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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度

江東適宜的自然環境和蓬勃發展的社會經濟,為貴族閑適風雅的生活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東晉的貴族、士人提倡源自黃老的道學,崇尚“簡”與“玄”。老莊思想不僅是構筑魏晉名士精神世界的重要內核,而且作為一種時代風尚,對整個社會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持盾彩繪陶俑(一組兩件)

東晉

左:高52.8厘米

右:高50.2厘米

1964年江蘇南京富貴山東晉帝陵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富貴山東晉墓據推測是東晉最后一位皇帝晉恭帝司馬德文(419—420年在位)的陵墓。墓中共出土大型陶俑四件,分為兩類:一類頭戴平巾幘,圓臉方耳,上身穿右衽短衣,下著褲,足穿尖頭靴;另一類頭戴平巾幘,高鼻深目,長臉細頸,上身穿左衽短衣,下著褲,足穿圓頭靴,似為胡人形象。

陶俑嘴唇及手持盾牌均涂紅,身軀部分殘留白色打底的彩繪痕跡。制作時,應是先分別模制頭部、身體和盾牌,在泥坯上手塑面部五官,刻畫衣紋褶皺及盾牌紋飾,再將頭頸部插入衣領內入窯燒制。盾牌與陶俑分開燒制,在成品組裝時再將盾牌背部榫頭插入陶俑左手部位的卯孔中,最后通體繪制上色。陶俑右手做持握兵器狀,原應持有木質長兵器。出土時,陶俑的位置已被擾亂,推測其原始位置或在墓室前部緊靠墓門處,有鎮墓之意。(鄔俊)

謝琰墓志

東晉寧康二年(374)、東晉太元二十一年(396)七月

長31厘米,寬24.5厘米,厚6厘米

1972年江蘇常州溧陽果園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志文:晉故豫州陳郡陽夏縣都」

鄉吉遷里附(駙)馬都尉、朝、」

溧陽令、給事中、散騎常侍

琰,字弘仁。」

夫人司徒左長史太原晉陽王」

仲祖女。太元廿一年七月十四日」

□□仲楊□□。」

墓主家族出自陳郡,為東晉世家大族陳郡謝氏的一支;其妻王氏出自太原王氏家族,也是魏晉時期的高門士族。墓主名與謝安之子同名,此兩謝同門,其間關系尚待研究。

墓志出土于甬道前部正中,陰刻7行,目前能辨識63字,基本為楷書字體。其結體方正拙樸,古拙雄渾。志文字體雖為楷書,但如橫尾上挑等用筆習慣則帶有明顯隸意。行筆率真自然,靈動流暢。

這座墓中出土了不少模印有“陽令寧康二年”“ 縣都鄉”等字的銘文磚,均為陽文隸書,大多反寫。由此推測該墓系寧康二年(374)先葬入謝琰,太元二十一年(396)其妻王氏去世后再開墓合葬,兩次下葬相距22年。“寧康”是東晉孝武帝司馬曜的第一個年號,自公元373年沿用至公元375年;太元是孝武帝的第二個年號,自公元376年沿用至公元396年,長達21年,是東晉使用時間最長的年號。(鄔俊)

拓片

摹本

拓片

“卞氏王夫人”墓志

東晉太和元年(366)

長31.5厘米,寬15.7厘米,厚5.4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刻銘:卞氏王夫人

模印:泰(太)和元年八月

東晉墓志以磚質居多,內容普遍較為簡略。這方墓志以銘文磚制成,磚側模印“泰(太)和元年八月”,屬東晉中期。墓志正面僅刻寫“卞氏王夫人”五字,透露出卞、王兩大家族的一段聯姻(卞氏迎娶王氏女子)。南方地區在東吳、西晉時期有用銘文墓磚記載墓主家世的傳統,一般將文字模印于磚側,內容簡略,不同于中原地區的墓志形制。(鄔俊)

《列女仁智圖》局部

陶牛車

南朝

通長40.7厘米,高21.5厘米

牛長20厘米,寬18厘米,高14.5厘米

車廂長20厘米,寬18厘米,高14.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中華門外砂石山南朝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河南鄧縣南朝墓畫像磚拓片

牛車,也稱為“犢車”。魏晉的士人,沉浸于探究玄學以及享受慢節奏的閑適生活。他們相信老子駕牛出關的傳說,坐牛車出行漸漸成為一種時尚。牛車看起來沉著穩健,具有一定的儀式感;它行進速度緩慢,對士人來說是一種享受。牛車也常被士人用來比賽。模仿墓主生前座駕的陶牛車,常被放置在墓室內靠近墓門的地方,仿佛依舊隨時準備載君云游。陶車廂的主入口被設置于后端,前端半開放的空間是馭手的駕駛位置。在實際的車廂中常有憑幾、隱囊等便于短暫休憩的家居用品。廂體上留有對稱的穿孔,便于安置臨時帷幔(“幰”)的立柱。依據等級的不同,幰又分為“通幰”與“偏幰”。前者是遮蓋車廂頂部的一整張大帷幔,后者只是遮擋車廂前部。(左駿)

朝鮮安岳冬壽墓壁畫摹本

陶俑(一組兩件)

