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就聽掌門的吧，他給取什么就叫什么了。”張童開心地說。
閔宿來到寒霜身邊，上下打量著他，“嗯——霜兒啊霜兒，你要叫什么什么字比較好呢？”
“自然是不用你來操心了。”張童去鋪被子。
“你家皇子這么冷，我看不如——就叫個若冰得了，哈哈，寒霜，寒若冰？挺好聽的是不是？”
“哇，不是吧，你真的希望他凍上啊？”
聽了這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哎？張童，”閔宿抬手比劃著，指指張童說，“你什么時候學會打趣你家皇子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冥頑不靈的石頭呢。”
“誰打趣了。”張童看著寒霜說道，“我是覺得，我家皇子好像也不似從前那般不近人情了。”
“哎？你說你家皇子不近人情？”閔宿好像抓住了把柄一般。
張童聽了，氣呼呼地就把枕頭扔了過去。閔宿一閃身就躲過了，“你打我？”
說著，他也拿起枕頭撲了過去。
兩人正打在一處，寒霜突然地站起了身。
兩個人像木頭人一樣，定在了原地，看著寒霜。
寒霜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好吵。”
然后就出去了。
“咦？不是吧？他竟然嫌我們吵？”閔宿瞪大了眼睛看著張童，一副見了鬼魂從墳里爬出來的表情。
“……”張童看著寒霜離去的背影，竟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此刻天已經入夜，月明星稀，站在外面遠遠望去，一片片的銀河若隱若現，飄渺至極。
“九皇子。”
一聲清脆的叫聲，傳進寒霜的耳朵。
他扭頭看去，是鳳千笑，正滿臉含笑，朝他走來。
他眨眨眼睛，“鳳姑娘。”
“呵呵，你可以叫我千笑，我鸑族的朋友都這么叫我。”
“鸑族？”
“是啊，我是從東南鸑族來的，你不知道？”
“不曾聽說。”說完，寒霜又扭過頭，去看月亮。
“你喜歡看月亮啊？”鳳千笑問。
“喜歡。”
鳳千笑抿嘴一笑，從袖中摸出個紅瑪瑙扳指遞給寒霜，“那，送你的。”
寒霜看看她手中的東西，不解地問，“這是什么？”
“扳指啊？之前不是送你一個鵝黃色的嗎，這個是紅瑪瑙的，不一樣。”
寒霜歪著頭看著她，不知道說什么。
鳳千笑抬起他的手，放在了他手里，又幫他把拳握好。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鳳千笑略帶嬌羞地說，“想送你就送嘍。你討厭啊？”
“沒有討厭，”寒霜看著手里的扳指，覺得還挺漂亮的。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嘍，呵呵。”鳳千笑開心得不行，“你喜歡，我再給你買。”
說完就滿臉笑容地蹦噠著離開了。
寒霜把扳指收好，向后院走去。
在桐山院的西北角，有一處建筑，上書“修心殿”三字，這里是桐山書房。
里面分前殿和后殿，經穆禮同意，前殿已經對玄學院的學生開放，平時可以來此讀書。
寒霜自從聽了婁真的識字課，便經常來此，如今算來，已經快一年了。
“九皇子，”婁真正在前殿整理書籍，一回頭就看見了剛進門的寒霜，“呵呵，又來看書啊。”
寒霜點點頭，見婁真在整理，于是自己上前拿起書籍，想幫忙整理。
“哎——不勞九皇子動手，”婁真抬手攔下，“這不是九皇子該做的，你去看喜歡的書就好了。”
寒霜眨眨眼睛，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可以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九皇子可是有事？”婁真看著他，不確定地問，“你我同齡之人，有事可以直說，不必有所顧慮。”
“嗯——婁公子，為什么，有人會送東西給別人啊？”寒霜默默地問。
“嗯這個——要看是誰，送給誰了吧？”
“就是——”
“呵呵，有姑娘送東西給你？”婁真笑著問。
“嗯。”
“哦——那就好說了，人家姑娘送東西給你，就是喜歡你啊，是在和你表明心意。”
“喜歡？”
“對啊，喜歡，不懂什么是喜歡嗎？”
“懂，喜歡我知道，”他想起了和閔宿一起買傘的時候，閔宿給他的解釋，“喜歡就是想留在自己身邊，不想別人拿走，對不對？”
“嗯，也可是這樣說吧。不過也不全對，畢竟不是所有你喜歡的東西，都能留得住的。”婁真認真地說，“這要看緣分。”
“緣分……”
婁真抿嘴一笑，“是鳳姑娘給你送了什么嗎？”
寒霜從腰間摸出兩個扳指，舉給婁真看，“這個。”
婁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啊，知道了。”
婁真拍拍寒霜的肩膀，“快收好吧，可別弄丟了。”
“哦。”寒霜收好了扳指，就去找書看了。
不久，書籍整理得差不多了，婁真也坐了下來。
寒霜突然默默地問了一句，“婁公子，月亮——是不是只有夜晚才能看得到？”
“嗯，這是自然吧，我還從沒在白天見過月亮。怎么了，突然這么問。”
“你說月亮里面，真的有個月宮，可以住人嗎？”
“哇，這個問題不好說啊，畢竟我還從沒上過天，哈哈。”
“那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一直是夜晚呢？”
“……這個，這里的書中是沒有記載，不過我曾聽娘說過，我外公曾在赫連氏修習，他把很多這種聽到的不可思議的事都記了下來，成書就放在后殿。”
寒霜睜大眼眼聽著。
“我是不曾看過，但是聽我娘說，在離我們極遠極遠的南邊和北邊，大概是天涯海角之處，那里有會出現很久的白天，很久的黑夜。”
“很遠……”
“嗯，很遠，根本也不曾聽聞有人到過，沒準是個謠傳。”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夜晚，我喜歡夜晚，可以看到月亮。”說著，他又低頭看起了書。
“哦……”
看著寒霜認真的樣子，婁真突然感覺特別欣慰，畢竟他剛認識他的時候，還是一個大字也不識的。
現在竟然天天往這書殿里鉆，還問一些自己也難以解答的問題，看來真是成長不少。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