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過早飯寒霜又出去了。
張童送了碗盤剛回來，鳳千笑也來了。
“九皇子在哪兒？”
張童和閔宿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兩人一起伸手指了指屋子后面。
鳳千笑直接就出去了，她繞到屋后，寒霜正在那里不知道在擺弄什么。
走近一看，地上到處是小木塊，木屑什么的，還有雕刻的半成品。
可是鳳千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她只是盯著寒霜的臉，默默地走了過去。
寒霜像沒看見她一樣，專心地忙著自己的事情，也可能是他真的沒看見她。
鳳千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青色的玉佩，懸在寒霜面前。
他的目光這才被拉了出來，隨著那擺動的玉佩，左右晃了兩下。
然后他抬頭看看鳳千笑。
“送你的。”她一笑，臉上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寒霜眨眨眼睛，好像這是鳳千笑第一次送人東西一樣。
“干嘛總送我東西？”
“喜歡唄，喜歡你才送。”
清晨的陽光溫和柔美，打在鳳千笑的側臉上，可以讓萬千男子為之心動。
可是寒霜，他卻在背光處……
“哦。”
寒霜又開始忙他手里的活兒。
鳳千笑蹲了下來，看著寒霜的臉。
“你的臉怎么了？”鳳千笑問。
“什么？”寒霜像不知道一樣反問到。
“臉——”鳳千笑指了指寒霜的臉，左腮下方有條血跡。
寒霜自己動手摸了摸，手上卻粘了一些血跡。
“啊……”他看了看手里的刻刀，“可能是剛才不小心劃的。”
鳳千笑有點心疼，她拿出手帕，在寒霜臉上輕輕擦了擦。
寒霜默默地抬起頭，看著鳳千笑，“謝謝。”
然后又低下頭，開始忙手里的東西。
鳳千笑就在他身邊，也席地而坐，靜靜地看著他。
張童和閔宿在墻角那里，上下露出兩個小腦袋，悄悄地觀望著。
見兩人都不說話了，他們才縮回腦袋。
“氣氛有點不對啊——那鸑簇的小丫頭，肯定是看上霜兒了。”
“是啊，以前她對公子還有所忌憚，現在竟然坐得那么近，看來也不在意那些謠言了。”
“不過寒霜兒這個木頭腦袋，他在想什么啊，怎么好像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閔宿急得不像話。
忽然看到遠處有人經過，張童才猛然想起來，“啊，今天是劍法測試，再不走要晚了。”
“我的天，快快快——霜兒，霜兒！！！走啦，再不走大師姐又要嘮叨啦！！”
聽到閔宿叫他，寒霜直接扔了手里的東西，起身飛奔而去。
“喂——九皇子！”鳳千笑也站起來，拍拍屁股，跟著跑去了。
今天上午是全體在習氣場，進行桐山穆氏劍法的進階測試。
大家整齊地在場邊站好，等著穆淙。
沒多久，穆淙和婁真一起來了。
穆淙站在了隊伍的前面，看著大家。
婁真則從一邊走到了另一邊，眼光大致掃過，發現兩名學生，臉上有不同程度的血痕。
一個是青衣黑衫的陸云飛，一個是通身鵝黃色的九皇子。
婁真和穆淙交換了一下眼色。
穆淙便走到學生中，逐個打量著。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內容，穆氏劍法四階進五階的測試，自行分組，兩人一組，誰先來？”
人群安靜了片刻，便有人開了口，“我先來。”
是賀延西。
“好，你同誰一組？”
“我來。”
大家轉頭望去，是陸云飛，他二人一同走了出來。
陸云飛經過穆淙身邊，穆淙按住了他的肩膀，“等等——”
陸云飛停了下來，扭頭笑著看著穆淙，“怎么了，穆公子？”
“這——”穆淙抬手指了指他臉頰上的一道新傷，“怎么沒開打就傷了？”
“哦，呵呵，”陸云飛笑笑，看了一眼賀延西說道，“你看，我就說太晚不能再練了，你就是不聽。”
“啊——”賀延西摸摸腦袋，“實在是，我的不是，穆公子，昨天太晚了，我還讓他陪我練劍，結果光線太暗，不小心傷了他。”
穆淙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可要小心。”
說完，他們兩個就開始進入測試了。
婁真站在了寒霜身邊，打量著他。
寒霜卻很專業地看著前方正在測試的兩個人。
“九皇子，”婁真看著他臉上的傷痕說，“你這臉是怎么了？”
聽他這一說，前邊的閔宿和另一邊的張童也扭過頭來看。
“哎？霜兒，你這臉是怎么搞的啊？”
張童也睜大眼睛看著寒霜的臉。
閔宿轉過身來，湊近了細看，“嘖嘖嘖，怎么弄得，我之前還沒看見呢。”
寒霜輕輕摸摸臉，回憶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刻木頭弄傷的。”
“哈？不是吧你，我就說嘛，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總去雕那些個沒用的東西做什么。”
閔宿皺著眉，捏著寒霜的下巴左看右看，“這么好看的臉，不會留下疤吧……”
“疤？”
“是啊，就是愈合之后，也會有一條痕跡留在這兒，擦不靜，洗不掉的。”
寒霜看著閔宿的眼睛，“會——變丑嗎？”
“嗯——沒事兒，你又不是姑娘家，害怕找不著婆家，一個大男人，誰身上不留個幾道疤啊，是吧洪幻兄？”
“呵呵，說得是佑卿兄。”
“哎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
張童拍拍寒霜的肩膀，“公子，別聽他胡說八道，你這點小傷，沒兩天就長好了，不會留疤的。”
寒霜扭頭朝張童笑笑，然后瞬間就收住了。
搞得張童有點不太明白公子的想法了。
這皮笑肉不笑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測試很快結束了，下了課，大家三三兩兩地往回走。
鳳千笑又跟了過來。
她把早上那個玉佩又遞了過來。
“這個，你還沒收下。”她坦率得很，根本看不見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寒霜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閔宿抬手就在寒霜的后腦勺輕輕地拍了一下，“拿著啊，傻小子。”
寒霜揉揉腦袋，一臉無辜地看看閔宿，又看看鳳千笑，“不收不行嗎？太多了……”
“不行，”說著，她抬起寒霜的手，硬把玉佩放進了他的手掌心，“我想給你，你一定要收。”
然后開心地笑，整個人，笑成了正午明媚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