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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身不由己

  • 銜刀萬里
  • 真的困
  • 4507字
  • 2021-08-09 01:49:15

鐘寧一陣得意,這一去便如蛟龍入海,發(fā)足狂奔,想那老鬼生的那副身材,定是追不上自己,可還沒跑上幾步,卻是憑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腕,腳下一軟狠狠摔在了地上,鐘寧抬一臉狼狽的抬起頭,便看見老鬼正一臉得意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成想老鬼這五短身材如何這般迅捷。看樣子跑是不成了,鐘寧翻身而起,接著便是一掌向著這老鬼打了過去,他想著突發(fā)一招,那老鬼定難以招架,只要閃開一個身位,自己便有機會逃脫開去。

這一招在鐘寧看來自是迅捷萬分,可老鬼卻嘿嘿一笑,手腕一繞,便抓了過來,這般變化太快,鐘寧收招不及,更別說是借機逃脫了,又被其穩(wěn)穩(wěn)抓住了手腕。

老鬼接著將手向后一扣,嘿嘿笑道:“你喜歡打是吧?”說罷將手向前一推,鐘寧一路踉蹌的轉過身來,對著這老鬼進不得,退也不得,一臉愁容的對面站著。

“這樣,你若打的贏我,何時要下山,我絕不阻攔?你今天打贏我,你今天便走,明天打贏我,便是明日,怎么樣?”

老鬼像是絲毫不惱,臉上透著溫和的笑意,只是這幾般下來,鐘寧卻是一點也輕松不了,即使如此,也沒得其他辦法。

“此話當真。”

“當真。”

“那我的佩劍呢?”

“這可不曾見,此間要什么兵器都有,都隨你。”

“那就說定了。”

鐘寧隨著老鬼,撿了一把趁手的兵刃,來到院中,持劍站立,望著老鬼那口漆黑的節(jié)刀,一聲輕喝,便一劍決絕奔襲而去。

換做平常之人,大傷初愈該是虛弱非常,可鐘寧因服了那血蜈蚣,更感覺心力充沛,出劍比往常不曾慢了半分,這一劍來的如此快,老鬼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慌忙的提刀接了下來,卻是有些亂了分寸。

老鬼一改面上喜笑顏色,開始嚴肅起來,心道:“畢竟是楊覺座下,受了這么多年調教。”鐘寧這一劍下去,第二劍更是毫不停頓的又斜劈了下來,老鬼急急變招,鐘寧又是一個翻身反撩而去,這兩劍變幻如此快意,老鬼雖說有些慌亂,可還是緊緊的一刀將這兩件解了開。

鐘寧不由分說,右手一挽,寒劍劃過一個滿月向著老鬼肩頭又刺了下去,接著一個轉身,帶著利劍又橫斬了過去,可老鬼卻依舊如是,又是一招而過,將這兩招化了去,刀劍相交劃過,帶著一絲略顯刺耳的聲音,老鬼也隨著刀和鐘寧擦身而過。

這幾劍鐘寧都是全力以赴,不留任何后手,老鬼雖有些慌亂,可招招卻像是兩招。想到此處,鐘寧心中一驚,心中念道:“難不成只是看起來是一招,其實是為兩招,不然如何一刀便能解了我這風劫劍,一定是這樣,所以看起來才顯得有些樸拙,實則是將兩刀化進了一招之內,若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這是什么刀法?”

老鬼哈哈笑道:“怎么?你想學啊?教你也不要緊。”

鐘寧見其言語相激,心生厭煩,接道:“誰要學你這邪門功法。”

不想老鬼笑得更開心了,只是這副面相,連開心也顯得異常的恐怖。“別說你內力雖是平平,這劍法造詣卻是非凡,年紀輕輕能有這等劍法修為,實在難得。只是想贏過我,怕你還需再練上些時候。”

“現(xiàn)在該是換我了。”

老鬼面色一沉,身形如電,一刀橫沖著便刺了過來,鐘寧毫不懼怕,手腕輕抖,在面前織起了朵朵劍花,如依其所思,這看似一刀,實則卻是兩刀,這一刀自己接下自然不在話下,可那一刀何處襲來,自己就沒有十足接下了,便不去想這許多,依這劍網暫擋其鋒,再尋變數(shù)。

老鬼手中刀像是變幻莫測云霧一般,不知驚雷生于何處,隨時尋機想要突破面前這張劍網,鐘寧不敢有絲毫松懈,一劍快似一劍,或實或虛的擋在身前。

鐘寧這一檔便像是被老鬼帶著走一般,再也難以抽身,可出劍也實在嚴密,想老鬼一時也無計可施。兩人就這么走上了三十余合,老鬼不知為何卻猛然收刀,鐘寧自是不肯放過這等時機,風吹花落,手中利劍化作寒風呼嘯而去,卻不料老鬼黑刀神鬼莫測般的翻起層層刀浪,寒風卷席著浪花,兩者相交相容,浪花又回身包裹著寒風,像是有無數(shù)刀擊在了劍身之上,丁當幾聲過后,那柄寒劍竟是斷成了幾截,掉落在地。

