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公爵閣下,這是這個月寄到‘法公處’意見箱內的信件,里面大部分都是抱怨,關于城市惡霸欺壓勒索平民、普通商家的信件。”
羅恩.扎戈洛:“我知道了,卡娜,把信件放在那里吧,我待會兒會查看的。”
1408年12月14日,在克拉默帝國某一線城市內,當地市政府辦公樓,這棟樓中的最高管理者,就是卡蒙他們的父親。身為位高權重的公爵,他和其他公爵一樣,被派往了克拉默帝國的一線城市進行管理工作。
而走進辦公室,遞交這些信件的人,是另一位公爵的女兒,她來這里辦公,而不是在她的公爵父親那邊,是因為她的父親是從事軍政的公爵,而她則不想要從事軍政,尤其是在現在的克拉默帝國。
羅恩(卡蒙的父親)作為克拉默帝國為數不多品行端良、名譽高尚的公爵,在他手下工作,自然是比在其他地方要好。而卡娜的父親和羅恩又是熟人,所以卡娜很容易就被安排到了羅恩身邊工作,而卡娜也表現的十分良好,成功成為了羅恩的助理,而且沒有人抱怨,卡娜是通過關系上位的,她一年內的表現的確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好。
羅恩看著寄來的意見信,滿臉愁然,這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只不過近幾年來抱怨信件寄的越來越頻繁了,而羅恩也十分無奈,他很難插手這些事情。
現在的克拉默帝國也是出于十分黑暗的時代,別看表面上光鮮亮麗,國力強勁,但是光鮮亮麗的永遠只是皇室、公爵以及那些在公爵麾下的人,所有城市的市民都活在了他們的陰影之下,就如同羅薩弗恩市,瑞普蘭集團效力于某位公爵,而在瑞普蘭旗下的暗金幫,如論怎么欺壓民眾、收取‘保護費’,當地政府或者警方也不會有人去管,因為如果惹怒了他們,在他們上頭的公爵肯定會讓他們全體‘卷鋪蓋走人’。
羅恩收到的抱怨信件,說的也都是這內容,羅恩雖然很想去管,但為了保證自己現在的地位,他只能選擇忽視這些。想要讓克拉默帝國徹底擺脫這樣的黑暗,羅恩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皇室參議員,甚至是成為新的克拉默帝國領袖。
可是,就當羅恩想要將所有的信件想往常一樣收起來時,卻發現在有一封都是蠟筆畫的信件夾雜在了中間,這引起了羅恩的興趣,羅恩立刻拿出了這封信件,并且打開查看。信件里面,只有一幅畫,而且很明顯是小孩子畫的。
畫上一共有6個小人,2個小人手中拿著類似武器之類的東西,而他們的臉上還有笑容。還有2個小人是‘倒地’的,身下是紅色的蠟筆畫,似乎是‘死去’了的樣子,而這兩個小人邊上還有一個蹲著的小人,臉上還有淚水,似乎是在哭泣。
最后一個小人在畫作的最邊緣位置,而且帶著一頂警帽,而他的視線是看向那5個小人位置的,可是他的警棍卻丟在了‘地上’,雙手叉腰就看著那里發生的事情,無動于衷。
羅恩很快就明白了這幅畫的意義,但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小孩子畫出來的畫,是親身經歷還是從旁看到的,羅恩無法判斷。而在這幅畫的背面,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很顯然這個小孩還沒有學會寫字,有一些筆畫都出現了錯誤,甚至寫成了別的字。但羅恩很快就明白,這個孩子想表達的內容——請救救我們。
按理說,羅恩近幾年來看到類似這樣的信件,已經不下幾萬封了,但這幅‘畫’卻是第一次,而就是因為這一次,羅恩真正被觸動了。
“卡娜,來我辦公室一趟。”羅恩利用自己辦公室內的專用電話,打通了卡娜辦公室的電話,羅恩終于打算做出改變,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些前奏。
很快,卡娜就來到了羅恩的辦公室:“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嗎,公爵閣下?距離您行程表上的下一項安排,還有1個小時32分鐘。”卡娜十分的敬業,這也是她贏得這個職位的原因,她無時無刻都帶著一個文件夾。
“卡娜,我想要拜托你,給自己的家里寄一封信。”羅恩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倒是讓卡娜有些驚訝,她一臉茫然地問道:“我,家里?您是指‘克里姆斯家族’是嗎?如果您想要面見他們,我可以幫您安排一下時間,并且聯系他們......”