南朝

女俑高34.6厘米,男俑高38.1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中華門外砂石山南朝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東晉南朝的大中型墓葬中常隨葬陶俑。早期的陶俑多為捏塑,制作粗糙,稍后模制俑開始增加,制作也日益精巧。俑多為立姿,一般為侍從、奴仆形象。這組陶俑中的女俑頭戴巾帕,上身著短衣,下身著裙,臉龐圓潤,面帶微笑。男俑頭戴冠,身著褲褶,足穿尖頭靴,長臉細頸,深目高鼻,雙手環于胸前。(鄔俊)

獸面紋瓦當

東晉

直徑14.3厘米,厚2.6厘米

江蘇南京建康城東晉—南朝地層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瓦當是中國傳統建筑屋檐上筒瓦的瓦頭,當面通常都會帶有裝飾紋樣,既具有防止風雨侵蝕、保護屋檐的功能,又有裝飾的作用。南京出土的六朝時期瓦當,按紋飾可分為云紋、人面紋、獸面紋、蓮花紋四種,其中后三種紋飾的瓦當在此前僅有零星出土,直到這一時期才開始流行。

整體來看,六朝時期的瓦當在結構上均表現出邊輪高而窄、當面低于邊輪的特點。此件瓦當上的獸面雙目斜吊,口牙大張,毛須飄拂,是一種常見的類型。用獸面裝飾屋頂瓦,其用意或許在于辟邪。(鄔俊)

陶屋舍(倉)

東晉屋舍面闊40.2厘米,進深8.4厘米,高7.8厘米,檐面長12.7厘米,底高0.6厘米

1991年南京農業大學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隨葬模型的葬俗興起于漢代。倉、灶、井、圈、磨、家禽畜俑、房屋等明器常成套出現,以模仿現實世界的方式構建死后的世界。這件陶屋為懸山頂,上立鴟吻,正面開五扇小窗,造型簡樸,與它同出的有陶牛車、灶、憑幾等反映日常生活的明器。(鄔俊)

銅鋪首銜環

東晉太元九年(384)

環外徑8.5厘米

1956年12月江蘇南京中山門外苜蓿園東崗M2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此鋪首銜環出土時紅銅門環下面還附有朽木,應是墓門;鋪首上有四個釘孔,大小恰好與附近發現的小銅釘尺寸相當。漢代以后,磚室墓被普遍使用,“事死如生”的觀念使得人們相信墳墓是逝者生前居所在地下世界的延續,因此出現了模仿房屋結構的,精心規劃、布局繁復的墓葬。高規格墓葬的結構非常復雜,會有墓門、天井和多間墓室,墓門上多配置鋪首銜環,起到辟邪的作用。(張長東)

銅溝蓋

東晉

長24厘米,寬24厘米,厚1.2厘米

1964年江蘇南京富貴山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陶水管

東晉太元九年(384)

長50厘米,直徑17.5厘米,壁厚2.6厘米

1956年江蘇南京中山門外苜蓿園東崗M2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因南方地下水位高、多陰雨,六朝時期的房屋與磚室墓大多注重排水。與此相關的遺存有墓室內部的溝蓋(類似今天的地漏)、從墓室內延伸至墓門外的磚砌排水溝,以及連接磚砌排水溝的陶質水管等。這座墓葬的水管每節長度約為50厘米,由32節水管相互套接,加上磚砌部分的長度,排水溝總長達21.6米。水管外壁刻有“八十六”“百九十九”“五十”“五十二”“六十七”“二百卅六”等數字編號。(鄔俊)

帳座使用示意圖

龍虎形陶座(一組四件)

東晉

平均尺寸:孔徑10.7厘米,底徑21.2厘米,通高13.6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幕府山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四件陶座兩龍兩虎,被放置在墓室內四角,與它們同時出土的還有四根一端粗一端細的陶柱。推測用法是將陶柱插入中空的陶座中,形成支撐架體,頂端架接帷帳桿體。這種兩龍兩虎組合出現的陶座常見于東晉時期的高等級墓葬,出土時,有的龍首和虎首上仍殘留紅色和白色顏料,表明在制作之初它們都帶有彩繪裝飾。(鄔俊)

拆卸結構

側視

陶憑幾

東晉幾面長47.5厘米,寬9.5厘米,連足通高22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憑幾是為滿足人在盤坐或跪坐時雙臂有所扶靠、腰部有所依托的需求而誕生的日用家具。魏晉南北朝時期流行抱腰式三足漆木憑幾,幾面呈扁圓弧形,以三個獸形或蹄形足為支撐,高20—50厘米。墓葬中通常隨葬同樣形態的陶質憑幾。南朝謝朓有《烏皮隱幾》詩:“蟠木生附枝,刻削豈無施。取則龍文鼎,三趾獻光儀。勿言素韋潔,白沙尚推移。曲躬奉微用,聊承終宴疲。”題目中的“隱幾”即憑幾。(鄔俊)

朝鮮安岳冬壽墓壁畫摹本

青瓷雞首壺

東晉

盤口徑11厘米,底徑13厘米,通高9.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雞首壺,以其在壺肩部貼塑雞首造型而得名。據南京地區東晉墓出土的一件青瓷雞首壺底刻銘“罌主姓黃名齊之”可知,這類器物當時可稱“罌”。

