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伊爾2斯圖莫韋克-莫斯科上空驕傲的守護者
- 目標700米
- 冰下三千
- 14517字
- 2023-11-01 15:26:02
第二場劇烈的爆炸再次照亮了漆黑的雪野,隨著烈焰升騰而起,跑道附近的德國佬們皆被這憤怒的火焰吞噬。
我們一行四人閉著眼睛趴臥在跑道邊上雪地里,熱浪裹挾著未燃盡的航空煤油灑向四面八方,倘若睜開眼睛,即刻便會被灼傷。
待火舌褪去,安東沒有遲疑片刻。猛地一拍了我們幾人的后背,抄起手邊的沖鋒槍便直奔塔臺。
我們尚未得知當前戰線位置推進到了何處,只知道一刻都不能停,只有這樣才能讓哪些該死的侵略者也一口氣也不能喘!
從高高的塔臺上的樓梯接二連三的竄出幾個德國鬼子,安東沒有給他們瞄準我們的機會,舉起沖鋒槍幾個點射便把那幾個德國鬼子打倒在地,后面的幾個沒打中的也被前面的給絆倒了一骨碌的滾了下來。
斯切潘上前補槍。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我正準備向著塔臺上擲出手榴彈,安東一把抓過冒著煙的手榴彈扔進了一邊的雪堆里。
“不要連里面的電臺也炸掉了!”
“把你那長槍放一邊!用這個!”
安東一邊向前沖撿起德國佬邊上的一把沖鋒槍,一邊扔向我說到。
“把這個玩意背上”
他解下德國佬掛在身上的并聯彈夾攜行具。
我們一行四人換上新的彈匣,分作兩組,把沖鋒槍的槍托展開,舉到面前,登上了塔臺。
塔臺上的屋子里電報的嘀嗒聲與德國佬們嘴里嘰里呱啦的叫喊聲混作一團。
安東與奧列格并排靠在進入塔臺的門前,伸出手示意我和斯切潘在后面稍等。
他用手指比出三個數,待最后一根手指握進手心,安東一個轉身踹開塔臺的門。
里面正有六七個德國佬帶著耳機坐在桌前不停的對著電臺喊叫著。
他們當下就被震住了,不過邊上一個家伙的手緩緩摸向了還冒著煙的煙灰缸旁邊的手槍。
安東沒給他機會,一發子彈就打進了他腦門。
其余的德國佬見勢不妙,紛紛站起身,斯切潘一個箭步沖過去把一個最先站起來的德國佬壓在身下,結實的手臂狠狠的鎖住他的脖子,右手騰出手把那還冒著煙的煙灰缸抓在手里,朝著那家伙的頭就砸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讓其余的德國佬震一下,直到沒了動靜。
其余的德國佬終于安靜下來,乖乖的舉起雙手,奧列格一邊端著槍,一邊把他們身邊的武器卸了下來。
這時,塔臺下面傳來了炮聲與履帶摩擦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無數雙軍靴踏在雪地中的聲音。
其中一個德國佬對我們嘴里嘰里呱啦說起了什么,我想他大概意思是
“我們的人來了!你們最好投降吧!”
“~~~烏~~~~拉~!~~~~~~~烏~~~~~~拉”
“看來你們德國人也會說俄語了?!?
斯切潘嘲諷道。
由遠而近的吶喊聲給了這家伙無言的一擊,最后一個字母還沒冒出來,他便無力地閉上了嘴。
“天亮了。。。我們還活著吧?”
我們一行四人疲憊的靠在停機坪的木箱上,看著薄霧漸漸散開,天空再次露出明亮的太陽,身前的油桶里德國轟炸機的殘骸在劈里啪啦的燃燒,塔臺上的萬字旗被我們的戰士撕下來扔進了泥濘的跑道上。不一會便和黑褐色的稀泥混為一起,來往的履帶將其深深壓進爛泥。
“嘿!坦克兵同志!坦克兵同志!”
遠處,一個被硝煙熏得漆黑的坦克兵一邊向我們走來,一邊朝我們喊道
“坦克兵同志,你們能幫個忙嗎?你們有沒有這輛坦克的多余配件?”
說著他指向身后的一輛搭載著一門長身管的坦克炮,但車體卻是我們熟悉的T-34的車體,從未見過的T-34坦克。
“喏!就是他!這個漂亮的家伙!57毫米坦克炮,當前最具威力的坦克炮,裝在了當前最強大的車體上,可以說沒有德國人的坦克能出現在他周圍500米的范圍!”
“嗯。,,德國人的炮彈打壞了炮鏡,還有,電臺的3號9號電子管也碎了,得需要換新的。。。。。?!?
繼之前的KV-2我們再次在這場戰爭中遇見了新的坦克,眾人都被這門細長的坦克炮所吸引,沒有注意到之后那伙計在說什么。
在對這輛T-34的57毫米坦克炮摸了個底朝天后,安東決定幫他這個忙,于是在他最后一根煙抽完后,讓我們看著這輛坦克,他跑回了之前我們所駕駛的那輛齒輪箱壞了的T-34。
每個人都十分滿意這輛坦克的主炮,要知道,我們還沒見過這么長的炮管,想必,它的威力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正在我們圍著這輛T-34嘖嘖的擺弄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了引擎聲,眾人紛紛進入戰斗狀態,不過好在,這次是我們的飛機,那是三架伊爾2斯圖莫韋克(斯圖莫韋克:Sturmovik強擊機)
三架伊爾2強擊機降低高度,依次降落在這個臨時機場上。
待飛機挺穩,螺旋槳還沒停下,領頭的一架伊爾2強擊機的駕駛艙蓋就被推開,從里面跳出來個精壯的飛行員,沒有跳下機翼,他轉過身從駕駛艙后面抱出一挺笨重的施卡斯(ShKAS機槍),他四處張望著,最后視線落到了離他最近的我們這里,一邊咧開大嘴笑著一邊招呼我們,示意讓我們幫個忙。
“嘿!伙計們!早上好?。∥医斜说?羅曼諾夫,我們剛從特維爾趕來,聽我說,那邊打的可激烈了!一上午!我們就報銷了十幾輛德國佬的坦克!”
