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有些懶散的趴在柜臺上，眼睛跟著一來一往的人群移動著，偶爾來個人問他住店的事時，他才會坐起來懶散的說幾句話。

即便是這樣，依舊會有不少年輕的姑娘們會湊過去同他聊上幾句，沒辦法，長得好看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裴竹在旁邊看了半天，剛想著走過去說點什么，林凡就發現了她，“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一改剛才懶散的模樣，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凡凡......那掌柜沒有欺負你吧？”其實裴竹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不知名的情感，一想到眼前活生生的人只是阮光夢境里的一個虛擬的人物，這種異樣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沒有，你也看到了，那人對我還挺好的，每天就讓我在來人的時候帶帶路什么的，伙食也還可以，比以前乞討的生活好太多了，你旁邊這個......是誰？”

林凡剛才光顧著和裴竹說話了，竟是沒有注意到她身邊一直都跟著一個男人，這人看上去高高壯壯的看上去和她還挺親近的。

“啊？這個是......”還沒等她介紹，阮光就搶先一步伸出了右手，“小弟弟你好，我叫阮光，是你裴竹姐姐的戀人。”

不知是不是裴竹的錯覺，總感覺他再說這戀人兩個字的時候明顯語氣有些加重了，就好像是在，宣示主權一樣。

其實就連林凡也很奇怪，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敵意，而且這話，似乎也是在刻意的說給自己聽一樣，明明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他還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眼前這個男人。

“你好，我是裴竹的......弟弟。”想了半天，除了這個似乎也沒別的可介紹的了，畢竟她真的就像一個大姐姐一樣照顧著自己，盡管，這個“大姐姐”看起來還沒成年。

“凡凡，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跟你徹底告別的，我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裴竹是個憋不住話的，與其看著他沒有盡頭的等待著一個不會回來的人，還不如就現在直接告訴他，這輩子在也不到的這個事實。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帶著他一起走，但現實就是這樣，她能帶走的只有阮光一個人。

林凡還是像上次告別那樣，在聽到了裴竹的這句話后就沒了聲音，“知道了，一路順風。”他只扔下這樣一句話，然后就轉過身去走向了柜臺后面。

有了希望又瞬間破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本來還以為裴竹可以不用走，誰知道，她只是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這還真是不如不告訴，本來還能有個念想，現在好了，他更難受了。

裴竹看著趴在柜臺上不出聲林凡，想走過去安慰一下，確是被一旁的阮光給拉了回來，“你現在去了也沒什么用，還不如讓他自己消化消化，他是個男人，有些事情就是需要自己去面對的。”

其實他這話倒也沒錯，就像她們妖怪一樣，幼崽大了就要獨自出去打獵，喂飽自己，有些甚至會在大一點的時候就直接被母親扔出去獨居，總是要經歷些東西的。

裴竹也沒在說話，默默的縮回了已經邁出去的右腳，“你說的也對，凡凡！我們就在旁邊坐著，你要是緩過來了就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出去玩一天。”

本來在昨日就要走了，可她卻還是有些自私的多留了一天，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林凡其實也沒那么脆弱，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經歷過一年乞討的生活，對于別人的好他會產生依賴的感覺，更何況是像裴竹這種處處都為自己想的人，真的就像姐姐一樣照顧著自己。

盡管阮光已經說了讓他消化消化，可裴竹還是不放心，畢竟在他眼里，林凡就像是一個小弟弟一樣，等了一個小時，她終于忍不住，蹭得一下站了起來，然后大步的走向柜臺。

“凡凡，你沒事吧？我，算了，你還是跟我過來吧，告訴你也沒什么，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有些離譜，但我說的全是實話。”

裴竹就是個憋不住話的，這點秘密憋了這么長時間實在是極限了，馬上就要走了，就算告訴他也沒什么，最主要的就是，看見林凡這個委屈巴巴的樣子，她實在是不忍心。

阮光是個大醋精，本身在聽見裴竹說這說那的時候就有些不高興，不然也不可能直接脫衣服給她看，在看見裴竹走向柜臺的時候本來想跟過去，結果卻被她給攔住了，還說什么要和凡凡好好聊聊這種話，