迄今為止發現最早的紀年雞首壺為西晉永寧二年(302)。西晉時期的雞首壺常在平底盤口壺的肩部貼塑雞首,對側貼塑雞尾,或只有雞首無雞尾;雞首無頸,平貼于器肩;雞尾短扁,前后對稱,只有裝飾意義,沒有實用價值。

東晉時期雞首壺造型與西晉相比有所不同:盤口較小,壺身變大變高;雞首長頸圓冠,作為壺之流管,或實心,或空心;肩部有雙系,多為橋形,可用于穿繩提攜。(高杰)

黑釉盤口雞首壺

東晉

盤口徑7.4厘米,腹徑20.4厘米,底徑12厘米,高22.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幕府山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黑釉雞首壺是浙江德清窯獨樹一幟的產品。在六朝時期,德清窯兼燒青釉瓷、黑釉瓷,以青釉為主,但以黑釉名盛一時。這種沉穩的釉色打破了當時南方青釉瓷器一統天下的局面,豐富了釉色品種,是瓷器燒造工藝的進步與突破。(高杰)

青瓷四系盤口壺

東晉

口徑16.2厘米,底徑14.3厘米,高29.7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盤口壺口沿呈盤口,肩部常有系,方便穿繩提攜使用。這種器型大量出現于西漢時期,歷經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的發展,延續至隋唐五代乃至以后。盤口壺不僅沿用時間長,而且地域分布廣泛,漢代以后的盤口壺在全國許多地區有所發現,尤以長江中下游地區出土數量最多。出土的盤口壺有的帶器蓋。盤口的設計既易于密封,也易于傾倒,在沒有流的狀態下,盤口傾斜時,液體無法沿壁外流。(高杰)

青瓷帶碗(魁)

東晉

口徑8厘米,底徑5.7厘米,寬1.8厘米,高5.5厘米

1964年江蘇南京富貴山東晉帝陵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根據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里的解釋,“魁”意為羹斗,所以漢代的魁,是一件盛羹的斗,其形狀類匜。在《竹林七賢與榮啟期》南朝模印拼砌磚畫上可見魁之影蹤。畫中,王戎、山濤、阮籍等人身側皆有圓形容器,把柄彎垂。毫無疑問,此時的魁已作為容酒器使用,魁中盛酒,再用鴨形挹勺注入杯觴。(高杰)

點褐彩青瓷蓋罐

東晉

蓋徑13.5厘米,口徑11.2厘米,腹徑19.3厘米,底徑11厘米,通高15.3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合班村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這類釉下點褐彩瓷器在三國兩晉時期主要為婺州窯、甌窯、越窯和洪州窯等窯口燒造。此件蓋罐,釉色深綠翠亮,有八處點彩,發色淺淡,分布疏朗均勻,從胎質與釉色看,應屬越窯產品。(高杰)

陶多子盒(

東晉

蓋徑22.2厘米,底徑25厘米,通高8.6厘米

1964年江蘇南京富貴山東晉帝陵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三國西晉時的多子盒大多為長方形,后來逐漸演變為圓形,至南朝時則幾乎全為圓形。南昌西晉吳應墓出土的多子漆盒底部書有“吳氏槅”,可見時名為“槅”。西晉左思《嬌女詩》有“并心注肴饌,端坐理盤槅”句,表明多子盒是一種食器,是用來盛放佳肴美饌的。此件多子盒外施赭石,內施朱紅,應該是仿制實用的漆器。(鄔俊)

青瓷唾壺

東晉

口徑8.7厘米,底徑9.4厘米,高12.2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唾壺,可放置于幾上盛裝唾棄之物,或可盛肉骨魚刺等食物殘渣。文獻記載有玉唾壺(《西京雜記》)、金唾壺、漆唾壺(《上雜物疏》)。無疑,相比金、玉等貴重材質,青瓷是尋常可見之物,故而青瓷唾壺能得到更加普遍的使用。

古人之高歌,或是漸離擊筑悲歌,或是馮諼彈鋏,或是莊子喪妻擊缶。《世說新語》中有“唾壺擊缺”之典故:王敦在酒后常以如意擊唾壺,并詠曹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句,以抒壯懷激烈之情。其行為怪誕不羈,符合魏晉一貫風氣。(高杰)

象牙唾壺

西晉元康九年(299)

高10.5厘米,口徑8.5厘米,底徑9.2厘米

1979年江蘇蘇州吳中區直鎮張陵山張君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這件唾壺是取用大體量的粗壯象牙制作而成的容器,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部分從外敞的壺口到短促的頸部,由厚度相當的象牙料旋制,中間小孔應該是利用牙料的空腔修整而成。壺身和壺底足由一大塊整料旋制,從底部完整無缺的同心圓來看,其空腔向上,利用象牙中空部分再深加工,擴大壺腔體積。上下部分各自完成后用膠黏結,最后整體打磨拋光。象牙溫潤如玉的質感,與貴族們清雅的格調相映成趣,展現出兩晉南方士族生活里低調的奢華。(左駿)