“不用。”羅恩打斷道,“你已經在我這里工作了3年了,而且就這個崗位上你也已經1年多了,這一年多以來你都沒有回過家,我想,給你放個假,讓你回家族一趟。”
“放...放假?”卡娜很困惑,現在的時間距離過年(1月1日)雖然還有很多天,但是現在的時間段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而且他們是市政單位,是談不上有節假日之類的,如果要放假的話,也應該等到過年的那幾天假期里。
“我知道你很困惑,不過你也知道,馬上就要到新年了,那時候是合家團聚的時候,但我們可不同,我們可無法放假,過年也是我們最忙碌的時候。”羅恩仔細地跟卡娜解釋道,但卡娜并不傻,她知道羅恩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
“您就直說吧,您...想要我回鄧格爾堡做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羅恩直言不諱,表達了自己的真實意圖,他當然知道,自己瞞不了卡娜,就將事情都說了出來:“當然,是為了見你的父親,克里姆斯公爵,我要找他商量點事情。”“知道了,公爵閣下,我立刻向家族方面聯系。”卡娜并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從羅恩的語氣中可以得知,這件事情十分重要。
家族的回信來的很快,畢竟作為克里姆斯家族的長女,家族對卡娜還是十分看重的,12月18日,羅恩就跟卡娜前往了鄧格爾堡。
“恭迎小姐回家。”剛到鄧格爾堡門口,6個家仆就用嘹亮的嗓音迎接卡娜以及羅恩,“歡迎羅恩公爵來到鄧格爾堡。”“羅恩伯伯,我們到了。”雖然在法公處里,卡娜都是叫著羅恩的公爵尊稱,但是在私下,羅恩可是卡娜是大伯,畢竟克里姆斯和羅恩之間因為安娜(卡蒙的母親)的關系,所以兩個家族都變得十分親密。
隨著卡娜的帶領,羅恩很快來到了公寓樓下。而在樓前,30多名家仆、女仆都在這里,等著迎接卡娜回家,而且管家瑞亞茲也在這里。“小姐,您終于回來了,我等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姐姐!”
突然,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從主公寓樓內跑了出來,而后面的保姆似乎也攔不住他,也根本跑不過他。
“嘿,小淘氣。”這個男孩,自然是卡娜的親生弟弟,也是未來繼承克里姆斯家族爵位的繼承人(克拉默帝國當前時代,女性無法獲得爵位),“這一年里,你過的怎么樣啊?”“唉,你也知道的,姐姐,軍事啦...政治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要是姐姐你能繼承爵位那就好了。”“想讓我幫你分擔?嗯...還是好好學習吧你,淘氣鬼。”
“小姐,我知道您有很多話要跟小少爺說,小少爺知道了您要回來的消息,這幾天都一直不肯好好學習。”瑞亞茲說道,而卡娜也明白這句話中的隱意。
“來吧,小淘氣,我們來好好考考你關于課程上的問題。姐姐這次回來,帶來很多禮物,如果你答不上來一道題,我就只能把這些禮物,給其他人了哦。”卡娜牽著弟弟的手回到了主公寓樓內,而保姆以及其他幾個家仆也跟著進去了。
其他家仆也回到了副公寓樓,而瑞亞茲和羅恩則留在了樓前,畢竟他們有正事要談。“羅恩公爵。”瑞亞茲率先說道,“您的意圖,老爺已經知曉了,他現在就在主公寓樓里等著。”“那么請帶路吧。”
羅恩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客氣,這也是他廣受大眾愛戴的原因,他永遠都是那么平和、親善,跟其他公爵那高傲的氣度完全不同。
“請跟我來。”瑞亞茲也沒有說什么,就轉身在前面帶路。這一次,并沒有像之后塞拉斯特面見克里姆斯公爵一樣,需要安排到第二天,還被人安排在家仆所在的居住樓內等待,畢竟羅恩的身份十分高貴,塞拉斯特只是仆人。
“哦,我的老朋友,你終于來了,路途的寒風,不好受吧?”“是啊。不過因為有你的女兒在,這一路還不算無趣。你有一個優秀的女兒。”克里姆斯和羅恩之間是朋友,所以一見面就直接聊了起來,并沒有跟其他公爵之間見面時那樣的拘束。
“怎么樣,老朋友,娜娜在你那里,有沒有惹事,或者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克里姆斯)
“放心,我不是因為娜娜在我那里做的不好,而來遣返她,讓她回到家族的。她做的十分優秀,甚至比那些有十多年工作經驗的老手要優秀多了。”(羅恩)
“她這個小姑娘,還有的是東西要學。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那恐怕那些被迫離開這個崗位的人,會心生怨念吧。”(克里姆斯)
“哈哈哈,老朋友,你以為那些‘老人’為什么會退位呢?因為她處理事情的效率遠超那些人,會有怨念,也只能抱怨自己罷了。不然,我原本的秘書,也就不會主動辭職,并且向我推薦娜娜到這個位置了。再者說了,他們都知道娜娜的全名是什么,他們也不敢亂來。”(羅恩)
“哼,我最不希望的就是這個。”(克里姆斯)
