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驚呼起來,呼聲里充滿了嫉妒。史密斯喃喃低聲罵著,估計是在跟瓦切里通話,讓他別飛遠了,趕緊轉換方向。
半晌,看到瓦切里慢慢轉了個彎,飛了回來,宛若一只雄鷹,在大廈上空盤旋。而其他組的人也逐漸飛了起來,大概因為新鮮好奇,全都往遠處轉了一圈才回來。這時大廈上空布滿了白色的飛人,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壯觀。
“我要是能這樣飛回家去多好呀。”我仰望著天空,心里不由地想。想完了又望望四周,怕別人知道我的心思。但是看到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飛人,估計很多人都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換成這種大翅膀是有道理的,因為今天的工作是要固定模塊在大廈上的位置,也就是說要在大廈與模塊聯結的外端,打上大量的合金釘,這樣的話每個人要在同一個位置上停留很長時間,所以更需要的是大翅膀的穩定,而不是那種急速扇動的小翅膀。
說實話,除了拔地而起那一下比較來勁,今天的工作要比昨天辛苦得多。停留在一個地方,保持平衡,然后一個釘一個釘地打,比飛來飛去要累,也枯燥得多。看來史密斯讓我們輪流上也是有這個預估。
工作平靜而有序地進行著。瓦切里被換了下來,我問他感受如何,他半晌沒說話,然后來了一句:“真想遠走高飛啊。”
我呵呵笑了起來:“我就猜你就有這想法,別說你在上頭飛了,我在底下看都有這想法。”
我覺著瓦切里在開玩笑,但是我說完了,他依然悶悶地不說話。我突然想起他女朋友的事情,也就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終于該輪到我了。史密斯把翅膀從我前面的組員背上取下來,故意說:“上面的活差不多了,我自己上去試一下吧。”
我知道他是成心的,于是回答:“組長,反正我們都得聽您的,命令變來變去我也沒辦法。”
史密斯罵了一句:“你TM還將我一軍,我的命令什么時候變來變去過?”
說著他開始給我背上裝翅膀。
這巨大的翅膀其實非常輕盈,出乎我的想象,操縱也很方便,只要我的手臂揮動,它也就跟著扇動。轉向也是靠自己的重心轉移來實現,仿佛真是鳥兒飛行一樣。
不過人終歸不是鳥兒,何況我其實還有一點恐高癥,在底下看別人飛行的時候很過癮,真要自己上了心里還是有些緊張。
史密斯看出我的緊張,最后叮囑了一句:“你放心,這翅膀是有保護裝置的,你真的要是失控墜下來了,只要離地面低于十米,它就自動接管控制,重新飛起來。所以就算你想撞到地面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這么說,我心里踏實了許多。不知怎的,近來對史密斯的感覺好一點了。
我輕輕揮動翅膀,人“呼”地就飛了起來。眼瞅著地面的人群離我越來越遠,我才發現,史密斯的話對減輕我的恐高癥根本沒用,我覺得一陣眩暈,閉上了眼睛。
“E10,別停止扇翅膀,繼續!”史密斯的命令傳了過來。
我繼續揮動翅膀,但是依舊不敢睜眼。
“媽的,E10,你要飛多高?都快到云里去了,趕緊下來。”史密斯的怒吼繼續從頭盔里傳來,我飛到哪兒去也躲不過他的聲音。
我這才睜開眼,可不,自己已經飛到極高的地方,雖然沒有真的飛到云里去,但是地上的人已經基本看不見了。
可是怎么往下飛呀?盡管沒有肝,用“肝兒顫”這個詞來形容我的心情卻再恰當不過。我心一橫,重心前送,大頭沖下。翅膀對身體形態的的變化極為靈敏,或者說過于靈敏了,只感覺翅膀的角度也立刻發生變化,我迅速向地面沖去。
這下巨大的恐懼讓我馬上又閉上了眼,不停地喊著:“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