盡管他知道小狐貍只是把這個男人當成弟弟，可是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阮光還是不放心，然后就在裴竹和林凡兩個人聊天的時候，總感覺身后有一雙怨念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兩人的方向。

“凡凡，你知道嗎？你現在身處的世界，只是個夢境，而你只是個虛擬的人物，我知道你可能不敢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她將林凡拉到裝滿熱水的房間，然后神秘的在他耳邊說著這個藏在自己心里很長一段時間的秘密。

正如裴竹說的一樣，他自然也是不信了，這件是畢竟太匪夷所思了，哪怕是早已經知道真相的自己，也絕對不會相信這句話，那么活生生的一個人，怎么就能是夢境里虛擬的人物呢？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確定不是在......說胡話？也不熱呀，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呢？”

這個反應很真實，就連她自己也是緩了好久才接受這個現實的，突然被告知自己的世界是個虛擬的夢境，任憑誰都不會接受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這很難讓人接受，可這就是事實，你所在的世界只是個虛擬的夢境，而你也只是個虛擬的人物，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去的地方，是現實中的世界，而你一個虛擬人物，在我和阮光離開這個夢境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

“阮光？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嗎？你們，在你說的那個世界就認識？”突然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讓林凡的大腦都有些消化不了。

“對，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絕對不可能會相信這種事情的，你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是夢境里虛擬的人物呢？這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這跟玩笑話沒什么兩樣，盡管他潛意識里覺得這是在逗樂子，可是眼前的裴竹確是一臉認真的表情，她說過，就算說的話多不可思議也都是真的，可是逼迫自己的大腦去相信自己只是個虛擬的人真的很難。

“你要知道，這真的很難讓人相信，我活了十八年，你突然告訴我我這十八年都是夢境里虛擬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讓我......靜靜吧。”

畢竟現在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如果有人對著裴竹自己說你這一千多年都是假的，你這個人因為都是夢境里虛擬的人物，她一定會覺得這個人是個神經病。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裝滿熱水的房間里靜靜的站著，誰有沒有開口說話，就仿佛時間都被靜止了一般。

裴竹和阮光在走到客棧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又在這里耗了這么長時間，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

要不怎么說她總有化解尷尬的辦法呢，肚子咕嚕嚕一響，這種氣氛瞬間就被打破了，本來裴竹還想壓制住自己肚子的叫聲，可誰能想到，越壓抑她就叫的越響，到后來完全就放飛自我，一聲聲咕嚕咕嚕的叫聲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響起，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林凡也不是聾，這么大的聲音要是真沒聽見就有鬼了，他想了半天才憋來一句，“你......餓了？要不我們去，吃飯吧？”

對于吃飯這個事情，裴竹一直都是最積極的那個，哪怕是處在昏迷的狀態，只要一聞到食物的香味，絕對能立馬就竄起來。

“好呀好呀，我本來也沒怎么太餓，就是這個肚子它有點太不爭氣了。”她嘿嘿一笑，居然把所有的黑鍋都甩給了自己的肚子。

因為這場鬧劇，讓本來僵持的空氣都緩和了起來，“你還真是有趣，這里的飯菜你也吃過，這的老板......你肯定也認識，不然就在這里吃吧？我看你的肚子也一直在抗議呢。”

林凡倒也是夠能裴竹給臺階下，她也自然而然的牽起凡凡的手走了出去，兩個人一推開門，就看到了不遠處來自阮光怨念的眼神。

裴竹這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到了哪里也沒有改變，就這樣牽著林凡的手走到的當事人的面前，還一臉高興的說今天中午就在這里吃。

這么做的后果就是，當事人之一的林凡感受到了異常犀利的目光，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自己都已經千瘡百孔了吧。

阮光的情緒轉變的太快了，剛才看向自己的表情還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可當看向裴竹的時候，居然又變成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就這天賦，不做個戲子都可惜了。”林凡搖了搖頭，這話要是說出去，估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