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筆仙還是帶著白啟體驗了飛一般的感覺。

至于大冬天坐在樓頂看月亮這種迷惑行為，是因為這六百年難得有活人能看見她，比較激動。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這樣的友誼總是來的比較快，至少在白啟看來是友誼。

一天的時間，從一個可以嚇到白啟肝顫的形象完全變成了一個行事霸氣，說一不二的二十多歲小女孩。

不過白啟會突然在辦公室自言自語，早上屬實嚇到了同事們，畢竟他還是不太習慣面前有人卻要在腦子里與其溝通，其次他還發現筆仙很聰明。

跟著白啟逛了一早上醫院，就學會了看X光片，這還是她自己無聊琢磨出來的。

說實話，現在的很多年輕醫生都不一定會看這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有電子版資料，誰還會費時間去看呢？

甚至白啟還看見她跟小護士學基礎護理，雖然碰不到，但是模仿起來還是挺像模像樣的。

中間，白啟去上了兩臺手術，出來再一看的時候，方佳佳不知何時變了一身白大褂，正坐在白啟的位置上，寫寫畫畫。

“喲，這哪家新來的實習生啊？”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本來以為跟著你能好玩點，你還撇下我自己跑了？”

“我是個醫生啊，你要想找人玩，可以喚兩個孤魂來嘛。我要治病救人，賺錢吃飯的。”

“小鬼？一般小鬼誰敢靠近我？嚇都能把她們嚇死，也就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對了，讓我看看你寫的什么東西。我剛才可看見你寫了半天了。”

“哦？你確定要看么，看我寫的東西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白啟接過了筆仙遞過來的紙張，“沒想到，你鋼筆字寫的挺不錯的啊，改天教教我唄？不過，你這寫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棒棒糖、可樂、雪碧、蛋黃派？

“不止這些哦，我說過，看我寫的東西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在往后看，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貴吧？”

“想吃零食啊？那你直說唄，走，我帶你去買，別忘了把你的白大褂變了，就那件風衣就不錯。”

“怎么？忙完了？”

“對啊，去吃飯，休息休息，下午…”

“還有下午？別下午了，下午帶我出去玩唄？”“那可不行，社會需要我，還有兩個人在排手術呢。”

“那好吧，我在勉為其難的等等你。”

轉眼功夫兩個人已經走出醫院大樓了，在走往食堂的路上，白啟聽到了短暫的…按動打火機聲。

“我就一會兒沒看住你，怎么又點上了？”

“是你說的，醫院不讓抽煙，我已經憋了一早上了，就一根乖。”說著話，筆仙伸出她那只蒼白的手摸了摸白啟的頭。

這哪里是妥協，明明就是威脅。但也沒辦法，現在不順著她，誰知道晚上對打的時候，會不會被她扁死。

微微笑了一下，轉眼又變成了正常的樣子，好像剛才無事發生。好在她放下了手里的煙，不知道從哪變了個棒棒糖。

“看我干嘛？草莓味的，你要來一根么？”

也不能怪白啟看的出神，正逢元旦，這醫院里也掛了不少小燈籠，偶爾還能看見懸掛在高處的紅幅。

本來今天的天氣就還算不錯，路兩邊的草叢里一層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倒也好看。

只不過，醫院這個環境，總是少了些鮮活氣，能來側樓食堂的，基本都是些大病住院，術后觀察，或者年齡大了沒人管，在醫院等死的。

所以常常看見的都是些年齡較大的患者，穿著醫院發的病號服，提著最普遍的不銹鋼保溫食盒。顫巍巍的走著，多少都有些凄涼。

“喂，小東西，你到底在愣什么？我就問你吃不吃糖，你倒是說話啊？”

“方佳佳，你能變出實體么？”“嗯？應該可以吧。”“應該可以，你不是號稱600年的鬼王嗎？這都不行啊。”

一路上沒心沒肺的聊著天，很快走到了食堂。

“來吧，鬼王，看看咱們的食堂符不符合你的胃口。”

“來個冒菜吧，我剛才聽你們前臺的兩個小護士說下班吃冒菜。”

白啟掏出手機掃開桌角上的二維碼，登錄食堂菜單后，選擇了冒菜窗口，隨手就把手機遞給了方佳佳。

“你瘋了，等會兒大家看見你的手機飄在桌子上，可別說是我嚇得。”

“你是不是傻，你自己放到桌子上不就完了。想吃什么自己選就行了，選好了給我。”

方佳佳自己抱著手機點菜，十分無聊的白啟就只能東張西望。這么一望，可就望出了點東西。

門后角落里，有一個和方佳佳同款造型的鬼。他指的是紅色長衣，齊腰黑色直發，以及…蒼白發青的手。

一瞬間，那女鬼似乎感受到了白啟的目光，同時看過來。

“喂，方佳佳，你同行。”“哪呢？哦，好吧，她應該沒惡意。別擔心。”

“你，你…確定嗎？”這會兒白啟的手上已經拿著一張血糊糊的紙，這紙就是剛才方佳佳在辦公室里寫字的紙。

濃烈的血腥味，引起了方佳佳的重視，“打開看看寫了什么？”

初見你，你是那樣的光彩熠熠

就一眼，你成了我活著的勇氣

你的眼里，總是清澈

我原以為只要努力就能配得上你…

白啟念了兩句，“看樣子，信里的人挺優秀啊。”“你往下看，就不覺得他優秀了。”

確實，下文的內容，每一個字都不如剛開始的娟秀了，似乎每個字都用盡了力氣。

大概意思是，女孩兒為了配得上他，做出了很多的改變。打聽到他喜歡瘦一點的女生，就強迫自己多運動不吃飯。經過可怕的節食和運動，她瘦了。

又知道他喜歡有雙眼皮的女孩，就存了錢去做了微整手術。他喜歡黑長直，她就果斷去拉直了自己很喜歡的頭發。

終于有一天，他向她發出了交往邀請。

在一起的第一天，男孩對她溫柔體貼備至。

第二天，男孩帶她去買各種各樣的衣服包包和鞋子。他還說，她是他的公主，別人有的她要有，別人沒有的，他也會讓她有。

第三天，男孩變了，帶她去了一家酒吧，每喂她喝一杯，都會貼心的說一句蜜語甜言。

第四天，男孩穿著她喜歡的白襯衫，對她說：我是如此的對你癡迷，美麗的小姐，請答應我的邀約。

是的，男孩帶她去了一家看起來很是差勁的快捷酒店。

女孩不傻，很快意識到了男人溫柔外表下的一顆獸心。她想離開，一番掙扎后，她離開了房間。

可那又如何呢，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男孩發現了她，并且把她帶進了樓道末尾的雜物間…

狹小黑暗的空間里，終于女孩不再反抗了。他如愿以償的得到了她，她應該也如愿以償了吧。

帶著極大的怨恨，她死后選擇了醫學院的091雜物室。

三年過去，她回答過很多問題，她累了，想要入輪回。等了很久，她在今天感受到了氣息，才耗盡了修為散出了一部分靈魂接近方佳佳。

也許是方佳佳過于強大，導致她無法與其接觸，才動了法子，在白啟身上的信紙中散發怨念留下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