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仰面倒下重重撞在積雪上發出噗的一聲脆響，雙目圓睜帶著不可置信與茫然，黑色的瞳孔逐漸被灰色所替代，在看他得喉嚨處一片模糊鮮血滋滋而淌頃刻間便把身下的雪染紅。

直到死的一刻他得眼神都是怒目圓睜的，腦子里最后一點意識在嘶吼著為什么，為什么我會死在一個螻蟻的手上。

“小師弟！”

小郭一只手按著肩膀身體踉蹌著向朝陽殿外跑去，在其身后一道紅線蔓延開來映襯著銀白的雪是那樣醒目，方才一擊必殺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整個肩膀被洞穿這輩子一條手臂算是徹底廢了。

方才一問一答的對話間他抓住機會扣動扳機，用疾風弩射穿了小師弟的喉嚨，直到死的那一刻小師弟還不敢相信意識砧板上的肉會臨死反戈給與自己致命一擊。

華師兄大吼一聲，身形化為一道殘影朝小郭追去：“畜生，我要你下十八層地獄”

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師弟轉眼便成了一具尸體，待回宗門如何向長老們交代，自己也決逃不了被處罰，還有李師兄也會受牽連，更何況小師弟雖入門一年多但因天賦上佳深受師傅疼愛。。。。華師兄不敢多想直覺的一股涼意襲遍全身，他必須拿下此人回去好有個交代。

小郭踉蹌著身體搖搖晃晃終是一頭栽倒在地上，先前的打斗更像是一場貓戲耗子的游戲，小師弟未盡半全之力便讓他毫無還手機會，身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血口，再加上最后一擊整個肩膀被刺穿，失血過多眼下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

雪地后留下一道星星點點的鮮紅，華師兄幾個踏步便追上血紅著眼手腕急抖數道劍光迸現罩向地上人影的全身，同樣是落星劍訣在不同的人用來卻是完全兩個效果。

他不會殺了小郭因為還要帶著回宗門交差，但要挑斷他全身經脈筋骨讓其再也逃不了。

劍鋒切割開積雪與青石板濺起一片雪粒，雪粒四散紛飛露出一小塊石板地面還有站在那里的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沐云。

他與華師兄不分先后同時追來，一個是為了殺人，一個是為了救人，殺人的人速度很快，但救人的人也是如此，小郭被甩在兩丈外的地方依舊昏迷著。

華師兄怒極而笑：“好，好，今天不管你是誰的弟子，也不管是哪位真人的后手，既然你也是幫兇之一，也一并留下好了”

話音將落，華師兄真元急運一劍朝蘇沐云刺去，劍未到，劍勢先至，道道劍影如雪粒籠罩蘇沐云周身竟是完全封死了他所有躲避退路，對方知其他也是一名修行者所以毫無留手，出手便是落星劍訣最強的一招斬星破月。

蘇沐云手里也提著劍，這柄劍是他自朝陽殿前隨手撈起來的，面對著鋪天蓋地的劍光他也揮劍刺去，他不會什么劍訣劍勢，但他出劍的速度足夠快，以快破快。

“當當當”

無數火花自空氣中乍開，真元震蕩激起腳下的雪粒好似狂風亂舞，同時蘇沐云的衣衫上也增添了幾道裂口，急退數步才止住身形，劍在快終有力盡之時又怎能與千錘百煉的落星劍訣相比，能被一宗門傳承至今自然是經過千錘百煉的。

華師兄眼神驟寒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到底只是一個連外門弟子都算上的門外漢，或許修煉了某種功法而不懂得如何運用，方才他用了全力也是試探，即便對方與自己都是同一境界，但得自宗門的培養卻比世俗散人強太多太多，無論見識經驗自然也能看出蘇沐云使用的根本連劍招都算不上。

盡管如此，蘇沐云依然面色平靜，甚至心底隱隱有些興奮，這是他自修煉以來第一次與修行者動手，體內真元運轉越發如意順暢，即便不敵對方還受了些傷也毫不在意。

離這里不遠的一處宮殿瓦頂上，一大一小兩道人影正蹲在雪上看著下方拼斗的兩人像看戲一樣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稍小些的少年還不時往嘴巴里塞著東西，帶著笑容含糊不清道：“你說，他能活下來嗎？”

這兩人正是一個時辰前出現在果子巷民宅里的蘇應天和句樓著身子的白發老者。

“難，也說不好，要不我動手？”

聽著自相矛盾的兩句話，蘇應天搖搖頭：“活著總要有點有趣的事，你不覺得他有趣嗎？”

白發老者沒有接話，其實他知道蘇應天只是在忌憚，亦或是忌憚蘇沐云身上的某種東西，這件東西會對他造成威脅或者能殺死他。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腦袋里到底有什么”

“有很多東西，至少我能幫你治病，甚至有可能讓你登上另一個臺階”蘇應天敲著腦袋說道。

白發老者看了他一眼隨后便將視線看向那兩個人影，蘇應天突然咧嘴一笑：“如果他死了，那該多沒意思”

白發老者心想著像你這樣也很沒意思。

蘇應天似是看懂他得心思，惆悵道：“仙路漫漫，修行者不知凡幾，為什么能修成大道的卻寥寥無幾？”

“運氣不好自然修不成大道”

“運氣只是一方面，還有呢？”

白發老者翻了翻白眼，意思是說我怎么知道還有什么原因，若自己知道了還會站在這里跟你浪費口舌嗎。

。。。。。。。

論真元雄渾蘇沐云凝氣五年確是屬于修行者中的異類，即便他沒有正統拜過師門，也沒有學過功法劍訣，只憑著自夜叉那看來的劍招竟是與華師兄只落了一些下成，正如蘇應天所說的那樣他今天死不了。

華師兄已把所學一一施展出來，將蘇沐云逼的險象環生衣衫上布滿了破洞裂口，他得眼神越發陰冷但同時真元消耗比之蘇沐云更甚，想不明白同時歸元境對方的真元好似綿延不絕，恐怕自身真元耗盡也無法徹底擊敗對方。

更讓他憤恨不公的看年紀這少年要小很多，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可怕的成長天賦確實讓那些大人物們心動不已，這也就可以解釋少年的確是某個宗院事先早選好的道苗。

難道這就是命嗎？

他不信命，論天賦自己也不差他人幾許且修煉刻苦勤奮，三年刻苦修煉日日不啜如今已是歸元上境，離破境不過只有一紙之隔，凡修行者本來就是逆流而上與天爭命，意志足夠堅韌便能與大道同行。

華師兄一劍將蘇沐云震退，真元急轉腳踏玄妙步伐身形驟虛，他不在保留要將心中的不公憤恨全都發泄在眼前的銀發少年身上，即便是天才亦或是道種仙苗也要隕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