點褐彩青瓷香熏

東晉

熏籠口徑10.5厘米,腹徑14.2厘米,承盤徑18.7厘米,高19.3厘米

1974年江蘇南京棲霞山甘家巷化肥廠工地M24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魏晉之士,尚膚白體香,弱不勝衣,無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其好熏香者,最出名的當屬荀彧,“風流荀令好兒郎,偏能傅粉復熏香”。《襄陽記》載“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故而人稱“留香荀令”。

六朝時香熏使用廣泛,或與士人服散有莫大關聯。在貴族、士大夫的大力推崇下,服用五石散成為一時之風,“非惟治病,亦覺神明開朗”。人服用這種藥物之后,皮膚漸漸薄嫩,且異常敏感,須穿薄而寬大之舊衣,不能經常洗澡,導致蟲虱繁殖。為遮掩異味,凡入朝覲見、會見尊客,當用香熏衣,方不失禮儀。(高杰)

點褐彩青瓷燈

東晉

燈盤徑10.1厘米,承盤徑14厘米,底徑9.1厘米,高9.3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這件青瓷燈由燈盞、燈柱、承盤組成,造型具有典型的東晉時期特征。因要盛放液態的燈油,燈盞設計為碗形或缽形。燈柱一改西晉時期呈動物或人物造型的特點,變得簡易樸實,呈中空的柱狀。(高杰)

銅熏爐

東晉

爐徑11厘米,底徑13厘米,高9.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爐蓋有簡化的博山、鏤空花紋,爐體有三腳,盤底有三乳釘足,應為實用品。

熏爐是古人熏香、取暖的用具,有潔室、驅蟲、清潔衣被等功用。魏晉時期,熏香作為一種高雅的習慣,在上層社會中風行。葛洪《抱樸子》云:“人鼻無不樂香,故硫黃郁金、芝蘭蘇合、玄膽素膠、江離揭車、春蕙秋蘭,價同瓊瑤。”曹植、曹丕、王粲、應玚和陳琳等都是熏香的忠實擁躉,他們曾經寫下《迷迭賦》互相唱和。(張長東)

朝鮮安岳冬壽墓壁畫摹本

頂部

底部

銅三足盆

東晉口徑24.9厘米,底徑16.3厘米,高9.7厘米

1978年江蘇南京秦淮區紅花街道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普通五銖

剪邊五銖

沈郎五銖

五銖錢

東晉

普通五銖、剪邊五銖直徑2.2—2.5厘米,

1955年南京五臺山M2出土

沈郎五銖直徑1.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五銖錢,因每枚重量五銖而得名,自西漢元狩五年(前118)至唐武德四年(621),鑄造歷史長達七百余年,且流通地域廣,影響深遠。東漢晚期開始出現“剪邊五銖”,顧名思義,剪邊五銖的輪廓已被剪去,目的是“剪鑿古錢,以取其銅”,用銅再鑄錢獲利。因此,剪邊五銖常出現錢文不完整的現象。

魏晉時期是五銖鑄造的低潮期,鑄造數量和質量都不盡如人意。東晉時主要是沿用孫吳時期流通的舊錢。《晉書·食貨志》載:“晉自中原喪亂,元帝過江,用孫氏舊錢,輕重雜行,大者謂之比輪,中者謂之四文,吳興沈充又鑄小錢,謂之沈郎錢。”這組五銖錢形制不一,質薄文漫,可為印證。(張長東)

玉琮

齊家文化時期

射口徑6.8厘米,對角徑8.8—8.9厘米,孔徑5.7—5.75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幕府山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琮是中國新石器時代的重要玉禮器,它的出現和傳播與華夏史前文明具有密切聯系。這件玉琮出土時位于棺內,應是墓主生前收藏之物。該琮玉料內含有大片褐色斑塊,四面光素,造型平直方正,具有典型的齊家文化時期的玉琮特征。

史前時期結束以后,玉琮的禮制功能慢慢消失,這種器物也逐漸被人們遺忘。包括乾隆皇帝在內的一批金石學家,曾堅定地認為這類玉器是商周秦漢肩輿的玉制“頭”,直到清末,“琮”之實名才被考證出來。(左駿)

線圖

拓片

形佩)

西漢最寬處8厘米,孔徑3.85厘米,厚0.3—0.35厘米,高8.9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6(高悝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玦”通常被認為是帶有一個缺口的環狀器具。據最新研究,在漢代“玦”指的是目前所謂的“韘形佩”(也稱為“雞心佩”)。漢代玦可懸掛在華麗建筑的帷幕間,相當一部分供佩戴用的玉玦則懸掛于墓主人的身側。

玉玦在兩漢時期有大量制作,一些精品甚至能做到流傳有序。如三國時期鐘繇贈送曹丕一件玉玦,他在給曹丕的信中寫道:“昔忝近任,并得賜玦。尚方耆老,頗識舊物。”(《三國志·魏書·鐘繇傳》裴松之注引《魏略》)可知信中所提及玉玦是東漢尚方局所制作。(左駿)