說著,他從把懷中的施卡斯機槍遞給我,一邊拿出扳手開始卸駕駛座后面的副油箱和鋼板。
“嘿!伙計們!我們這里也得需要幫個忙!過來一下吧!”
身后三架伊爾2強擊機的飛行員也向我們發出了幫助的請求,斯切潘,奧列格,走了過去,那名坦克手因為得看著他的坦克,于是便走開了。
“聽我說,伙計,你坐沒坐過飛機?”
我被問得一臉疑惑。
“哥們,我是坦克手,我是開坦克的?!?
“哦!哈哈!看來咱們可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啦!我們協助過很多次坦克突圍,如果沒有我們,坦克恐怕很難突破嘍。?!?
“。。。?!?
我沒有作多回答
很快,駕駛座后面的副油箱與裝甲板拆了下來,里面騰出了個不大的空間,但足夠一個小伙子蹲在里面了。
“來,幫我扶住這挺施卡斯機槍,我來固定上?!?
飛行員把固定軸裝在上面,讓我把手中的施卡斯機槍放上去。
飛行員干活很利索,也就20分鐘左右,伊爾2強擊機就被改造出了一個可以放下一名自衛機槍槍手的位置。
他很滿意自己的工作,叉著腰,嘴里叼著快燃盡的香煙,露出整齊的牙齒,并排著和我欣賞他的座駕。
“走啦!上飛機!”
我還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還在原地看著他自顧自地登上機翼鉆進駕駛艙。啟動飛機引擎,隨著引擎一陣爆響,一股黑煙蓋住了駕駛艙,不過很快就消散開來,螺旋槳飛速的旋轉著。
“上來啊!伙計!該出發了!”
他朝著還愣在原地的我喊道,我一下懵了。
“我說,尊敬的飛行員,彼得-羅曼諾夫同志,我是一名紅軍坦克手,我還有我的任務要執行,我的指揮官還在,我得聽從他命令?!?
飛速旋轉的螺旋槳帶起的風吹動著飛行員的頭發,飛行員遲疑了一下,從座艙內的地圖包里拿出來一張令狀。
“坦克兵同志,我知道你的身份,這是上級指揮部給我們下達的命令,我們需要執行一項最先優先級的任務,我們可以調用任何職級在我以下的士兵?!?
說著他露出了飛行員制服下的領章
聽到這,我有些遲疑了。但還是走了過去。
“聽著,伙計,我并不是說強制要求你跟我們走,只是,你知道嗎,昨天在特維爾,我們一個大隊的戰斗機,在和德國人的戰斗中已經全部墜毀了,沒有一架退縮。而這三架,是我們大隊最后的三架,今天早上,指揮部命令我們大隊去消滅正在反撲向莫斯科的后續德國人的部隊。你知道嗎。我們并不在乎能不能回來,我們只知道,整條戰線上的戰友,還有在莫斯科的家人,朋友,都指望著我們能夠擊退德國人的進攻。。?!?
說罷他低下頭,把手中的令狀揉成一團,扔出座艙。
“我們必須要堅持到這三架伊爾2強擊機能夠完完整整的飛到德國人的頭頂,說著他攥著拳頭砸向座艙邊。”
“同志!請問你能幫助我們飛到那嗎?”
“嘩啦。。嘩啦。。咔啦。。。”
“出發!”
一陣7.62毫米機槍彈鏈裝入施卡斯機槍槍膛的金屬碰撞聲做了回應。
身后的斯切潘,奧列格,見狀,也紛紛坐上了對應的臨時改裝后的伊爾2強擊機的后座。
三架停在跑道上的伊爾2強擊機依次調轉機頭開始滑行,起飛。
我從沒有坐過飛機,只是在工廠工作的日子偶爾抬起頭,會看見飛機自由的飛翔在天空。
“給!伙計!把這個帶上!這個能讓你不在高空被凍成傻子?!?
“不用了,我這里有更好的!”
說著我從懷里掏出厚實的坦克手皮帽
“哈哈!好的好的!隨你吧!伙計,你叫什么?“
”安德烈“
”好的安德烈,祝咱們能一路順風!“
我們二人頂著駕駛艙外嘶嘶作響的風聲,與發動機傳來的震動扯著嗓子聊著。
“一號機運行正常,156航向出發,2號3號機左右翼跟上?!?
。。。。。
飛行員通過無線電和兩外兩架交流著
不一會,從后面的云層中兩架伊爾2強擊機就分別從左右兩側升了起來,左右兩架伊爾2強擊機分別載著奧列格與斯切潘。
我朝著他倆揮舞著手,他們也向我這里示意。
三架伊爾2強擊機呈三角陣型借助云層的掩護向著目標位置飛行,向下望去,厚厚的一片都是云層,看不到地面上的任何東西。感覺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泛舟一樣。
“聽著!安德烈,前方就要出云層了,可能會有德國人的戰斗機,把眼睜大了,一定不要讓他們咬住我們的后面!”
“還有!千萬不要打中垂直尾翼!!這是最重要的!”
說罷,飛行員似乎是加大了油門,能感覺到引擎的震動更加劇烈,風聲也更加尖銳,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向后拉,為了防止被甩出機艙,只得僅僅握住施卡斯機槍的握柄。
很快,云層被我們甩在了后面,露出了我至今難以忘懷的場景。
遼闊的大地盡收眼底,我想我幾乎能看到數百公里外的明斯克了!地面上的路網錯綜復雜,把覆蓋著白雪的田野劃成了一塊一塊的,每一塊,如果是駕駛坦克的話都得走上一天!