寒劍斷成這般,刀法之精自不用說,想單單依著刀法怕是不繼,怕也是灌注了少許內力,而如此狂風暴雨一般過后,刀風卻不曾露出半分,鐘寧也是毫發(fā)無傷,連手中劍柄都不曾震落,拿捏的分寸可見一斑。

鐘寧一臉漠然,死死盯著地上碎掉的劍身,他又一次感到自身的渺小,真是可笑,別說是報仇,現(xiàn)在居然連下山也是不得。

“別泄氣,就在這安穩(wěn)住些日子。”老鬼哈哈一笑,走過來拍了拍鐘寧,“家主用心,想報仇么?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君子一言,鐘寧再無他話,隨著老鬼回到堂中,鐘寧一臉愁苦不知從何說起,就這么和老鬼在堂中面對面的枯坐著。

老鬼看著眼前低頭不語的鐘寧,哈哈笑了起來,道:“你也不用這么苦大仇深似的,跟那受氣小媳婦一般。”

“我打不過你,我清師妹不知死活,我如何有臉茍活。”鐘寧悲從心來,眼看著淚水又要滴了下來。

“你那師妹的事不用擔心,家主下山去,定是要去尋上一陣,家主若是尋不見,你去也沒用。”

“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會去尋我?guī)熋茫俊?

“假不得。”

老鬼答得堅定,鐘寧心中也就安慰了許多,可若不親往,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既是如此,自己便想法子早點下山去,只是這個老鬼實在難纏。

老鬼接著又道:“家主若是尋不見,你去了也是于事無補。留你在山上,一是你大傷初愈,這血蜈蚣雖說已是為你所用,可一時難以化去。二來,家主本想著還你這個人情,現(xiàn)在看,咱既有著前世的緣分,老鬼會定當傾囊相授,助你更進一步。”

“誰說要跟你學了?”

“那你還想下山么?”老鬼一臉笑意,看鐘寧眉頭緊鎖,略有所思,接著又道:“這也不算是離經背教,亦不用你喊我?guī)煾福遥@追風十字刀本就是你鐘家絕學,也算是蒼天有眼,終究還是碰上了。”

“是我鐘家絕學?什么意思?”一語之下,鐘寧疑惑之心頓起,此處二人似乎和自己淵源頗深,而且和自己的生父又像是有著深交,若是如此,自己心中有著太多疑惑,正想一問究竟。

“這個也不會什么秘密,此中一切,你回山問你師父便知。”

“來,隨我來。”鐘寧還想問些什么,可還沒出聲,老鬼便從座上跳下,將著鐘寧給喊了出去,鐘寧也就這么朦朦朧朧的隨著。

老鬼一改臉上的幾分笑意,又回到了那個讓人生駭?shù)目植郎裆槌瞿潜诘叮汩_始舞將起來,快刀或截或撩,或砍或劈,看的鐘寧眼花繚亂,這刀法無處不透著一股邪氣。表面上看來并無多少咄咄逼人的氣勢,更顯不出幾分殺氣,倒顯得平常無奇。可鐘寧看的出,這每一刀皆是暗藏殺招,刀刀皆是誘餌,刀刀皆可殺人,刀刀皆是看似一招,刀刀又像是留有后手,這一套舞將下來,將鐘寧看的是瞠目結舌。自己平日里練的風劫劍雖說是迅猛異常,但快中透著靈秀,看起來難以招架,卻每一招皆是實實在在,不像這套刀法,每一套卻都像是陷阱。

“這刀法怎么這么邪門?”

“哦?怎么個邪門法?”

“刀刀明明都是殺招,卻看上去倒顯得平平無常,招招都像是吃人的陷阱,招招看似一招,卻其實是兩招。一般人若與之對線,怕不過是幾招之內便要丟了性命。”

“哈哈,不愧是魔刀后人,這一眼便看出了這刀法的精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這不是將兩刀化進一刀之中,而是每一刀遞出都看似無甚危險,但其實暗含百種變化,實則是將百種變化都化進了這一刀之中。”老鬼心中大喜,臉上泛起喜笑顏色,接道:“天下刀法,皆有其理,平常使刀無過是砍、剁、劈、掠、撩、扎、刺、纏、扇、攔、滑、劃、刮,每一招都是定式,使將起來長不得半分,又短不得半分,快不得半分,也慢不得半分,都是蠢材。”

“變則通,通則靈。看似出了一招,可背后卻暗含十招、百招,連自己都不知下一招將是如何變化,對手又怎么可知?

