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托著他慢慢在地底飛,用羽毛把他蓋的很嚴實,一點兒都不會冷到。
地網(wǎng)到處都有運網(wǎng)的人看管,它不能在大的運道上亂飛,只能挑一些沒什么人和獸,也沒有什么低階掌狐照明的地方飛。
每當有人巡查的時候,它就把方懷仁藏在自己翅膀底下,就這么把他帶進了一個到處都鑲滿獸族骨頭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窄,窄到它進入這里就需要收起自己的翅膀,否則就會太高,進不去。小心翼翼的把方塊二放在正中間的石床上。
仿佛害怕他會冷一般,從旁邊叼了許多干落葉撒在他身上,從脖子一路撒到腳尖,讓他整個人像是被埋了一般。
那些枯葉撒在方懷仁身上,像是有生命一般,自然的貼著他的身體滑落,像是定制的一件華服一般。
那只翼族見方懷仁睡得安穩(wěn),弓著身子離開了這里,留下方懷仁一個人躺在那張石床上。
被留下來的兩個人,在事情發(fā)生的那一刻,來不及恐慌和著急,立刻投入到找人和傳訊中。
這個屋子的所有檐鳥,朝著不同方向,同時飛出,一直很安靜的城郊,竟是前所未見的熱鬧。
方懷清和方懷明從洞穴內(nèi)取走了很多血晶和血泥,二人都隨身帶了很多,并非一個人身上帶著藥。
以免兩個人分開找人,身上沒有馬上可以用的藥。
他們走到竹林后的運網(wǎng)通道入口,站在運網(wǎng)的召喚臺,方懷清閉著眼睛,用意念與自己的奴獸通訊,沒過多久,一只翼族,來到他們面前。
方懷清循著空氣中還未完全消散的那只翼族的味道找尋,那只翼族看起來不像無意識的無主之獸,否則它不會知道不能走陸地,獸族只能行運網(wǎng)。
況且來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瞞過了他和方懷明,在那樣一個狹窄的空間里,要在方懷明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難于登天。
偏偏那只翼族無聲無息的,輕而易舉的辦到了,雖然那只翼族確實看起來這片大陸少有的稀罕,可是,這也不足以孤立無援的在他們倆眼皮子底下?lián)屓恕?
誰在為它做掩護?掩蓋了獸族的氣息?或是把它投放至此?他為什么要擄走一個小鎮(zhèn)上街頭巷口的市井無賴?
心里像是一團線團,糾纏在一起,沒有起點,沒有終結(jié),沒有方向,偏偏把自己的手給綁住了,你不得不思考該怎么辦。
盡管追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迅速了,可是等奴獸等了一會兒,放檐鳥又耽擱了一下,兩個人判斷那只翼族的來意,又猶豫了幾分鐘。
這會兒只依靠味道追尋,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若不是方懷清天生鼻子比狗靈,恐怕根本沒有追尋的方向。
走了許多彎路,都沒有具體的方位,那只翼族,或者說它的主人,十分聰明,繞著路走了很多圈,氣味都模糊了,還穿過很多運網(wǎng)奴獸聚集的地方,實在太難找。
他們還在方懷清奴獸身上的時候,一只訊鳥飛到他們面前,方懷清拍了一下身下的翼族,說:“星星,停一下,大姐來消息了。”
身下叫星星的翼族,果然停下來,側(cè)停到旁邊,免得有來往的奴獸沖撞了自己。
那只訊鳥停在他們面前,就開始學(xué)著方懷慈的語氣,說:“我不過離開一天,你們居然把人給我弄丟了,找不回來,等著陪葬。啟動所有醫(yī)家的訊點,三天之內(nèi),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方懷清捏了一下訊鳥的耳朵,說:“大姐,我和懷明一定把方懷仁完好無缺的帶回醫(yī)家。”
然后拍了一下訊鳥的翅膀,手掌般大小的訊鳥就飛走了。
兩個人在沿途遇上的醫(yī)家的奴獸和弟子處,通知了他們,讓他們把消息在醫(yī)家擴散,所有人出動,找尋一個弟弟。卻并沒有說這個人的具體身份,仿佛醫(yī)家是不知道方懷仁這個人的?
方懷清迅速畫了一副方懷仁的畫像,扔給醫(yī)家的弟子,又繼續(xù)和方懷明繼續(xù)找。
方懷仁躺在洞穴內(nèi),原本冰冷的身體,這會兒熱的都出汗了,出了很多汗,枯葉卻一點濕的痕跡都沒有,那些汗水滴在枯葉上,一下就沒了。
出了一會兒汗,方懷仁又開始發(fā)抖,就好像與他在鼎中忽冷忽熱的情形一模一樣,而且變化的時間更快。
這樣的過程持續(xù)了大概三個時辰,他才平靜下來,臉紅撲撲的,比剛開始進來時,面無血色好多了。
一只修長的纖纖玉手,輕輕摸著方懷仁的臉,很仔細的撫過他所有的五官,一根食指從眉心一路眼睛,鼻子,嘴唇。
停在下巴的時候,大拇指伸上去,兩根手指輕輕捏著方懷仁的臉,左右轉(zhuǎn)了一下,像是為了看的更清楚一般。
“不像。”
食指和中指試了一下他臉頰的溫度,暖乎乎的,起身離開了。
沒多久,這個洞穴居然有了第二個不速之客,白虹一邊嗅著鼻子,一邊蹦蹦跳跳朝這邊跑過來。
看到床上躺著方懷仁的瞬間,眼睛一亮,一下就跳到方懷仁胸口,眼睛的光把這個洞穴照的
格外亮堂。
不知道為什么方懷仁不理他,于是它跳到方懷仁腦袋旁邊輕輕咬他的耳朵,沒有反應(yīng)。
白虹又跳到他脖子上,然后跑到他胸口,在他身上不斷旋轉(zhuǎn)跳躍,如果這是它喚醒一個人的方式的話,不由得為它的主人默哀三分鐘。
即使它體重輕,但也不是這么造作的,可是方懷仁不單純是睡著了,依然沒有反應(yīng)。
很少在叫醒服務(wù)方面,遇到這么大的挫折,想也是,這種叫醒服務(wù),如果人是健全的,有一起挫折,可能都屬于天要下紅雨的稀奇。
白虹呆呆的看著石床上的人,挫敗的坐在旁邊,摸了摸口袋,沒有花生米了,運網(wǎng)是沒有經(jīng)商之人的,運網(wǎng)只做交通和獸族居住之用,獸族從不貿(mào)易,人族在地面的集市貿(mào)易,所以這會兒白虹只能等別人幫自己買了。
一人一獸在這個洞穴混了不太長的一段時間,只是白虹不太有耐心,一個人無聊,總覺得過了很久,可是難得遇到方懷仁,又實在不想走。
這會兒它已經(jīng)按捺不住的無聊躁動了,原地跳起了圈圈。不時跳到方懷仁胸口嘗試再次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