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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塵(2)

  • 若似明月終皎潔
  • 明月紅豆蔻
  • 3202字
  • 2019-11-26 01:19:25

宣啟二十六年,北禹國主齊繼遠病入骨髓,已是無力回天。

皇榻旁,一錦羅玉衣的女子坐在榻邊看著齊繼遠,柔聲輕喚到:“圣上……”

齊繼遠微微睜眼,看到眼前的女子,有氣無力地說到:“是幻兒啊……”

這女子名為幻玉,是齊繼遠的貴妃。生得玉軟花柔,耀如春華。

幻玉乃是宣啟十八年入的宮,那時,她正是嬌艷如花的年紀,齊繼遠亦未曾如現(xiàn)在這般病痛纏身。

齊繼遠心中,總覺每每與幻玉在一處時,自己也仿佛就似少年一般,所以,對幻玉可謂是愛不忍釋。

如此,這幻玉雖進宮沒幾月,便已是寵冠后宮榮耀加身。

幻玉將齊繼遠扶起,為著讓齊繼遠靠的舒適些,便將軟墊置于齊繼遠腰后。

齊繼遠長出了一口氣,道:“還是你細心些。”

幻玉清喉嬌囀:“臣妾能侍奉圣上,便是三生修來的福報,不敢不細致的。”

皇榻側(cè)邊,一直有一小侍女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精致的小碗,緊挨碗邊的,是一湯匙。

幻玉伸手,小侍女立即將那碗遞到她手中,見幻玉將碗換了手,又趕忙遞上湯匙。

齊繼遠說:“幻兒,這藥本就苦澀難咽,這一勺勺喝下去,倒不如全部灌下得痛快。”

幻玉聽罷,面容雖憂慮,卻還是將湯藥碗遞與齊繼遠。

她怕齊繼遠端不穩(wěn),便一直將手放在齊繼遠端著藥碗的雙手下方護著。

齊繼遠服罷藥,由幻玉扶著,緩緩靠在了軟墊上,幽幽說:“這邊境戰(zhàn)事終是停了。”

幻玉道:“圣上,這南麒新任的國主,倒是要比那老國主精明許多。誰曾想,他竟提出半月后要來我北禹。這南麒與北禹,終于可以盡釋前嫌了!”

齊繼遠說:“若北禹能與南麒重合于好,那便真真是幸事一樁……咳咳咳……”

說到此處,齊繼遠咳了起來,幻玉趕緊上前用手反復(fù)撫著齊繼遠的后背,神情很是憂心。

齊繼遠以手掩唇:“寡人……咳咳……怕是……沒幾日了……咳咳咳……”

幻玉聽罷當即梨花帶雨道:“圣上怎能講這樣的話?幻玉深信圣上定會壽與天齊!若是這蒼天真想將您收去,那便讓幻兒替圣上……”

齊繼遠擺了擺手,打斷了幻玉:“幻兒莫要說這些渾話,寡人答應(yīng)你,定好好活著!”

幻玉聽罷,當下破涕為笑。齊繼遠吃力地將幻玉抱在懷中,心內(nèi)卻很是歡喜。

三日后,便是易王齊鎮(zhèn)辰的生辰,此時齊鎮(zhèn)辰,正牽掛著自己的母親,食不知味。

齊鎮(zhèn)辰的母親,是北禹國主齊繼遠的貴儀,名叫元菱。

元菱其人,人淡如菊,事事不爭。雖進宮數(shù)年,恩寵卻極少,僅育有一子,便是齊鎮(zhèn)辰。

這件令齊鎮(zhèn)辰心揪的事情,需從半年前講起。

半年前的一日,不知齊繼遠怎的了,竟去了元貴儀的憐雙殿。

元貴儀本以為只是國主一時念舊,才來了自己住處。哪知這齊繼遠日日都來,一住便是七日。

元貴儀很是不解,為何這圣上日日都來,卻是鮮少與自己交談,可是又不走。

直到元貴儀被誣陷偷了幻玉宮中的碧璽花簪,才知曉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某日清晨,齊繼遠醒來后,便習(xí)慣性地,在睡在身旁的幻玉額頭上輕輕一吻。

日日如此,只那日不同。

齊繼遠吻罷幻玉后,幻玉似是還在夢中,嬌嗔地說了一句:“好元兒,別鬧了!”