玉具劍

西漢—東漢

劍首高1.8厘米,長3.5厘米,寬1.7厘米

劍格高2厘米,長6厘米,寬2厘米

高2.3厘米,長9.6厘米,寬2厘米

高1.9厘米,長3.2厘米,寬2.1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6(高悝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西晉伊始,開始推行一種新的禮儀性佩劍制度,即所謂佩用“班劍”。真正意義上的班劍,是一種以木制作、刻飾花紋的禮儀用劍,既可作為上朝佩劍代替真劍,又可作為儀仗佩飾,所以又稱“象劍”。而實際上,班劍已徹底失去防身自衛的功能,僅具禮儀用途。據《晉書·輿服志》描述,“其后惟朝帶劍,晉世始代之以木,貴者猶用玉首,賤者亦用蚌、金、銀、玳瑁為雕飾”,可知兩晉高級官員使用玉裝飾的禮儀木劍,實際上是兩漢玉具劍的簡化和延續。

東周、兩漢以來,一套完整的玉具劍由四件玉飾組成,分別是劍首、劍格、劍璏、劍珌。此套完整玉具劍出土于一座東晉墓葬,墓主人被認定為丹陽尹、光祿大夫、建昌伯高悝,研究者認為當年高悝應當是著朝服下葬,玉具劍也是隆重“朝服葬”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幸運的是,這套玉具劍出土時位于墓主左側,由上至下依次為淺浮雕獸面紋劍首、淺浮雕獸面紋劍格、高浮雕螭虎紋劍璏、淺浮雕獸面紋劍珌。劍首、劍珌橫剖面呈菱形,與西漢晚期至東漢常見劍首、劍珌相類似;劍璏上部高浮雕兩只首尾相顧的螭虎,形制也與西漢劍璏并無二致。由此看來,這套玉具劍應是由兩漢劍具重新組配而成。(左駿)

《列女仁智圖》局部線圖

玉組佩(一組七件)

東晉太和元年(366)

上珩(衡):長11.9厘米,厚0.3—0.4厘米,高4厘米

中珩(衡牙):長8厘米,厚0.35—0.4厘米,高2.8厘米璜:寬2.65厘米,厚0.4厘米

下珩(沖牙):長12.1厘米,厚0.3—0.4厘米,高4.1厘米珠:直徑2.3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2(高崧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玉組佩是商周以來中國禮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玉器。不過直到漢代,玉組佩才逐步形成了相對固定的使用方法和組合。東漢末年,王粲參與禮制改革,設計出以七個構件組合而成的新式樣,成為后世玉組佩的經典模式。

玉組佩的構件通過彩色的絲帶連綴到一起,其間還可以加入木質或蚌殼磨成的小珠子。它們本該都是用玉料琢制,但因時局動蕩及南渡后玉料緊缺,到東晉中晚期,只能用質地較軟的葉蠟石(俗稱滑石)來替代,南朝后甚至還使用了更加低劣的骨牙及蚌殼類原料。不過,玉組佩始終彰顯著佩用者的身份與等級。(左駿)

葉蠟石組佩(一組七件)

東晉

上珩(衡):長10.9厘米,厚0.7厘米,高4.7厘米中珩(衡牙):長6.9厘米,厚0.9厘米,高3.2厘米璜:寬4.4厘米,厚0.7厘米

下珩(沖牙):長6.9厘米,厚0.9厘米,高3.2厘米珠:直徑2.2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幕府山M1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洛神賦圖》局部線圖

線圖

螭虎立鳳玉環

東漢

寬4.5厘米,厚0.4厘米,高5.8厘米

1951年江蘇南京中華門外鄧府山M3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神化的螭虎或者龍有著細長的身軀。漢代玉匠常把玉佩設計成卷曲的螭虎或龍狀。這件玉器的器形和動物紋飾都具有東漢時期的典型特征,應該是一位東晉貴族的傳世珍藏。

長久以來,這種環狀的螭虎紋玉器,被認為是垂直佩掛于腰間的裝飾。廣西南部合浦縣的一座新莽時期墓葬中,出土有一件與之類似的玉環。出土時,玉環尚與玉帶鉤緊緊扣掛在一起,揭示出此類螭虎環佩實際上具有類似帶鉤環的實用功能。(左駿)

素面玉環

東晉

直徑4.5厘米,孔徑1.45厘米,厚0.3—0.4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環是一種圓形穿孔玉器,早期為禮制或裝飾玉器的主流。東晉高等級墓葬曾出土具有典型戰國或西漢時期特征的玉環,如“谷紋”環、鏤空玉環等。另可見一些素面玉環,體型較小,特征不明顯,暫且不能將其歸為早期流傳品。考慮到偏安時代可能存在素樸和簡潔的風格特征,此類玉環應為時人琢制。

玉環是東晉士人間相互饋贈的珍品,在重要場合充當禮儀用具。據史料記載,東晉大將軍王敦為了籠絡名臣周訪,曾以玉環、玉碗相贈。甚至皇帝也會將隨身環佩贈予臣下,并同時贈予供穿系的綬帶,即所謂“玉環大綬”。(左駿)

蟬形金

東晉

最寬處5.2厘米,底邊寬4.5厘米,高5.5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6(高悝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冠著金珰是兩晉和南北朝時期的一種時尚。博山形的金珰內鏤雕蟬形,既體現了“金”所表達的“金取堅剛,百煉不耗”之意,也表現了蟬具有的“居高食潔,口在腋下”的特殊品質——兩者的結合似乎并非偶然。“金珰”又被稱為“金博山”或“附蟬”,大體都是一類物品。而羽人御龍紋珰和羽人御虎紋珰多為女性使用,其中是否存在性別差異,尚待深入研究。