在后面起飛時的臨時機場也只有一塊餅干大小,周圍地面上有著星星點點的的東西在緩緩移動,那是我們的隊伍在向著西邊進攻。
稀散的云霧漂浮在我們周圍觸手可及。我被這難得一見的景色所吸引,以至于忘了高空中嚴寒。
等到我手心傳來陣陣痛感的時候,手上的皮膚已經和施卡斯機槍上的鋼鐵粘在一起了。
我連忙往手上哈氣試圖緩解,飛行員通過座位間的縫隙遞給我一雙飛行員手套。
”把這個帶上吧。?!?
“哈,,哈呼,。呼,好的。。?!?
每張開嘴說一句話就有一大股寒風鉆進嘴里,就好像無數的冰錐鉆進咽喉。
“嗖嗖。。。搜搜嗖。。。嗖。。。”
從下方射來了一連串的機槍彈雨。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緊接著引擎聲和機槍聲也趕了上來。
一架黃機頭的德國戰斗機從下面爬升了上來,機頭前不斷噴著火光,一連串的曳光彈雨就是從那里噴出。
”該死的!這群德國混蛋!“
“2號3號機,保持隊形,別散開,自衛機槍,集中火力攻擊”
飛行員在無線電中對奧列格,斯切潘二人的伊爾2強擊機下達著命令。
隨著第一架德國戰斗機的出現,從四面八方有竄出來了4,5架德國戰斗機,我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德國人的戰斗機,更沒有在這么近的距離上與這么多的戰斗機戰斗。
直面敵人機槍射出來的子彈是非??膳碌?,這需要很大的勇氣,當你在一個連轉身都沒法轉身的地方直面射來的子彈,無法躲避。是非常可怕的,這會讓你有種被束縛住任人宰割的感覺,好在,手中的7.62毫米施卡斯機槍是在這里能夠提供安全感的唯一工具。
施卡斯機槍是專為航空飛行器設計的機載機槍,為了在空戰中能夠占據優勢,他的射速極快,是陸地上機槍無法達到的速度。
憑借著高射速的機槍,成功驅離了跟隨在我們后面的那架德國戰斗機,跟在奧列格,斯切潘后的戰機也沒有占到便宜,紛紛拉起機頭,躲避彈雨。
奧列格的槍法很準,一架德國佬的飛機被打冒了煙,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圍著我們盤旋著,我們互相用手比劃示意,集中火力攻擊那架引擎冒煙的德國戰斗機。
由于射界有限,我們只能等到他飛到我們三架伊爾2強擊機6點鐘方向時,才有機會統一瞄準它,并開火,期間只有3-4秒的窗口期,但這3-4秒的時間足夠三挺施卡斯機槍噴出幾百發子彈的了。
三架伊爾2強擊機組成的火力網讓這些德國人的戰斗機徘徊在我們周圍幾百米的范圍內,不敢貼近攻擊。
不過,他們似乎在醞釀著某種戰術,這使我們一刻也無法放松。
“距離目標位置還有10公里!堅持住!伙計們!”
飛行員提示著我們距離目標的位置。
“嗡~~嗡~~~呼呼~~嗡~~啪。。啪。。啪啪。。。嗡~~嗡~~呼呼”
伴隨著伊爾2強擊機引擎的轟鳴,與氣流吹進機艙的呼呼聲。地面上,那些星星點點的坦克射出一條條光帶,地面上震耳欲聾的炮聲在空中聽來卻只是輕微的啪啪聲。地面上他們已經與德國人的后續進攻部隊戰斗了。
正在我看著地面上的戰斗正激烈的時候,一陣彈雨從上空傾瀉下來,其中幾枚航空機槍的子彈擊穿了座艙頂部,隨著子彈擊穿座艙玻璃,金屬碎片,玻璃碎片在駕駛艙內四散開來,
德國人的戰斗機利用射擊死角,從斜上方俯沖下來。
“啊呀!該死的??!”
因為帶著厚重的坦克手皮帽,碎片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但是飛行員似乎被擊中了。
“你沒事吧?彼得-羅曼諾夫,飛行員同志?!?
“嘶。。。還好。。還好,”
“小心點后面,別再被擊中了?!?
當那群德國戰斗機俯沖下來,正好進入我們三架伊爾2強擊機的施卡斯機槍射界的時候,三挺施卡斯機槍同時瞄準了那架冒著煙的德國戰機,這次沒有讓他逃走,幾百發7.62毫米機槍子彈準確的釘在了他的引擎和機身上,還沒等他做出機動動作,他就已經變成一團火球,畫著弧線向地面墜落。
哈哈哈!看見沒!彼得-羅曼諾夫!我們把它打下來!哈哈哈哈!“
我高興的轉過頭對飛行員喊道,但并沒有得到清晰的回應。
隨之我感覺機身再慢慢的向著機頭傾斜,似乎正在降低高度。
”飛行員同志!彼得!彼得!“
”嘶。。。該死的!別叫了,還活著。。。?!?
我放心的舒了口氣。
”聽著,親愛的機槍手同志,你會開飛機嗎?“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當時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今天我的記憶閃回的的時候也會想,當時我是不是聽錯了。
“伙計,你要知道現在正是在打仗,你可不能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彼得-羅曼諾夫同志”
“嘶。。。。我沒開玩笑,我現在可能沒法駕駛咱們的伊爾2強擊機完成任務了,現在,現在恐怕只有你能幫我完成任務了。。?!?
“該死的!你在開什么玩笑?我只會開坦克,你讓我開飛機?”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伊爾2強擊機有這個外號嗎”
駕駛艙傳來的繃帶的撕扯聲。
”是空中坦克“
”沒錯,你既然能開地面的坦克,也能開空中的坦克。?!?