齊繼遠大惑,心想,這幻玉日日與他在一處,未曾聽說過這元兒是何人。

難不成是這貴妃對他做出了不忠貞之事?

可是當他正想叫起幻玉對質(zhì)時,卻又怕了。

齊繼遠已是將所有的真心都系在了幻玉身上,若確有其事,難不成要親手治愛妃的罪?

齊繼遠心亂如麻,無所適從。想起元貴儀處最是清靜,便去到憐雙殿一住就是七日。

國主七日未踏進過貴妃宮中,下人們紛紛在背后議論,猜測定是貴妃與國主離了心,所以不再受寵。

幻玉聽聞此事后,甚是不解,卻奈何宮中女子若是嫉妒爭寵乃是失德,也不好發(fā)作。

第八日清晨,終于耐不住性子的幻玉佯裝染疾,差人去請了圣上。

齊繼遠這情種聽聞后,衣都未更,披了件擋風(fēng)的斗篷便急急去了貴妃宮中。

齊繼遠來到貴妃的寢殿中,見到貴妃珠淚漣漣的模樣,好不心疼。

“圣上,幻兒不知犯了何錯,竟讓圣上如此厭惡?”

齊繼遠終是沒忍住,問到:“元兒是誰?”

“圣上怎知曉元兒?”幻玉聽罷很是疑惑。

“那日晨起,幻兒在睡夢中,就喚了這'元兒'。”

“圣上,元兒是臣妾孩提時,母家園中豢養(yǎng)的貓兒的名字!那貓兒憨態(tài)可掬,甚是惹人憐愛。它時常會趁幻兒熟睡時,跳上榻來!”

齊繼遠聽罷后大喜!一把將幻玉攬在懷中,口中不停道:“竟是這樣!竟是這樣!原是寡人錯怪你了!”

如此,貴妃便輕而易舉地復(fù)了寵。

第二日,貴妃請了元貴儀到自己宮中一敘。

元菱方踏進殿中,幻玉連忙上前相迎,似是見了故人一般,一見面便握住了元菱的手,滿臉歡喜地說:“姐姐,你終于來了!”

元菱稍顯局促,連忙行禮:“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幻玉將元菱攙起道:“姐姐這幾日照顧圣上,定是辛苦壞了!”

“娘娘,嬪妃侍奉圣上乃是應(yīng)當,臣妾不覺辛苦。”

幻玉轉(zhuǎn)而對小侍女說:“呈上來吧!”

只見那小侍女往殿外去了一小會兒,回來時,手中拿著一錦盒。

幻玉起身,從小侍女手中拿起錦盒,打開后,從內(nèi)里拿出一支碧璽花簪。

這花簪做工精細,上面鑲嵌的五彩晶石更是光艷奪目。

“姐姐,這碧璽花簪,是我專門命工匠為姐姐打的。姐姐,你瞧瞧,可還稱心?”

元菱趕忙起身,邊行禮邊道:“貴妃娘娘這賞賜太過貴重,臣妾無功受祿,心內(nèi)甚是惶恐!”

幻玉傾身,將那碧璽花簪插在了元菱發(fā)間,笑著說:“姐姐侍候圣上有功,只得這花簪,倒是委屈姐姐了呢!”

說罷,幻玉將元菱扶起道:“姐姐,咱們同為姐妹侍奉圣上,自當是互相照拂,姐姐勿需如此客氣的。這日后,常來常往才好!”