在傳為東晉顧愷之畫作的《女史箴圖》(實際為唐代摹本)中,漢元帝頭戴漆紗“通天冠”,冠梁下正中繪有類似金珰的方形飾品,細心的畫家還有意將其涂抹為淡色,以表現其質地與冠料截然不同;北齊東安王婁叡墓甬道壁畫文吏冠中則明確繪有金珰。文獻和實物證明,這類珰飾并不僅限于皇帝及其近臣使用。由于種種原因,到了西晉晚期,珰的使用范圍已經涵蓋所有高級官僚。(左駿)

北齊東安王婁墓壁畫局部線圖

羽人御龍紋金

東晉太寧三年(324)

長3.4厘米,高2厘米

1979年江蘇吳中區甪直鎮張陵山張鎮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羽人御虎紋金

西晉

長3.3厘米,高2.4厘米

1953年江蘇宜興周墓墩M2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羽人御龍紋金

西晉

長3.3厘米,高2.4厘米

1953年江蘇宜興周墓墩M2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對雀銜勝紋步搖金飾(一組四件)

東晉

每件直徑2.2厘米

1974—1975年江蘇南京棲霞山甘家巷化肥廠工地M24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對雀銜勝是東漢晚期到南北朝流行的一種吉祥紋樣。對雀金飾中,神禽展翅而立,將它們關聯起來的是一件銜于喙上的“勝”。創作者采取類似剪影的方法,刻畫了對雀爭勝的動作瞬間。圖案主體不失自然、真實,充滿了動感與生活情趣。(左駿)

心形金片(一組六件)

東晉

每件長1.6厘米,寬1.4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顧愷之在千古名作《女史箴圖》中描繪了宮廷女性的華貴與婀娜,她們額頂的發間兩側多插有枝杈繁密的步搖。而這些漆木質的枝杈間懸掛的則是金飾的組合,例如心形金片、鏤空金鈿等。(左駿)

《女史箴圖》局部線圖

鏤空金鈿(一組兩件)

東晉

直徑分別為1.3厘米、1.4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金花鈿(一組九件)

東晉

直徑1.4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司馬金龍墓出土屏風漆畫局部線圖

金花鈿最初是步搖上的附屬裝飾物,之后逐漸形成了完整的六瓣花形,并與金葉組合出現,成為步搖的主體,在此后的發展中又與其他首飾組合,構成了完備的禮制性的女性頭冠。(左駿)

底部

金簪珥

東晉

高1.6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兩晉南北朝時期女性的盛裝圖像也可參考司馬金龍墓屏風漆畫的畫面,畫中女子的頭上皆有金黃色的步搖;畫師也將垂掛于兩側的金簪珥特意表現出來,描繪出完整的步搖頭飾組合。人們可以清楚地發現,此時的步搖上已是綴滿飾物、珠光寶氣了。(左駿)

金簪

東晉永和十二年(356)

長28.2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2(高崧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簪具對于女子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女子的成人禮稱為“笄禮”。與男子使用冠帶不同,女子僅僅是把長長的頭發盤起后,用簪具固定起來。西晉末年流行一類仿照兵器斧、鉞、戈、戟等的簪具,被稱為“五兵佩”,終因“婦人而以兵器為飾,又妖之大也”(《宋書·五行志》)而被列為“服妖”,在南朝之后便不再流行。(左駿)

金釵

東晉永和十二年(356)

長11.4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2(高崧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從西晉開始,隨著禮儀的制度化,釵與簪的組合逐漸成為女性的新頭飾。不同長短的釵、簪以近乎對稱的樣式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組合,展現出此時貴婦們莊重而不失華麗的頭面裝點。(左駿)

金釧(一組兩件)

東晉

直徑6.5厘米

1974—1975年江蘇南京棲霞山甘家巷化肥廠工地M24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金指環

東晉

直徑1.8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金指環

東晉

直徑1.03厘米

1974—1975年江蘇南京棲霞山甘家巷化肥廠工地M24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金剛石金指環

東晉永昌二年(322)

最大徑2.2厘米

1970年江蘇南京象山M7(王廙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目前看來,三國兩晉南北朝唯一所見使用現代礦物學意義上貴重寶石礦料的飾物,僅僅是一枚金質指環,上面鑲嵌著的是一顆具有原始結晶體形態的金剛石,現代人更樂意稱之為鉆石。它在當時西域的波斯、中南半島上的“海南諸國”都有產出,中國關于金剛石的早期記載則明確表明它們來自天竺(印度)。

指環整體以純金為質,以鑲嵌寶石面為短徑,環形稍顯扁圓,與大多數同時期的指環一樣,均通素無紋飾。貴重的金剛石被雙層臺形方斗狀的金框所包嵌,露出的四面尖狀的部分則是天然鉆石結晶的狀態。可以想象在當時的條件下,人們對如此堅硬的寶石十分珍視。這件金剛石金指環,可能是西晉年間自西域流入中國的產品。到南朝的劉宋元嘉五年(428)、元嘉七年(430),中南半島的天竺迦毗黎國、呵羅單分別向中國進獻過兩次金剛指環。