“我了解,老朋友,我了解你的心情。我讓人在暗中對所有員工進行了調查,有很多底層的人,都在說娜娜是因為家族原因,才得以今日的這個位置。很多人都忽視了,她本身就是這么優秀。”(羅恩)
“閑話聊完了,該談正事了吧。”克里姆斯的臉色突然拉了下來,關于卡娜的話題,似乎讓他有些不耐煩了,或許說是因為羅恩說的那些人的態度讓克里姆斯有點惱怒,他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羅恩也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止一次在法公處提及這件事情了,但沒有絲毫改變。這也是克拉默帝國現在如此黑暗的原因,那就是家族的影響力,讓所有人看事都戴上了有色眼鏡。不肯承認事實。
“這幅畫,你打開看看吧。”羅恩把之前意見信中的那副蠟筆畫,拿了出來并且交給了克里姆斯,克里姆斯看來之后,眉頭一皺,但又很快放松了下來,平靜地說道:“這幅畫,代表不了什么,老朋友。你如果連一個無關的小孩子的事情都要去擔心,那你遲早會被壓垮的。”
“是啊,這不是我的職責。這本該是國王陛下該考慮的,可是,我們偉大的陛下,在做什么呢?”(羅恩)
“喔噢哦哦哦哦哦,老朋友,就算你我是朋友,但如果你詆毀國王陛下的言論被聽見了,不僅是你的爵位會被摘走,就連你們扎戈洛家族,都會被抹除。就算你現在在我的城堡,但那樣也只是把我以及鄧格爾堡上下的所有人都牽扯進去。”(克里姆斯)
“我當然知道,老朋友。但...如果,我成為了下一任的國王呢?”(羅恩)
羅恩的話,讓克里姆斯瞠目結舌,他不敢相信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語。雖然克拉默帝國有規定,國王選舉每隔十年就會舉辦一次,而距離下一次選舉還有5年時間,而且國王最多連任4次。可是,現任國王現在雖然已經連任了3次,但第4次連任基本上是無法撼動的事情了。
羅恩想要打破已成定局的事情,這不僅會徹底顛覆朝政,而且會自尋死路。每一任國王競選,都有公爵站出來明爭暗斗,企圖爭奪國王的寶座,但敗選的人之后的日子都不好過。
“你也知道,每一個爭奪國王之位的公爵,幾乎都是從政的公爵,但他們背后都有一個以上的軍政公爵在支持。”(羅恩)
“所以,你想要我支持你?你也應該知道,雖然我現在是帝國第二的軍政公爵,手握的兵權可以撼動半個克拉默帝國。但我是國王陛下的支持者,克里姆斯家族擁有如此龐大軍權,以及龐大數量的私家軍,全是拜國王陛下所賜。”(克里姆斯)
“我當然不是要你現在就跳出來支持我,我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等到大選期到達,我會出面參與大選,而你只需要在關鍵時刻跳反,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贏得大選的。”羅恩說這話時十分的亢奮,這是克里姆斯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但接下來羅恩說的話,讓克里姆斯陷入了沉思,“你難道,就不想把那個家族拉下來,自己成為帝國第一的軍政公爵嗎?據我所知,他已經打壓了你很多年了吧。”
羅恩指的,當然是目前擁有軍政權力最大,擁有全帝國最強私家軍的第一軍政公爵了。而克里姆斯陷入沉思,也是因為這件事。這么多年以來,雖然他收到了皇室不少的‘好處’,但這還不及那個公爵的五分之一,而且還經常被其他人嘲笑,說什么‘克里軍永遠只是第二’之類的話語。
“我不會拿家族的命運來作為賭注,如果你真的有這本事的話,我克里姆斯,一定第一時間跳出來支持你。但首先,我需要看到希望。”克里姆斯當然抵擋不住羅恩所提出的‘誘惑’,但他是個負責人的丈夫、父親和老爺,他不可能因為羅恩兩三句話,就支持他,因為那就等于跟現在的皇室作對。
“給我點時間,老朋友,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羅恩)
“別把我女兒,牽扯進去。”(克里姆斯)
“我向你保證,老朋友,就算我們整個扎戈洛家族都出事,我都不會讓你的女兒,我的侄女受到一點傷害,也不會讓整個克里姆斯家族受到牽連的。”(羅恩)
“你的話,我記住了。”(克里姆斯)
隨后,羅恩離開了鄧格爾堡,而卡娜也在一周后回到了羅恩管理的城市法公處,她當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克里姆斯不可能讓女兒知道,羅恩也不會讓她知道,畢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
但是在背地里,克里姆斯安排的保鏢一直在暗中保護著羅恩,而羅恩也在不斷拉攏著關系,爭取更多的支持者,并且在不少小地方,尤其是那些被‘克拉默帝國陰影’壓迫的人民的聚集地發布演講,他要想徹底改變這座城市,就必須登上王位,必須得到民意支持。
這是一步極具危險的險棋,但羅恩必須這么做,還得避開所有‘陰霾’的耳目,不讓那些墮落之人,有‘理由’打壓他的支持者們,而這些支持者也知道,他們現在只能做無聲的抗議,繼續的隱忍只為了在最后一刻爆發。
可是,這項秘密行動,還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