“聽著,好伙計,剛才彈片把我的手打爛了,我現在連控制機身都成問題了,更別說操作強擊機去俯沖轟炸了。。。”
“什么?俯沖轟炸?我的天。。?!?
這時我感覺一些溫熱的東西濺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一摸,才發現是飛行員傷口處噴出的血液。
剛準備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聽著,我和你互換一下位置,我會一步一步教你操作伊爾2強擊機去完成咱們的任務,你沒必要害怕,哈哈,只是,你最好別在咱們扔完炸彈,打完子彈前撞向那群德國佬,要不然太不值了。。。哈哈哈。。嘶嘶?!?
“你們這些開飛機的,是不是都是這么極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應該是在空中吧?你認為咱們該怎么換呢?空中飛人?”
我一邊環顧四周尋找著德國戰斗機的蹤跡一邊對著駕駛艙說到。
“很簡答,待會咱倆都從座位上出來,你看見你的位置下方沒?正好在襟翼前,如果你能抓住座艙邊,抓穩了,你就可以沿著機翼慢慢往前面挪,直到挪到前面駕駛座右側。我從駕駛座左側出來,站在機翼上,穩住升降舵操縱桿,你在右側接過升降舵操縱桿的操作,我再松手,往后挪到后面的位置上。”
“聽明白了嗎?”
“好!”
“那現在把艙蓋打開吧!”
現在再回想當初的那一幕我至今仍然記得真真切切,那耳邊劃過的氣流,腳底遼闊的大地,眼前觸手可及的云朵,這一切都歷歷在目,依然顏色鮮艷。
隨著艙蓋打開,高空中寒冷的氣流涌進了座艙,當我站起身時,飛速的空氣就像逆著水流在奔騰洶涌的捷列克河里游泳一般。
“呼呼呼~~~呲呲呲~~~嘶嘶~~~呼呼呼呼呼~~~~”
當我站起身向下方望去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渺小,地面上的一場劇烈殘酷的戰斗在這里看來就如同一群螞蟻在爭斗。
我所在的艙位下正好在機翼下端的位置,如果抓穩了座艙邊沿,確實可以站在上面,不過那在氣流中不斷顫抖的機翼始終讓我有種不安的感覺。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是否要跨出座艙時,德國人的戰機再次沖了過來,一陣彈雨從我們身邊劃過,好在飛行員做了規避動作,要不然,那一串子彈已經打中了。
“你沒被甩下去吧?”
“還好還好。。。沒被子彈打中。。。”
“你得快點了!伙計!”
正當德國人的戰機再調轉機頭再一次沖向我們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機載施卡斯機槍的持續射擊聲,隨之兩道紅色曳光的彈雨打斷了德國戰機的攻勢。
“我的天??!安德烈!你在做什么??。?!”
奧列格扯著嗓子朝著我大喊著。
右側的伊爾2強擊機加速跟了上來,飛行員用他機翼上的機載施卡斯航空機槍驅離了德國戰機。
這時我已經一鼓作氣爬上了機翼,但機翼上一層薄薄的霜簡直是噩夢!我雙手緊緊的攥住機艙蓋上的把手,一步步的向前挪,不到兩米的距離就像幾百公里一般。
腳下飛過一團又一團云層,每次云開霧散,又露出了那遼闊的雪野,陽光照射在平平整整鋪在田野上的潔白的雪蓋。反射出明亮的光環。在雪地中緩緩前行的坦克戰車是不是的閃著星星點點的閃光-那是坦克炮開火的閃光,在后方的野戰炮陣地,大口徑的榴彈炮也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閃著光,一枚枚炮彈在空中帶著劃痕飛向數公里外的德國人的進攻方向。
“嗡嗡嗡~~~~~呼呼呼~~~~嗡嗡嗡~~~~~呼呼呼,啪。。。。啪啪。。啪。。砰。。。砰砰。。砰。。。砰砰。。嗡嗡嗡~~~~~呼呼呼~~~~嗡嗡嗡~~~~~”
地面上的炮聲穿過厚厚的云層,發動機的轟鳴,氣流的風聲。傳到了耳朵里
遠處,一團團如夏夜螢火蟲的光球從后方的田野里升騰而起,拖著煙霧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與野戰炮陣地發射出的炮彈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張巨網,這張網正罩向數公里外的德國人,那里也是我們的目標!
“嗡嗡嗡~~~~~呼呼呼~~~~嗡嗡嗡~~~~~呼呼呼,嗚。。呲。。嗚。。呲。。嗚嗚嗚嗚。。嗚。。。呲呲呲呲呲。。。。。嗡嗡嗡~~~~~呼呼呼~~~~嗡嗡嗡~~~~~”
“抓穩了!德國佬又過來了!!!”
飛行員打開頭頂座艙蓋,正準備進行位置交換的時候,德國人的戰斗機再次沖了過來。
飛行員開始搖動手中的控制桿,他的左手被繃帶隨意的捆了起來,輪廓上似乎少了一根拇指與食指。
好在,左右兩邊搭載奧列格,斯切潘的伊爾2強擊機隨即趕了上來,為我們做起了掩護。兩架伊爾2強擊機隨之與德國戰機糾纏在了一起。
趁這個機會,飛行員解開定位帶,纏著繃帶的左手穩住升降舵操縱桿。跨出了駕駛艙。
此刻我們面對面,兩人各站一側的機翼,飛行員彎著腰穩住伊爾2強擊機的升降舵操縱桿。咧開嘴就像在機場上裝好施卡斯機槍時那樣笑了起來。
“哈哈哈,,親愛的安德留什卡,坦克兵同志,你做到了!咱們都做到了!”
“現在,坦克兵同志!請接過第27強擊機大隊“莫斯科近衛”,第1號機的操縱權!”