東晉郭璞《玄中記》中曾記載金剛石可以“當作大金環,著手指,開其背如月以割玉,刀內環中以刻玉”。后人據此認為金剛指環可能是刻玉的工具。實際上,這件金剛指環作為異域寶石珍品,其價值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刻玉工具。(左駿)

金指環

東晉

直徑1.8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金指環

東晉

直徑1.8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工程兵學校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微雕金神獸、鳥禽類串飾

東晉永和十二年(356)

辟邪6件:大者長1.5厘米,寬0.8厘米,高1.15厘米;小者長0.8厘米,寬0.5厘米,高0.65厘米

羊2件:長1.1厘米,寬0.45厘米,高0.85厘米

比翼鳥1件:長1厘米,寬0.7厘米,高0.75厘米

龜(?)1件:長0.9厘米,寬0.5厘米,高0.5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6(高悝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微雕寶石神獸珠串

東晉升平三年(359)

動物形微雕(三件):長1.3—1.6厘米

珠(兩件):長0.9—1.6厘米

1965年江蘇南京象山M3(王丹虎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從兩漢到三國兩晉,各類祥瑞動物形微雕、代表神器的器具形微雕在女性飾品中十分常見,通常是用貴重的金銀或是半寶石、有機寶石、玻璃雕琢而成。這些造型和工藝俱佳的小雕刻,充滿了藝術情調,給人以很強的感染力。(左駿)

涂金仙人神獸紋銅鏡

東吳—東晉

直徑13.2厘米,鈕徑2.4厘米,中厚1.1厘米,緣厚0.5厘米

南京博物院藏

《女史箴圖》局部:鏡臺的使用

神獸紋銅鏡是指鏡背以高浮雕手法表現西王母、東王公等神仙和龍、虎等瑞獸的銅鏡,這種銅鏡流行于漢末六朝時期的吳地并傳播很廣,影響到日本的三角緣神獸鏡。

此鏡背面中為圓鈕,圓鈕四周對置西王母、東王公、伯牙和子期,間以八乳,還浮雕龍虎等四神,外為由渦云紋半圓枚和四字篆文方枚組成的半圓方枚帶。神仙瑞獸與當時的道教思想密不可分,表現了人們對長壽乃至升仙長生的向往。有學者認為,如果將觀察的視角由俯視改為側視,會有全新的發現:中間的圓鈕是高聳的昆侖山,圓鈕旁的連珠紋是環繞昆侖山的群山,均勻分布的八乳是支撐天地的天柱,半圓方枚帶是天和地的邊界形埒,而鏡緣側面的雙線三角紋則是象征大地邊緣的八極之山,這些東西共同架構起一個令人神往的宇宙,神仙自得其樂,瑞獸跳躍奔騰,禽鳥和羽人翩翩起舞。(張長東)

持節左天人模印拼砌磚畫

南齊

寬68.5厘米,高46厘米

順磚長34厘米,寬14.5厘米,高5厘米豎磚長34厘米,寬14.5厘米,高5.4厘米

1968年江蘇丹陽金家村南齊帝陵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該幅飛天是丹陽金家村南齊帝陵前室東壁《羽人戲龍圖》的一部分,是前室東壁大龍上方畫幅最大的飛天,磚側內面刻“左天人”編號,“天人”應是當時的稱謂。天人左手持帶幡節杖,右手姿勢如持說法手印,褒衣博帶,周身披帛,頭部巾帕隨風飄舞,具有佛教意味的三枚天蓮花跟隨其后。畫面中運用大量長線條,描繪翻飛舞動的場景,使畫面整體動感十足。

在裝飾著大型模印拼砌磚畫的墓室中,尺幅最大的《羽人戲龍圖》和《羽人戲虎圖》各占據了前室東西兩壁面的上端,內容的主體則是表現羽人、青龍、白虎瑞獸、神女飛天等道教祥瑞。其中位于龍、虎上端的天人各自手持物品,如節杖、焚香爐、磬、鐘(鈴)、笙等。南朝道教文獻記述:“(東卿大君來降)從侍七人,入戶,一人執紫旄節,一人執華幡,一名十絕靈幡,一人帶綠章囊,三人捧牙箱,一人握流金鈴。”又有禱辭:“披羽扇北翳,握節鳴金簫。”(《真誥·運象篇》)這兩句可作為天人降臨世間的場景寫照。

天人所持節做兩層纛髦,兩層間系有小幡一面。手中持節表明其是仙人的全權代表,能代替仙人執掌凡間事務。該天人在左幅畫面中位置最為突出,也正說明其地位顯赫。部分線條里留有填充彩繪打底的白堊痕跡,可知原磚畫表面應有華麗的色彩。(左駿)

拓片

洛陽北魏升仙石棺持扇仙人局部線圖

麈尾玉柄

戰國

長4.7厘米,寬1.3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從造型結構來看,玉質獸首是戰國玉帶鉤的構件之一。此件玉獸首出自東晉墓葬中,稱得上是“舊物利用”。它在東晉的用途,從前后設計的榫卯結構推測,應是為了更好地與其他物體連接,因此不由讓人聯想到士人手持的麈尾扇。

