此時畜牧業已相對發達,肉畜都會去勢,豬肉也就不似前幾代那般被貴族所嫌棄。
但正德皇帝生肖屬“豬”又姓“朱”,元朝覆滅后處于上升期的豬肉市場便受了腰斬,目前還是以羊為主。
侯永也是餓得慌,吃飯速度極快,三斤肉五斤稻米頃刻間便吃的精光,看的小二呆了又呆。
掌柜見此,面露不散,把小二叫了過去,輕聲嘀咕。
以侯永的耳力,自然聽清了他倆在說什么,無非是看他像餓死鬼頭胎,擔心付不起飯錢。
他哂然一笑,將碗里最后幾粒米舔干凈,便輕喝到:“小二,結賬。”
掌柜聽了,冷笑兩聲,便推了小二一把,讓小二過去結賬,自己則小心的叫來左右,似乎是打算著,如果侯永敢吃霸王餐,就給他個教訓。
“這位客官,”小二快速計算:“您吃了三斤羊肉,每斤二百八十五文,三斤便是八百五十五文……這稻米飯就不算了,您給八百五十文即可。”
侯永聽了,便從從懷里摸出一貫錢,數了一百五十文出來放回荷包里,剩下的丟給小二:“你自己點點。”
“哎哎哎,”小二快速點清,隨后收好,彎腰道:“客官慢走。”
侯永頷首,徑直離開。掌柜揪揪胡須,擺擺手讓暗暗著急來的壯漢退了下去。
出了客棧,他到熟悉的藥材鋪里又買了幾份藥材,最后提上一壺濁酒,撒在墳前,坐邊上運功消食,便施展內息,不緊不慢的回到天下第一莊。
先前發足狂奔只是為了測算自己的速度,回去自然不用那么著急,以現代計數法每小時百公里的速度回去,內息消耗尚不到半成。
浸泡藥浴,上床歇息,練功,每十天去拜祭一次古三通,同時測算自己全力奔襲的速度,他的日子便這么一天天的過去了。
至于皇宮里的事兒,什么出云國公主下嫁、巨鯨幫疑似有造反意圖啥的,他完全不關心。
直到第十個“十天”,他在古三通墳邊看到了個熟人。
“成是非。”他嘴角微微揚起:“考驗,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