他收起了笑容,嚴肅堅定的眼神從升降舵操縱桿上的圓形握柄移到了我身上。
我騰出右手,緊緊的握住圓形握柄的右半邊。
“收到!飛行員指揮官同志!”
彼得-羅曼諾夫再次露出那陽光的笑容,似乎戰爭的利爪也不能將這笑容從他那奪去。
飛行員纏著繃帶的左手開始因為用力過度滲出了殷紅的血液,一滴滴血液順著升降舵操縱桿流向駕駛座。
“好了!伙計!就這樣保持穩定,等我爬進后面的自衛機槍座,你在進駕駛座,記住,一定要保持當前的狀態。”
飛行員似乎對著高空已經熟悉的如同我們在陸地上一般,他單手握住座艙蓋上的握把,一步就跨進了身后的自衛機槍座,全程沒花5秒鐘,一氣呵成。
“好了!安德留什卡!我已經就位!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我看了看前方飛速旋轉的螺旋槳,吞了口口水,跨進了駕駛座。
當我坐在了駕駛座上的時候,感覺這一切好像過了一年一般,但實際上可能僅僅只是幾分鐘的事。
伊爾2強擊機駕駛艙比起后座的空間相對而言還是很寬敞的,儀表盤與開關操縱桿比起坦克內的要更多,上面還殘留著飛行員傷口處噴濺的血液。空氣中依然殘留著血腥味。
座位的緩沖墊上浸染著血液,隨著重力壓下,從縫隙中涌出。
”聽著!坦克兵同志,在你面前有一堆儀表盤,你不用全部都了解,你只需要記住最重要的幾個就行!在你正前方,前窗上的是光學瞄具,上面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要動。在你左手有三個紅色球柄的推桿,從左往右依次調整的起落架,節流閥管線,襟翼角度,往前是放下起落架,增加燃油泵流速,襟翼角度。往后是收起起落架,減小燃油泵流速,襟翼角度,你兩腿間的的升降舵操縱桿,控制的是飛機的機動位置,腳底下個可以轉動的舵盤,把你的腳伸進去,套住固定腳背的罩子,那個是方向舵,用來水平面上調整機頭航向的,盡量讓他保持平衡?!?
“就像走鋼絲一樣?”
“對!對!就像走鋼絲一樣,保持平衡!親愛的安德留什卡!”
“你現在可以在保持方向舵平衡的情況下,輕輕調整升降舵操縱桿感受一下機身的變化,你一定能很快上手的!安德留什卡!”
我雙手握住升降舵操縱桿上的圓形握柄,輕輕的劃了一個圈,機身隨之左右晃動了一下,并沒有出現什么問題,于是我大膽的擴大了劃動的范圍,飛機成功做出了左右搖晃的動作。
“哈哈哈哈!彼得!彼得!你看見沒!我能開這大家伙了??!”
我驚喜的朝著后面喊著
“是的,你會是個非常不錯的飛行員!安德留什卡!”
還沒等我高興多久,從身后傳來了航空機槍子彈的劃破空氣的聲音。
“嗖嗖嗖。。。嗖嗖。。。。啪啪”
幾枚子彈擊中了飛機蒙皮。
操作施卡斯機槍的飛行員隨即還擊。
“安德留什卡!你注意看看地面,是不是有一座農莊,農莊邊上是不是有一條公路,”
“你可以把升降舵操縱桿往前推,機頭會向下沉,這樣你能看的更清楚!”
。。。。。
跟隨著飛行員的指示我漸漸的熟悉了升降舵操縱桿的操作。
周圍遼闊的雪夜中,確實有座農莊,高高的谷倉十分顯眼。谷倉邊上便是一條突出于雪野的公路,公路上有一長串和螞蟻一樣的隊伍,正在向西進發,不用說,那一定是德國人的隊伍!
“是有座農莊,農莊邊上有條公路,該死的!上面還有不少德國佬!”
“哈哈哈!那是沙霍夫斯卡亞,我們到了!,現在,你看見前窗上有個用鐵絲網成的的菱形區域了嗎?”
“看見了!”
“你把菱形區域中心對準公路,當路上的德國佬的坦克和裝甲車有一個葡萄大小的時候,你就用光學瞄具的中心對準公路,按下升降舵操縱桿上圓形握把右側的刻著”ПО“的按鈕,施卡斯航空機槍會送德國佬回柏林,當路上的德國佬的坦克有餅干那么大的時候你就打開保險蓋,按下圓形握把中心刻著”1“的按鈕,然后立刻拉起升降舵操縱桿!”
“明白了!”
“呲。。。1號機!2號機已發現目標,準備俯沖攻擊!”
“呲。。1號機!3號機已發現目標,準備俯沖攻擊!”
電臺中傳來了左右兩邊保持三角陣型飛行的伊爾2強擊機的飛行員的報告。
飛行員接過電臺,切換隊型,2號機首波俯沖攻擊,1號機第二波,3號機收尾”
“呲。。收到!”
命令下達后左右兩邊的2,3號機分別按攻擊順序排在了一條線上,在我們前面是奧列所在的2號伊爾2強擊機,在我們后面的是斯切潘所在的3號伊爾2強擊機。之間相互距離在200米左右。
“呲。。。。2號機開始俯沖!”
在我們前面,對著正下方的2號機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
“安德留什卡!快跟上!”
“節流閥掛到三分之一,襟翼收到5度!,”
身后的飛行員以極快的語速下達了指令。
節流閥!。。。襟翼!。。。
有右手穩住升降舵操縱桿左手在左側的紅色球柄推桿來回摸索著,
”節流閥!。?!?
我摸住一個球柄就往后一拉。引擎的轉速明顯開始變小。
”襟翼!。?!?