東漢晚期出現了一種將獸毛插成半圓形的手持小扇,做工十分精美,進入魏晉,這種小扇漸與使用者高雅脫俗的風度掛鉤,成為名流雅器。此扇名稱的由來,是源于人們觀察鹿的遷徙時發現,鹿群常以大鹿(麈)之尾為行走方向,因此以麈尾為名,深具引領思想之意。麈尾柄的用料除常見的漆木以外,最為珍貴的是各類玉料。西晉名士王衍對玉柄麈尾尤為喜愛,清談時常持“玉柄麈尾,與手同色”。(左駿)

涂金銀鼎

東晉

通高2.7厘米,口徑2.3厘米

1998年江蘇南京仙鶴觀M6(高悝夫婦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這件迷你容器,通體鎏金,部分脫落;頂部有原配的子母口小蓋,其上裝飾兩漢以來常見的柿蒂紋;腹部肥鼓,有三只矮蹲的獸足,足間裝飾鋪首銜環,鼎底部刻銘“第五”。東漢末年的武梁祠與《宋書·符瑞志》曾有圖文互為對應的“神鼎”,與此相類。

鼎中盛裝經過仔細切割的云母備料,且容器的形態與“神鼎”相似,應是反映東晉名士喜好神道、服食神藥的最好例證。頗為諷刺的是,墓主人——也是這件“神鼎”的主人高悝,他的兒子高崧是服食仙藥的極力反對者,曾因激烈阻止東晉皇帝服食仙藥而被載入史冊。(左駿)

東漢

長6.4厘米,最寬處2.9厘米,最厚處0.9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石門坎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這件玉琀蟬呈扁平狀,適宜含在口中,無穿孔;額頂兩側有向外突出的長水滴型眼睛;兩翅與頭部等寬且緊縮;腹部琢刻尖長的“體液管”,寥寥數刀又描繪了能夠伸縮的腹部。棱角分明的造型和工藝風格具有典型的漢代特征。而東晉早期沿襲了兩漢普遍使用玉琀蟬的葬俗,或許源自東晉一朝士人對蟬的獨特鐘愛。

“尋長枝以凌高,靜無為以自寧。邈焉獨處,弗累于情。在運任時,不慮不營。”東晉明帝《蟬賦》里包含著玄妙的人生哲理,映襯出士人們對高潔之風的崇拜。由此,蟬自然成為道家“長生”之夢的代言人,成為時人所尊崇的靈物。(左駿)

葉蠟石豬形手握(一組兩件)

東晉

左:長10.1厘米,高2.6厘米

右:長10.2厘米,高2.6厘米

1955年江蘇南京光華門外趙士崗M10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三國兩晉時期是手握的制作、使用走向繁榮的重要階段。在繼承漢代手握風俗的同時,人們也對玉質喪葬用具進行了革新。南方盛產優質葉蠟石(俗稱滑石),這種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讓制作石質喪葬器具的傳統有了持續的可能。以南京為中心的六朝疆域是葉蠟石石豬的廣泛分布區,匠人采取半寫實、半簡化的藝術手法,雕刻出肖似的頭部與渾圓的身軀。通常認為,豬這種動物形象或許代表擁有財富,或是具有道教層面的含義。

江西南昌東晉墓出土的“衣物疏”上,赫然用墨書寫有“玉豚二頭”,同時出土兩件石豬形手握,可見時人認為隨葬葉蠟石器等同于隨葬玉器。《顏氏家訓》中也提到了“玉豚”,認為其是奢侈的喪葬用具。(左駿)

在冷兵器時代,弩和弓作為一種不用近身戰斗即能射殺敵人的武器,是戰爭中安全、高效和遠程殺傷的不二選擇。弩機是弩的核心構件,裝在弩后部,用以固弦發射。一般認為,弩機由春秋時楚人發明。兩漢、魏晉時期盛行在逝者頭部放置弩機隨葬。最新研究認為,魏晉時期這種從弩臂上拆卸下后用于隨葬的弩機已脫離實用器的范疇;因弩機屬“兵”,又主射殺,時人可能認為隨葬弩機具有讖緯辟邪的厭勝功用。(張長東)

銅弩機

東晉

長12.3厘米,寬2.8厘米,高14厘米

1980年江蘇南京西善橋劉家山鋼鐵廠東晉墓出土

南京博物院藏

拓片

道符印文磚

東晉

長27.2厘米,寬13.4厘米,厚2.7厘米

2012年江蘇南京寧丹路M10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

東晉是東南地區天師道大興的時期,虔誠的信眾遍布社會的各個階層,天師道覆蓋和影響著世人生活的方方面面。道符最早出現在神仙讖緯盛行的漢代,用以召劾鬼神、厭勝祈福。東晉葛洪認為,“符皆神明所授”(《抱樸子內篇》),道符在道教信徒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道符印文磚出土于墓葬前室,此處象征著墓主生前居所的廳堂。兩塊道符磚對置在前室與甬道的交界處,余者則對置放于祭臺之下,顯然具有較強的道教儀式寓意。(鄔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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