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柳如煙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道:“沒事。”
說是沒事,實則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人雖沒事,心卻難平。
凌堂峰未及多想又是說道:“我們還是快些趕路,莫耽誤了救人。”
“你現在倒是急了起來。”柳如煙稍許平復心情,意味深長道:“方才可是你猶豫好一會,耽誤不少功夫。”
凌堂峰心知柳如煙是打趣自己,也是不錯,眼下沒有比救人更急迫的事,方才自己卻是耽誤不少功夫,現如今只得盡快些,或許還能救出完整的人。
“怎么了,承認自己的過錯了。”柳如煙言語忽的變得堅定,目光也是冷冷的。
凌堂峰苦笑道:“正因如此,我們可要快些,可是不能再做耽誤。”
“不急。”柳如煙先前言語頗為急切,如今也是不緊不慢,真不知是何原由。
“為何?”
凌堂峰也是詫異著。
柳如煙環顧四周嘆著氣道:“再是后山,也不見得沒有人把守,此行可是不能正面沖突。即便你想著,我可沒那么愚蠢。”
凌堂峰依舊苦笑著,多年過去,柳如煙還似年少時那般的性子,依舊快人快語。
“你不說話,我便當你是同意了。”柳如煙冷冷盯著凌堂峰,淡淡而說。
凌堂峰笑道:“同意,兩點都同意。”
柳如煙頗有疑惑,不解凌堂峰此話含義,凌堂峰又是開口說道:“你的法子和對我的評述都是同意。”
柳如煙似有明白,不住笑出聲來,這凌堂峰倒是相比以往多了些自嘲與風趣。這樣倒是也好,總比的冷漠無情讓人無法接近。
轉念間,柳如煙不禁又是疑惑,難不成都是那個小丫頭帶的。
也許是吧,或許真的是件好事,只不過這好事卻又讓著心存的欣慰轉瞬即逝。
也罷,他能如此的逍游自在,也是再好不過。
“走吧,過了這涯,前面還有崗哨。”柳如煙忽的冷冷開口道:“這后山也不是那么容易上的去的。”
凌堂峰不禁問道:“崗哨?幾人把守,繞過去即可。”
柳如煙自顧走了幾步,又是停住,一種不屑的眼神望向凌堂峰。
“都要那么簡單,我一人便可。”柳如煙又道:“連環強弩聽說過沒有。”
凌堂峰遲疑著,這連環強弩好像從哪里聽說過。
“怎的,有印象。”柳如煙打斷說道:“兵之強在于精氣神,兵器次之。國欲強……”
“國之強,在于民,民心所向,天下可得。”凌堂峰聽柳如煙這一說,也是跟著繼續說著。
“你說的是……’神機鍛造’潘家。”凌堂峰恍然頓悟,這話正是神機鍛造潘林所說,只不過……
柳如煙笑道:“是又不是。是潘家的東西,卻非出自潘林之手。”
“那潘林也算有功之人,已是世代榮華,怎會與這流寇同行。”柳如煙解釋道:“潘林育有一兒一女,長子潘玉安前些年偶得怪疾而去,只留得次女潘玉雪繼承家業。”
凌堂峰道:“你是說,潘玉雪所為?”
“可惜,可惜。”柳如煙搖頭連道可惜。
“如何可惜?”凌堂峰疑問道:“不成還有他因?”
柳如煙又道:“潘玉雪倒是聰明過人,只可惜女兒身難堪此業,潘林也是如此打算,并未讓其全然接了家業,任由其獨自發展,今后尋個適當人家便可。”
“若是如此當真可惜。”凌堂峰嘆道:“一門機關手藝恐就此失傳,損失之大,真是可惜至極。”
“然而,潘林也有此惑,未免手藝失傳,便又收了其他二人做了關門弟子。“柳如煙繼續道:“那二人天資聰穎,尤甚此業,潘林心下大喜,便要將其此女許配其一。”
凌堂峰聽之所講,心下明白,說道:“依你所說,正因此事出了差錯。”
柳如煙嘆道:“若是差錯也就罷了。奈何此等大禍才叫人始料未及。”
凌堂峰笑道:“難不成是因為情字所擾?”
此話一出,凌堂峰便覺不妥,興許隨口一說,眼下情形說此當真不大合適。
“你懂情字?”柳如煙冷聲問道。
凌堂峰不知所答,不免的尷尬幾分。
“也罷,你所說不錯。”柳如煙未有追問,又道:“卻是如此,為的不單單是個情字,還有功名與前程。”
凌堂峰不禁又問道:“即便如此,與這鷹嘴嶺的事又有何干?”
柳如煙冷冷笑道:“你倒像這連弩,所問不完,好奇不斷。”
凌堂峰呵呵笑著,想著之前所問,也極像個連弩,問的沒完。
“我可只知其一,再多怕也是答不了。”柳如煙嘆道:“得了機會你自己問個明白就是。今日提及此事不過是就事而引,讓你知道其中厲害,切不可大意了。”
“那是自然,你所提醒很是關鍵,不過你了解的倒是挺多的。”凌堂峰又是問道。
柳如煙搖著頭,嘆道:“權當你這是連弩最后一箭,索性一并答了你。行走江湖自當要有些自己的法子,才不至于處處被動而為。”
“好好好。”凌堂峰連說三個好字,也是不再多問下去。
柳如煙相視一笑,又道:“我們先找個法子試一試這連弩的威力。”
凌堂峰點頭應著,心中也是有了主意。
過了懸崖,繞過巖壁,方才越過此峰,前路一片開闊富源,平坦至極。
“等等。”柳如煙讓其伏下身子免得漏了行蹤。
柳如煙又開口道:“前方不遠處便是崗哨的位置,不可露了行跡。”
凌堂峰遠遠望去,卻有兩座竹木搭建而成的崗哨,相距不遠,各自有人把守。細細數來共有八人之多,各個威嚴手持連弩。
看著情形卻不是普通山匪流寇之輩,如此之氣勢,在這里守著后山確實有些惋惜。
“你有什么主意?”柳如煙轉頭問道。
“主意?”
凌堂峰陷入沉思,緩緩說道:“既然不能強攻,那只能智取了。”
“智取?”柳如煙有些不信此話竟是凌堂峰所言,既然說了智取,不如就先聽聽他的主意。
柳如煙問道:“怎么個智取的法子,你倒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