“嗡。。嗡?。。?!咔咔。。。”
“安德留什卡!你個笨蛋!那是起落架!快收起來!”
我趕緊收起剛剛推起的球柄,摸向了另一側的球柄。
“好的!就是這個!”
”聽我說,待會俯沖完準備拉升的時候,需要把節流閥推到頂,襟翼推到45度,我不可能在短時間給你提示,你要記住,當我喊”推“的時候,你就執行我說的這些操作!明白了嗎??!“
此刻,我已經滿頭大汗,腦子里不停回蕩著”節流閥。襟翼。升降舵操縱桿,俯沖,拉升。ПО,保險蓋,1,葡萄,餅干,菱形,瞄具。。。。?!?
現在這些東西就像在我眼前到處飄舞一般,我的眼睛來回看著這些儀表。
”嘿!安德留什卡!不要緊張,我們是自由的!這是在天上,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你!大膽的去飛行吧!“
。。。。。。。
”現在襟翼表的度數到了到了5了么?”
“到了!!”
“好的,現在緩緩把升降舵操縱桿往前一點點的推!”
機頭開始向下沉,在重力的作用下,身體處于了一種輕微的漂浮感。
“繼續。。。繼續。。繼續。。好!保持這個位置!”
”你現在看看儀表盤從右往左第三個表盤上是不是40?“
“是的!”
伊爾2強擊機開始急速向下俯沖。
“嗡嗡嗡。。。啪啦啪啦。。?!?
機體在高速俯沖下,開始顫抖起來。
薄薄的云霧快速的在眼前散開。地面上的德國人的裝甲部隊越來越清晰,直到他們的大小從螞蟻變成了葡萄。我緊緊握住圓形握把,汗液于血液混在一起,黏黏糊糊的。
”菱形窗口。。瞄具。。。ПО“
我嘴里低聲嘀咕著,將瞄具反射板上的黃色劃分對準了公路上第一輛德國坦克。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咔嗒嗒咔嗒。。。。?!?
右大拇指用力按下”ПО“,機翼兩側的施卡斯航空機槍隨即噴出了火焰,高射速的施卡斯航空機槍槍聲透過厚厚的裝甲玻璃傳進駕駛艙。施卡斯彈艙彈容量指示器在咔噠咔噠咔噠快速轉動著。上面的數字在不停變換。
兩串紅色的彈雨徑直灑向公路上的一長列德國裝甲車與坦克。在地面激起一片片雪花,
隨著俯沖高度越來越近,彈雨集中到了德國裝甲車與坦克上,我幾乎能看到車里的德國佬四散逃命了!
“餅干大小。。保險蓋。。。1”
我嘴里不停嘀咕著。
手里也沒停下來,左大拇指順勢掀開保險蓋,摸在了”1“上。
“投彈!”
我大聲喊道,眼睛因為高速的俯沖而充血,視線里的一切似乎都變紅了。
“1”被狠狠的按了下去,隨著“哐當”一聲。瞬間感覺伊爾2強擊機似乎脫離了束縛一般彈了起來。
“就是現在!推?。。。 ?
身后的彼得-羅曼諾夫大喊道。
“節流閥。。襟翼?。。?!”
此刻我的精神,身體高度集中緊繃,一切都像繃緊的吉他弦,我也不知道怎么反應過來的,右手單手穩住升降舵操縱桿,騰出左手扶在左側的紅色球柄推桿上,就像工廠辦公室內的秘書操作打字機一樣用手指快速撥動了節流閥與襟翼的紅色球柄推桿,儀表盤上的指針如同瞬間提速的螺旋槳一般飛速轉動著。
機頭高高的揚起,高度表的指針一圈一圈的旋轉。
”砰砰砰砰砰砰?。。∞Z轟轟?。。。。。 ?
強勁的引擎拉著機身向上爬升,身后炸彈一枚枚落盡德國坦克裝甲車的長隊中,發出陣陣的爆炸。
”哈哈哈哈哈!安德留什卡!安德留什卡!親愛的坦克手!你成功了!咱們成功了!哦啊哈哈哈哈哈?。。 ?
身后的彼得-羅曼諾夫歡呼道。
我依舊緊繃著,突然間的爬升在重力的作用下,全身的血液又從頭頂被拉回了屁股上。
只覺得眼睛一黑。
”嘿!嘿!!安德留什卡!安德留什卡??!高度夠了!快放平!快放平!“
身后的彼得羅曼諾夫喊道。
此刻,我連張嘴說話都感覺困難,強忍著重力的作用將懷中的升降舵操縱桿往前用盡全身力氣推了出去。
待到機身平穩,眼前不在變得陰暗,我能感覺全身的血液再次涌回大腦。這時才呼出從俯沖到現在的第一口氣。。
”安德留什卡!快把襟翼收起來!咱們完成任務了?。。 ?
這次我沒有遲疑,就好像一名真正的飛行員般熟練的撥動了襟翼的紅色球柄推桿,機身不在顫動,逐漸平穩。
”砰砰砰砰砰砰!?。∞Z轟轟?。。。。。 ?
身后的3號,伊爾2強擊機向對德國佬發動了攻擊,爆炸聲再次傳來。
“哈哈哈哈!安德留什卡!你是我見過最會開飛機的坦克手了!你真是個英雄!我或許該替你申請勛章!你知道你剛才打掉了多少德國佬嗎?哈哈哈哈!親愛的安德留什卡!”
我舒緩一下精神,調整呼吸。
”那你肯定沒見過幾個坦克手。。嗚哇!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抖擻了一下精神,這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我甚至不在對升降舵操縱桿的移動感到恐懼,我大膽的搖動著升降舵操縱桿讓伊爾2強擊機做出左右旋轉的動作,眼前的世界隨著翻滾的機身旋轉著,田野,天空,云朵,這一切都變成了一體!這是多么的自由!我時而爬升時而俯沖,大地萬物在眼前一覽無余。。。。。。
”哈哈哈哈哈!對!就是這樣!安德留什卡!好樣的!哈哈哈哈哈嗚哈哈哈?。?!嗚哈?。。。。 ?
