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定
- 若似明月終皎潔
- 明月紅豆蔻
- 2432字
- 2019-11-19 01:22:30
“張媽媽,張媽媽!陵光閣的那位怕是快生了!”
安歌一行前腳剛踏進院門,便看到府中的侍女涓涓緊緊張張地跑到張媽媽跟前回話。
安歌趕忙問到:“可是汀蘭?”
“回小姐,正是汀蘭!”
聽完這話,安歌想也不想,邁開步子就要往陵光閣去,誰知張媽媽卻攔在了她身前:“婦人生孩子,你一個姑娘家怎好前去?那穩婆今日便已經招來住在府上了,你莫要擔心,必定母子平安!”
然后又對晏晏說:“扶小姐回房休息,府中事宜有我照應著,快去吧!”
晏晏聽罷,便攙扶起安歌:“小姐,咱們去了也只是干著急,搭不上手的,不如先回園子里歇著,待孩子呱呱落地,再去探望也不遲呀!”
想來也是,人家生孩子,周圍定是手忙腳亂,自己站在那確是不合適的。
“那我們就先回去,張媽媽,若有什么事,務必及時來告知!”
“放心去吧!”
張媽媽說罷,便隨涓涓一同前去陵光閣了。安歌也與晏晏一同回了妙儀苑。
天色已是麻麻黑了,陵光閣那邊還沒傳來消息,安歌正想讓晏晏前去打問打問如何了,這時,管家李丘進了園子喚安歌:“小姐,公爺回來了,請您去書房呢!”
安歌聽到后立刻快步來到院中:“圣上如何決斷的?”
李丘道:“小姐,公爺請您前去書房要說的正是此事,您快隨我去吧,免得公爺等著急了!”
“好,那我們快些走吧!”
“小姐,可要晏晏同去?”晏晏追上去問到。
“不必了,你就留在園中,萬一陵光閣那邊有了消息,你好接應著!”
“嗯!”晏晏點點頭。
安歌推門進了父親的書房,安奕城正在房中踱步。見她進來了,便上前去扶,臉上盡是關切:“可好些了?”
安歌笑著點頭:“父親莫掛心,現下已完全好了!”
“坐下說罷。”
安歌坐在桌前,安奕城在她左邊的凳子上坐下,拿起茶壺,親自倒了杯水,推到安歌面前:“今日我前去面圣,將事情告知了圣上,圣上聽罷后龍顏盛怒,當即決定,將那罪婦流放,韓康潤也不得再世襲韓寧侯之爵位。這本是大快人心的,只是……”
“怕是蕭貴妃替二夫人求情,父親殿前不得不允吧?”
“歌兒,你可會怪爹爹?”
“怎會?歌兒早知貴妃娘娘必不會坐視不理,定會為二夫人求情的。”
安奕城嘆了口氣:“最后,圣上下令,罰蕭月卿禁足府中,至于關多少時日,讓爹爹自行決斷。”
圣上愛重蕭貴妃,蕭貴妃聽聞此事,必定會護她妹妹。自己的爹爹雖貴為國公,卻也不能不顧圣上的顏面。所以這件事有此結果,安歌也是早早就料到了。
“父親,莫要傷感,女兒不也是好端端地站在這了。想必二夫人禁足時定會反省,以后亦不會再犯了!”
此時,李丘帶了涓涓進來,涓涓行了禮:“公爺、小姐,陵光閣那位平安產子了!張媽媽特意吩咐奴婢過來告知小姐。”
安歌聽完后,心里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快帶我去看看!”
“小姐,張媽媽還說,現下天色已晚,小姐若是要看,也請待明日再去!”
安歌看看安奕城,安奕城點點頭。
“也好,陵光閣那位也需要好生休息,那我明日再去吧!”
安歌看著父親疲憊的樣子,緊接著說:“那女兒先行回去了,父親可要早些休息!如今塵埃已落定,父親就不要再多思多慮了!傷了身子,女兒可要自責的!”
“好女兒,爹爹知道了!那你,便早些回去吧!”
從書房出來,安歌便返回妙儀苑,走到離妙儀苑不遠的回廊上時,安歌看到懷信獨自一人坐在廊沿上。
看到安歌走了過來,懷信立馬起身。安歌心內有些驚訝,難不成,他是專門在這回園的必經之路上等我?
懷信離安歌越近,安歌心跳便越快。
待懷信走到安歌身前時,她似是想掩飾什么,竟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沒想懷信見她退了一步,自己又進了一步。
“歌兒,我不知韓康潤竟會是如此喪心病狂!若是知道,我必不會允你去那虎狼之穴!”
“你還說呢,今日多虧兄長前來相救,不然我……”
雖已是三月了,可是這一到晚上,還是會有些涼。但是此時,安歌感受不到一絲的冷,周身都如白天里陽光照在身上那般暖。安歌不敢呼吸,只覺得心跳都要停了。
回過神來,安歌發現已被懷信攬在懷中不知多久了,她的頭靠在懷信身前,動也不敢動。
懷信抱著我??
懷信抱著我!!
“兄長,你其實……不必……”
安歌話還未說完,只覺得懷信環著她的胳膊好似又緊了緊。
怎么辦?現下要如何回應?
安歌覺著此時此刻腦海中一定是那繡花線打了結,亂成了一團!她只覺著她這顆心就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卻不知道如何平復!
“兄長,你可否……先放開我,我覺著心口有些難受!”
懷信聽罷立刻撤了手,扶著安歌去到廊沿上坐下。
“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安歌看了看懷信,竟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懷信滿臉疑惑。
“難不成是韓康潤下的那藥,服下后會致人癡傻?”
安歌連忙說到:“兄長,你以后可是都會如此,不再扮冰塊臉了?”
懷信見安歌拿他打趣,也不氣,只是慢慢道:“我只對你一人如此。”
安歌聽罷,緩緩轉臉,望著懷信。
又是這可氣的月色,將懷信襯得那般好看,可懷信眉間卻微微蹙著。
安歌忍不住伸手,想去幫懷信撫平,懷信卻伸出手,將她的手握住了。
此刻,怕是連回廊兩側的竹葉都看穿了兩人的心中所想,可是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不知從何說起。
安歌自小便知道,懷信與安家并無血緣關系,可是懷信從哪里來,父親絕口不提。
她只憶起那年懷信離家去軍中前,不知為何找盡了理由也不愿去,最后還遭了父親責罰。
她那時也不知,為何聽聞懷信要走,自己那般黯然神傷。
此刻懷信握著她的手,她不知懷信作何感想,只聽到自己心中某個角落里,有個聲音輕輕地說到:“我心悅他。”
“歌兒,我心悅你。”
安歌驚訝不已,懷信這一字一句,竟和她心中那個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可是,我與兄長是兄妹……”
“我不在乎。”
“可是,官眷女子必須要由圣上指婚,若是私下定情,便是欺君。”
“我不在乎。”
安歌想起平日里看那些講述男女情愛的話本,只覺得酸腐得不行。可此時聽著懷信口中說出的這些話,竟是這般動人心緒。
頃刻間,她只覺得心內就如夏日的攬翠湖一般,已是芙蓉開遍。
安歌上前環住懷信的頸,用嘴唇在他右臉頰上輕輕印了一吻,一氣呵成,之后便一口氣跑下了回廊。
在回廊盡頭,安歌停下腳步回身,看到懷信竟還在原地坐著,只不同的是,他的右手,輕觸著被自己吻過的地方。
安歌心中暗暗欣喜,心想著世上最令人喜悅之事,莫過于一對良人互相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