“就像這樣。”老鬼將刀向前一遞,鐘寧本能的以劍相格,可招數(shù)剛出,刀便換作一條路徑,搭上了鐘寧的肩頭。

“你這肩膀可是沒了,這一刀遞出,可上可下,可砍可撩,可刺可劈,你如何擋?”

鐘寧略有所思,回想起小時楊覺教導他練劍的情形,光是一招劍指星河自己就不知練了多久,豈不正如老鬼所說長不得,短不得。

鐘寧心中糾結萬分,可楊伯伯此等修為,這老鬼還真是狂妄,沉思一陣,鐘寧便面有不屑的斥道:“我楊伯伯可是武林翹楚,連他也是錯的?”

“楊大俠可不是用劍拘泥之人,你可見他與人使過劍?”老鬼不以為意的接道:“你們打小習武,毫無根基,一招一式必然要有板有眼,便如這房屋一般,世上房屋千萬般模樣,可這根基卻皆是一成不變。然根基已筑,這日后房屋如何,卻看個人悟性了。”

鐘寧像是眼前云霧瞬間得以撥開,心中頓時明朗了起來,喜道:“所以往往人用刀皆是和此人心性相關,所以同一套劍法,有人使其來婉約秀麗,有人使其來便是大開大合。”

“哈哈,不錯,不錯。你有這等悟性,這十字刀便不算難。”老鬼欣喜非常,接道:“接下來我便教你這十字刀的口訣,你且記下。砍如驚雷天降,亦似絲雨綿綿,剁如泰山崩裂,又似浮土細細,掠如蒼鷹俯過,亦似飛燕點水……”

就這么連連又說上百十字,將這口訣盡皆背下,鐘寧本就悟性極佳,只聽得幾遍,便將這百多字的口訣記得一字不差。

“好小子,來,接著。”老鬼見鐘寧聰慧心中大為歡喜,將手中刀橫空遞出,鐘寧一把接住,回想著將才老鬼所練的招式,在空中虛空的比劃著,又按著口訣心中試過,本來是信心滿滿,可提刀在手,卻總感覺不對,他越想越是難解,這第一招就不知如何使出。

“怎么了?”

鐘寧咬著牙,硬著頭皮照著先前老鬼的模樣,可這第一招一使出來自己便覺得別扭,心中大是泄氣,一臉懊惱的道:“錯了。”

“哪里錯了?”

鐘寧一臉歉色緊緊答道:“這一刀用的如此僵硬,破綻百出,我再來過。”

話音剛落,老鬼跟著就是暴跳而起,氣呼呼的直搖頭,不停道:“木頭疙瘩,蠢材蠢材,這般迂腐,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這一番弄得鐘寧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縱使自己錯了,也用不上發(fā)這么大脾氣,鐘寧又緊緊歉聲道:“你別生氣,我再來過就是了。”

“這哪里錯了?根本就沒有錯。”

這使得鐘寧更是疑惑不解,心疑道:“沒錯?這般生硬,不是圖圖送死去么?”

“將才還說你有悟根,怎么一用起刀,反而這般的死板?”

鐘寧被說得一頭霧水,只得干干立在那里,和著老鬼一副愁容相對。

“這一刀既暗含百般變化,便就無對錯之分,這一刀長一寸是對,短一寸也是對,勢沉是對,綿柔亦是對,江湖對決,可還講究個出招先后有序?招式萬般俊秀,不能殺人,也就只是個花花架子罷了。”

老鬼走過去,接過鐘寧手中黑刀,轉而和鐘寧相對而立,說道:“你且解我這一招。”

說罷,照著鐘寧原先模樣,一樣的生硬,漏洞百出。鐘寧剛想舉劍相接,心中就跟著一個遲疑,心中一驚,念道:“這是漏洞么?這不是漏洞,是陷阱。”

他不及多想下一招會自何處而來,那黑刀便已抵上自己的胸口,鐘寧心下一涼,一絲冷汗順著額頭沁下。

“這一刀,錯了么?”

“錯了么?”鐘寧啞口,他原先都在計較對錯,做人如此,待人是如此,練功更是如此,可眼下自己卻不知曉,這一刀甚至都沒做任何的變化便襲上了自己的心口,若是對敵,就這么一個漏洞百出的招式,便可要了自己的命。

一絲山風吹過,西邊天際亦被染的通紅,林中鳥獸皆無,在這草長鶯飛之際,顯得格外的寂寥,鐘寧大傷初愈,今天已折騰了許久,到現(xiàn)在還是米水未盡,若不是依著這血蜈蚣的藥力,鐘寧怕早已癱軟。

老鬼輕嘆一口氣,心中也升起一絲的歉疚,自己修煉這追風十字刀那可是近十載才得要領,對這孩子太過苛刻了些。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晚間你再想上一想,唉!我倒是給忘了,你到現(xiàn)在還是滴水未進,哈哈,走,我還有些私藏,陪著老鬼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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