身后的彼得-羅曼諾夫為我喝著彩。
很快,3號伊爾2強擊機也完成了他的任務,3架伊爾2強擊機在高空中再次匯聚一起,組成三角陣型。
而我們身后,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濃煙滾滾。。。
我們幾乎能聽到地面上的紅軍坦克與步兵向我們發出的歡呼。
“1號機,我們已經完成任務,是否。。?!?
正在兩外兩架伊爾2強擊機通過無線電做任務報告的時候,身后再次傳來了航空機槍子彈以航空機炮炮彈的彈雨與射擊聲。
兩架黃色機鼻的德國戰斗機正跟在我們后面,而這個型號的德國戰斗機似乎裝備了20毫米口徑的航空機炮,爆炸的機炮彈頭在我們周圍爆裂開一朵朵黑霧,剛剛做任務報告的3號機被擊中了機身,為規避后續的彈雨連忙做出了規避機動,奧列格的施卡斯機槍也向后射出了驅離的單股彈雨。
“2號機,3號機脫離陣型,散開!迅速返回洛托希諾!愿上帝保佑你們,祝你們好運!“
”收到”,
左右兩邊的伊爾2強擊機分別向兩個方向調頭飛去,跟在我們身后的幾架德國戰斗機也分散開來各自追擊他們,
彼得-羅曼諾夫通過無線電下達了命令后,對我說道。
”安德烈!看你的了!“
“是的!指揮官同志!“
身后還剩兩架黃機鼻的德國戰斗機似乎想要咬定我們這架伊爾2強擊機,一直如影隨形般跟在后面。若不是身后的施卡斯機槍,他們可能就會像惡狼撲向羊一般撲過來。
他們只得在身后幾百米出來回游蕩,交替向我們進攻。
對于時不時射來的彈雨,借助最大速度飛行的優勢可以及時規避幾百米后射來的彈雨。
在彼得-羅曼諾夫的指引下,伊爾2強擊機以最快速度向著來時的機場方向返回。
”踏踏踏踏踏踏踏。咔。。。?!?
”該死的!彈鏈用完了!”
臨時改裝上伊爾2強擊機的施卡斯機槍并沒有空間準備更多的彈鏈,在緊緊跟隨的德國戰機的追逐下,很快就用完了。
身后的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幾乎一刻不肯放松,施卡斯一?;?,他們便加速靠了過來,隨之發射了一枚枚機炮炮彈。
”呼呼呼!~。。。砰砰砰砰”
幾枚20毫米航炮炮彈重重的砸在機翼上,并發生了爆炸,透過布滿彈痕的座艙玻璃,兩翼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洞,一長串白霧從坑洞間漏出。
“油箱漏了!安德烈!注意高度!準備迫降吧!”
看著身后尾緊緊尾隨的德國戰機噴出來的一串串彈雨,我體會到了布良斯克上空的飛行員,洛托希諾機場上撞向德國轟炸機的三架伊爾2強擊機的視角。
不過
我絕不會認輸!坦克總是堅不可摧,哪怕是在天上!勝利屬于勇敢者,面對死亡不害怕不是真正的勇敢,真正的勇敢是,哪怕知道死亡近在眼前,也有勇氣與死亡搏斗!向死亡發起挑戰!
儀表盤上施卡斯彈艙彈容量指示器上的四位數顯示撥盤前兩位已經顯示零,一個5孤零零的掛在十分位上。
我環顧四周,周圍一片晴空,唯有北方的天空一篇陰沉,那里似乎是一股風暴裹挾著雪花的氣象。
“飛行員,你看9點鐘方向,那團云是什么?”
我向飛行員問到。
“。。。那應該是暴風雪,你看那里正在緩緩移動的云氣沒?那里是從北方吹來的強風裹挾著冰雪正在向南,范圍得有數十公里!。。”
他似乎察覺到什么
“安德烈!你要干什么?”
“飛行員彼得-羅曼諾夫同志,請坐好,我要帶咱們回家!”
說罷我調轉機頭,并拉起機頭向上爬升,身后的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也緊緊跟在后面。
高度計的指針飛速旋轉著,機頭穿過片片云霧,指針在1500的數字上停了下來。
我拉平機身,一邊來回規避射來的彈雨,一邊向著正在翻騰著的暴風雪云的方向飛去。
當越來越接近暴風雪云的時候,機身的顫動開始越來越大,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強大氣流對機身的阻力,身后的兩架黃鼻子戰機依舊緊追不舍。當伊爾2強擊機的機身徹底沒進暴風雪云中的時候。
我搭在紅色球柄推桿上的左手無名指迅速拉下節流閥,將其拉到末端。食指和拇指鉤住控制襟翼的紅色球柄推桿向前猛推直至推到最大50度!
與此同時升降舵操縱桿用盡全力網懷里一拉,雙腳套緊腳底的方向托用力往左一扭!
整個機身在此刻垂直于地面立了起來!停在了原地!白色的機腹正對風暴中吹來的強氣流,襟翼因為角度過大,在機身垂直起來的那一刻紛紛從兩翼被強氣流扯下隨風飄向地面。
所有的這一切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千瘡百孔的伊爾2強擊機如同一片秋天的落葉向左傾斜墜入風暴中心,被黑色的云霧所吞噬。
“Schei? e! Hast du ihn gesehen?(該死!你能看見它么?)“
”Warum ist er pl?tzlich verschwunden?(不能,我看不到,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Er muss sich in der Wolke verstecken, suchen Sie weiter!(他一定藏在云里,繼續搜索?。?