元菱從貴妃宮中回到憐雙殿后,將那碧璽花簪取下后仔細端詳,心中很是歡喜。瞧得入神,連齊鎮(zhèn)辰何時站在身后都未曾察覺。

“母親!”

元菱驚愕失色連忙轉(zhuǎn)身,看到來人是齊鎮(zhèn)辰后,趕緊將手敷在心口,輕拍了幾下定了定神,隨后便微嗔道:“你這孩子,非要將為娘嚇壞不可!”

齊鎮(zhèn)辰調(diào)皮地笑著道:“母親,我見您得了寶貝愛不忍釋,嫉妒得緊呢!這花簪如此精致,可是父君賞賜?”

“哪里,這是那……”

話未說罷,便見齊繼遠帶著不少侍衛(wèi)精兵進了憐雙殿。元菱見狀,趕緊拽著齊鎮(zhèn)辰上前行禮。

“臣妾給圣上請安!見過貴妃娘娘!”

齊繼遠雙手拂在身后,道:“貴妃陪嫁的碧璽花簪遺失了,聽聞,今日你去了貴妃宮中,你可有見過?”

元菱瞬時間已是明白了七八。她雖心內(nèi)已如明鏡,知曉此事齊繼遠定會偏袒幻玉,眼底卻是藏不住得委屈。

元菱自知,這花簪拿不拿出來,自己現(xiàn)下都已是個罪人了。

若拿出來,便是人證物證俱在;若是不拿出來,等到那花簪被搜出來,那便是欺君;若是分辨,也只會被看做是飾非掩過吧。

元菱從袖中將花簪取出,幻玉當即上前奪了下來,聲淚俱下:“姐姐竟連這小小花簪也要占為己有么?!莫不是仗著圣上寵幸了姐姐幾日,姐姐便恃寵生嬌,連我母親留與我之物也要巧偷豪奪么?!”

齊鎮(zhèn)辰見自己母親如此被人羞辱,身為父君的齊繼遠竟一言不發(fā),忍不住直言:“貴妃娘娘,我母親定不是你口中那般不堪之人!”

齊繼遠聽罷,厲聲斥責(zé)齊鎮(zhèn)辰:“你不思進取,整日待在這憐雙殿中游手好閑!此刻,竟還有臉為這賤婦辯駁么?!你現(xiàn)下立刻去園中跪著反省,月亮不升起不準起來!”

元菱見此景,冷冷說到:“圣上,您真的不愿聽臣妾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圣上聽嗎?”

齊繼遠道:“這花簪即在你手中,你還有什么可分辨?”

元菱輕嘆道:“元菱自知罪無可恕,但請圣上饒了辰兒,辰兒少不更事……”

齊繼遠嘆了口氣,說道:“少不更事?那便是你教導(dǎo)無方!來人,傳我的令,元貴儀失德,禁足憐雙殿!易王不思進取,罰跪已是無用!著,罰其離宮,去聽云居反省過錯!無召不得回宮!”

齊繼遠說罷,不顧元菱的哀求,攜幻玉離了憐雙殿。

幻玉回眸看了看元菱,眼中的得意已經(jīng)滿溢了。

元菱現(xiàn)下顧不上恨她,只想攔下被侍衛(wèi)請出殿外的齊鎮(zhèn)辰,她想追出去,亦被侍衛(wèi)攔了下來。

同被侍衛(wèi)擋在殿外不能入內(nèi)的齊鎮(zhèn)辰心焦火燎,無計可施,只得大聲對殿內(nèi)的元菱喊到:“母親!母親!”

元菱怕齊鎮(zhèn)辰再惹出事端,強忍著淚水,平了平心緒,緩緩說:“辰兒,離宮后,定要日省月修,莫要再行差踏錯!母親在宮中不會有事,你安心去,不必掛牽!”

齊鎮(zhèn)辰聽罷后,“撲通”一聲跪在殿外,叩首三次后道:“母親,孩兒定不負母親教誨!母親且安心在此等候,孩兒定會回來為母親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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