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也在一旁無聲的笑了。

她這個弟弟，還真是楚晏兮才有法子治。

楚晏兮得逞的笑笑，起身過去把拐杖放到他腋下，看著他有些冰冷的臉...

記得之前的秦芃芃，最愛笑了。

這副冰冰冷冷的樣子，楚晏兮實在看不過去。

楚晏兮和秦蓁蓁一人扶著一邊，慢慢走出房門。

他好像有四五天時間，沒出這個門了，吃喝拉撒睡，全在這間屋子里，這間屋子就像個牢籠，他自己把自己鎖在里邊。

許是許久沒活動了，又許是別的原因，兩個女孩子扶著秦芃芃下樓，都覺得有些吃力。

因為怕一不小心摔著他，所以楚晏兮和秦蓁蓁都不敢放松。

長長的一節樓梯走到一半，楚晏兮突然開口詢問。

對著秦芃芃問，“你說你是不是胖了？這么重！”

秦芃芃抿住唇，面容有些僵硬。

男孩子的骨骼都會比女孩子重一些，而且他還這么高！

見他沒開口，楚晏兮又建議道，“我覺著，可以給你雙拐棍，一只單的你走起路來怪不方便的。”

“不用。”秦芃芃立馬拒絕。

聲音也變得僵硬。

楚晏兮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哦了一聲。

秦蓁蓁竟也在一邊配合的沒有出聲。

客廳里的人看著秦芃芃被扶下來，都連忙圍了過來。

秦逸澤更是和楚河一起將他接過來，扶到了沙發上坐著。

楚河率先開口問，“這腿什么情況，醫生怎么說？”

秦逸澤道，“本來醫院的醫生都說要康復治療看情況，但是晏兮這閨女啊，給秦淮推薦了一個老醫生，好像是中醫，還對骨頭什么我也記不清了有過專門的研究，聯系他來看過了，說只要配合治療，康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聞言，楚河轉頭看他閨女。

“兮兮啊，你給推薦的醫生？”

楚晏兮老實的點點頭。

是她推薦的，不過是譚一修的想法，醫生也是譚一修找的。

“好好好”楚河連說幾個好字，心里有了些底，“那就好，那逸澤兄就不用再擔心了，這腿啊，還有的治！”

秦逸澤半喜半優的點了點頭。

也只能這么過了。

對他們夫婦來說，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是萬幸。

只是，現在的秦芃芃，整個人看起來，哪里還像活著的樣子。

總是靜靜的一個人少言寡語足不出戶。

等都重新坐下來，秦芃芃還是禮貌的跟楚河、文茵子打了招呼。

“楚叔叔、文阿姨，你們好。”

聲音沒什么活力，也沒什么情緒。

楚河和文茵子笑了笑，關心的慰問了幾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除了秦蓁蓁和楚晏兮，在座的估計都只以為秦芃芃只是以為出了車禍性質不高。

話題，突然轉到了秦淮身上。

還是楚河先問的秦逸澤。

“秦淮今天去公司了？”

從進屋到現在也沒見到，應該是不在家。

秦逸澤，“他早上打過電話，說公司有事最近不回來住。”

“哦這樣，挺不錯的。”

就這么閑聊著，家常話。

秦芃芃坐在那聽著，表現得無動于衷，但那個人的名字，怎么就那么刺耳。

秦蓁蓁跟楚晏兮悄悄離開了客廳，往后花園走去。

夏城的冬天里，總是有冷風一直吹。

兩人停在某盆盆栽前。

楚晏兮問秦蓁蓁，“你弟弟他，是怎么了，前幾天見心情還挺好的，挺陽光積極向上的？”除了有些欠扁。

現在，怎么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說的不好聽些，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像是失了心智，也看得出來他自己一直努力克制。

秦蓁蓁有些掙扎又有些無奈的看向遠方，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不可能瞞得了一輩子。

“他失戀了。”

失戀了，沒什么毛病。

楚晏兮先是皺了皺眉，隨后又松開了緊皺著的眉頭，“乍一看挺像情傷的，但是怎么會傷成這副樣子？而且我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

一直以來，都沒聽說過秦芃芃談戀愛了。

秦蓁蓁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楚晏兮看著她。

“前一個星期的新聞，你沒看嗎？”

“什么新聞？我最近事情多，沒關注新聞。”

楚晏兮下意識的掏出手機。

屏顯有六條未讀消息，她直接劃過，點開新聞頭條。

“是娛樂新聞。”

楚晏兮又點開娛樂新聞，找到一星期之前的。

頭條全是秦淮的戀情，秦淮和瀟橙的各式各樣的花邊新聞。

清清楚楚，有圖有證據。

足足上了七天。

“可這都是你哥的花邊新聞啊...”楚晏兮喃喃道，想不通這跟秦芃芃有什么關系。

秦蓁蓁面色有些難看的關掉楚晏兮的手機。

這么聰明的晏兮，竟然沒有往這方面想。

秦蓁蓁開口，“秦芃芃喜歡大哥。”

喜歡大哥，喜歡秦淮。

楚晏兮感覺自己的腦子嗡了一下，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秦芃芃喜歡自己哥哥這幾個字。

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著秦蓁蓁有些無助的神色，心中突然釋然了些。

“就是這樣？”楚晏兮問。

就是以為這個新聞，秦芃芃把自己整成那個樣子。

秦蓁蓁有些吃驚看向她，晏兮她...不反感嗎？

竟然還能這么正常的問：只是這樣嗎？

“嗯，就因為這些新聞。”

楚晏兮忍不住道，“可是新聞也有真有假，你們就沒找秦大哥問問？”

“問過了，他都承認了，是真的。”

秦蓁蓁接著說，像是再發泄，“甚至我給大哥打電話的時候，都是一個女人接的，說大哥在洗澡不方便。”

楚晏兮聽著，這么聽著。

“晏兮你知道嗎？這些我都不敢說給芃芃聽，更不敢說給爸媽聽，我怕他們受不住...”秦蓁蓁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眼淚，細細簌簌落下。

楚晏兮連忙拿出紙巾給她擦干。

擦干，又會有眼淚流下來。

一直擦一直流。

仿佛有流不盡的傷心。

楚晏兮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伸手環抱住她。

秦蓁蓁一直發泄不出來的情緒，在此刻也終于得到了寫緩解。

一直以來，她都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悄悄躲在被子里哭。

眼淚干了又濕，濕了又干。

反復如此。

楚晏兮心疼的拍拍她。

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

秦蓁蓁哽咽著。

“其實，芃芃比我更難過，只是一直藏在心里不表現出來，一直悶著，不肯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