“Konformit?t(遵命)”
“Findet sie, beseitigt sie und zeigt keine Gnade!(找到他們,消滅他們,絕不留情?。?
。。。。。。。。
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在風暴云內并排而行
駕駛艙內,德國空軍指揮官通過無線電對另一架黃鼻子德國戰機下達著命令。
駕駛艙內的后視鏡映出德國空軍指揮官憤怒而又緊張的眼神,雖然呼吸罩緊緊的套在臉上卻依舊聽得見急促的呼吸聲。
下一秒,后視鏡中的烏云中露出一個涂著鮮紅色螺旋槳芯,機身千瘡百孔的強擊機身影,如同幽靈般從翻騰奔涌漆黑的風暴云中探出機身,在后視鏡中顯得格外驚悚!
“Ah.!!?。。?!Er ist hin。。。。。(??!他在后。。。)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還沒等這句話說完,數枚熾熱的7.62毫米航空施卡斯機槍子彈帶著怒火向并排飛行的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傾瀉著無盡的憤怒,數枚熾熱的施卡斯航空機槍子彈正中駕駛艙,瞬間爆裂成千萬片碎屑,在后面不出100米距離的幽靈般的強擊機水平晃蕩著機身,讓彈雨形成一個面,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雨露均沾。直到施卡斯航空機槍的怒火冷卻,兩架黃鼻子德國戰機已經變成兩團火球,各自被風暴云所吞噬。數秒后,只聽得從翻騰洶涌的風暴云下方傳來了兩聲爆炸。
伊爾2強擊機駕駛艙內,我大口的喘著氣。
”咔噠咔噠咔噠咔咔咔。。。?!?
施卡斯彈艙彈容量指示器在剛剛的持續射擊下,甚至趕不上射速,這時才將“0”這個數字轉過來,現在四位數的撥盤已經被四個零所占據。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剛才所做的決定是多么的瘋狂。。。。
不過,很快,勝利與生還的巨大喜悅隨即涌上心頭。
”哈哈哈哈!嗚呀!!!!哈哈??!親愛的彼得-羅曼諾夫!我們成功了!我把那兩個德國佬打下去了!你看見沒!都炸了?。。?!“
我興高采烈的唱著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歌,一邊駕駛著千瘡百孔的伊爾2強擊機穿過風暴云,飛向洛托希諾的臨時機場。
一路上,我興高采烈的向著身后的彼得-羅曼諾夫不停傾訴著多日以來的壓力與緊張,在此刻,戰爭似乎不在我身邊,而我只是和一個朋友學習開飛機,并且學會了開飛機并分享喜悅的年輕人罷了。
而彼得-羅曼諾夫卻一句話也沒說,我還以為他覺得我取得的這點成績不算什么而不屑與我交流呢,直到返回了機場。
。。。。。。。。。。。。。。。。
通過無線電與塔臺的指揮員聯系上后,在他們的指引下,沒費多大勁降落在了機場跑道,
剛一下飛機,我便興沖沖的轉身去找彼得-羅曼諾夫
”彼得!彼得!你看!我。。。。“
。。。。。。。。。。。
“老人家,你還好嗎?還要繼續這次活動么?”
2005年,俄羅斯,特維爾機場。
”。。。這次活動是為了讓偉大的衛國戰爭老兵再次體驗當年的戰斗飛行,今天來自全俄各地的偉大的衛國戰爭老兵來到了特維爾機場,記者斯拉瓦洛娃發來報道。。?!?
”嗡嗡嗡。。。。嗡嗡嗡。。。。“
機場上空與停機坪部到處都是60多年前那場戰爭中出現過的功勛戰機,一位老人站在一架嶄新涂裝的伊爾2強擊機前,愣住了神,看著為他敞開的自衛機槍手,后座似乎往事再上心頭。
幾秒鐘后,老人緩過神來,看了眼前座的年輕飛行員,笑了一下。
“當然!”
老人毫不遲疑的坐上了伊爾2強擊機的后座自衛機槍手的位置,而他的眼角已經濕潤。
隨著伊爾2強擊機引擎啟動的轟鳴。
1941年11月
洛托希諾臨時機場,
數架伊爾2強擊機再次發動引擎準備下次的攻擊,轟鳴的引擎聲此起彼伏。
而我卻盯著眼前這架千瘡百孔的伊爾2強擊機一言不發,后座上,飛行員彼得-羅曼諾夫安詳的倒在了后座自衛機槍手的位置上,它身上已經被多處彈孔流出的鮮血所浸透,血液順著艙門間的縫隙流到了地上,他眼睛緊緊的閉著,在這架千瘡百孔的伊爾2強擊機-他的戰友懷中沉沉睡去。
螺旋槳帶起的風吹動了彼得-羅曼諾夫手中血跡斑斑的一張紙,它在隨風搖曳著。
我拿起那張紙。
“尊敬的西部軍區航空指揮部指揮官同志
我是27強擊機大隊“莫斯科近衛”的一名指揮官,職級,上尉,現在戰況緊急,我就不多做冗余敘述了,我在戰斗中發現一名優秀的紅軍戰士,在與他并肩戰斗的日子里,我認為,他有著不可多得的優秀飛行員品質,我想推薦他去后方的航空飛行院校進修,請您相信,我愿用我來保證,他一定是個優秀的飛行員,希望你能接納他,持此信件的人,為我所薦舉的那名士兵,
敬禮。
”
信件看完后,原本勝利的喜悅蕩然無存。。。。
看著倚在自衛機槍手位上的飛行員彼得-羅曼諾夫,我將信紙收入口袋,把飛行員彼得-羅曼諾夫,從機艙里抬了出來,放到了擔架上。
我站起身,遠處,安東,斯切潘,奧列格,正站在搭載著57毫米火炮的T-34上向我揮滑稽的揮舞著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