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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熔巖又叫心太軟

11月7號這天立冬。

南方的冬天,并不怎么寒冷,盡管立冬了,氣溫也只是象征性地低了幾度。短裙,短靴,上面一件白色的大孔毛衣,盧晚晚就這樣出門了。

她早早地來到烘焙活動室,將頭發(fā)綰起來,戴上圍裙,叫了同城閃送,預(yù)約了一個小時以后來取貨。她昨天有問過范毅,知道任初的生日會在上次的飯店“明天”舉辦,所以她下單選了“明天”的地址。等下只需要讓閃送幫她把蛋糕送去給任初就好了,她該干什么干什么。畢竟昨天已經(jīng)被誤會了,不過一個蛋糕而已,送就送了。

只是,她今天不得不起早,按照原計劃,給班長宋榮榮再準備一個蛋糕。

她想了一下,決定做個熔巖蛋糕。

取出黃油和黑巧克力,都切成小塊,放在一起加熱攪拌,直到完全融化后,放在一邊。蛋清和蛋黃分開,放了三勺白糖,用打蛋器打成黏稠狀。

盧晚晚摸了一下,裝巧克力的碗熱度已經(jīng)降下來了,溫溫的,時間剛剛好,她把蛋液也加入進去,放了一勺朗姆酒提味,攪拌了五分鐘左右,又放入一些低筋面粉。

等到碗里的材料,完全看不見白色之后,盧晚晚把面糊放到了冰箱里冷藏。她在模具的選擇上有點困難,宋榮榮可是那種非常干練的女孩,她這里的模具都是可愛類型的,著實有點不太合適。選來選去,最終選了一個玫瑰花外形的,在里面涂上了黃油,又篩上糖粉。

選個模具的工夫,足足花了三十分鐘,她看了看表,趕緊把冰箱里的面糊拿出來,又把烤箱打開預(yù)熱上,然后把面糊倒進模具里。玫瑰花模具弄好,還剩下一半材料,她就又選了個普通的圓形模具,把剩下的倒進去,然后一起放入烤箱里面。

擁擠的冰箱里,還躺著昨天做的那個蛋糕,盧晚晚拿出來,又用巧克力醬在上面寫了幾筆,把任初的名字縮寫補全,然后插了個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子上去。選了一個薄荷綠的蛋糕盒子,將蛋糕裝進去,用綠色的絲帶在上面扎了一朵漂亮的花。

正在這時,她手機響了,閃送的人來了。而她的熔巖蛋糕也烤好了。

熔巖蛋糕又叫心太軟,所以一定要趁熱吃,為了保持蛋糕的口感,她還特意準備了保溫箱。

拎上兩個蛋糕,她一路向校門口奔去。

“就是這個地址,麻煩您小心一點,謝謝。”盧晚晚再三叮囑,然后才將蛋糕交給快遞小哥。

目送走了閃送,她自己拎上保溫箱里的蛋糕,朝著女寢室走去,在路上給宋榮榮打了個電話。

在樓下等了幾分鐘,宋榮榮才姍姍而來,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盧晚晚?有事嗎?”

“班長,生日快樂。”盧晚晚取出保溫箱里的蛋糕盒子,遞給了宋榮榮。

宋榮榮微微驚訝,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才開學(xué)兩個多月,同學(xué)們也不算太熟,她沒想到會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并且特意來送一份禮物。

“我做的,熔巖蛋糕要趁熱吃!”

“謝……謝謝……”

“別客氣,我先走啦,記得趁熱吃!”

“那個,盧晚晚,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唱K?”

“呃……”她猶豫了一下。她身上好似有魔咒,約好了總會遲到,還是不要給班長留下壞印象比較好。

“要不,你先忙,晚上我打電話給你,你有空就一起來。”宋榮榮說。

盧晚晚點了點頭,再次說了生日快樂。

送完了蛋糕,盧晚晚回到烘焙活動室,把留給自己的那個熔巖蛋糕拿出來,放在微波爐里加熱了一下,沖了一杯金橘蜜柚茶,就這么吃著蛋糕喝著茶,做著卷子,一直待到了晚上。

若不是顧橋打電話來,她還要沉浸在這種簡單安靜的氛圍里面。

“你干嗎呢?”電話里的顧橋有點急躁。

“做習(xí)題。出事兒了?”

“任初生日,他來寢室抓你了,肖瀟這個小迷妹肯定會出賣你的,你如果不想去,趕緊找個大家都找不到你的地方躲起來。先掛了!”顧橋說完就趕緊掛斷了電話,好像那頭正有人看著她一樣。

盧晚晚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八點多了,按理說,任初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明天”吃飯了。為什么他還要來找她,蛋糕她不是已經(jīng)送了嗎?為了不再制造更多的緋聞,她決定要躲起來。

她收拾好東西,關(guān)上烘焙活動室的燈,躡手躡腳從樓梯間溜了出去。她總覺得,任初會派人來這里抓自己。

等到跑出來以后,她又覺得有點好笑。任初干嗎要抓自己?

恰好這時候,她電話響了,是宋榮榮打過來的,叫她去唱K。

“好,我馬上過去。”

盧晚晚掛了電話,扯了下毛衣,立冬后的夜晚,有些涼意,她抱著胳膊,跑到校門口打車。

宋榮榮訂的KTV在城西,離他們學(xué)校比較遠,但是離“明天”很近。盧晚晚的方向感一般,當她的車路過“明天”的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等下該不會在KTV遇見任初他們吧?

盧晚晚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給驅(qū)散掉。路過花店,她進去買了一束以繡球為主體的混搭花束,顏色偏粉嫩系,好看得不行。

“愛樂”在本市也小有名氣,設(shè)備好,服務(wù)好,什么都好,就是價格不太友好,比普通的KTV貴了三倍左右。

在踏入KTV大門的時候,盧晚晚還有那么一點忐忑,怕自己的擔心成真,所以她左顧右盼,又拿花擋著臉,好不容易挪到了前臺,報上包房號。服務(wù)員雖然看她奇怪,但是也沒多問什么,畢竟盧晚晚長得還是很好看的,讓人賞心悅目。

宋榮榮訂的這個包房是個迷你包,她進去才發(fā)現(xiàn)只有宋榮榮一個人,宋榮榮正抱著麥克風唱《暗黑騎士》。

見到盧晚晚,宋榮榮激動地揮揮手。

盧晚晚坐到沙發(fā)上,看宋榮榮手舞足蹈地唱歌。宋榮榮似乎喝了一點酒,所以整個人很興奮,這樣的宋榮榮跟平時判若兩人,盧晚晚還是頭一次見。

一曲唱罷,盧晚晚上去獻花,宋榮榮先是一愣,隨即就哈哈大笑起來。

“謝謝!盧晚晚,謝謝你能來。”宋榮榮有點激動,她拿起啤酒瓶,喝了一大口。

桌上除了空酒瓶之外,只有兩瓶礦泉水,盧晚晚拿起礦泉水,跟宋榮榮碰了下杯。

宋榮榮沖她挑了下眉說:“是不是很奇怪,就咱們倆?”

盧晚晚點頭,在她的認知里,生日會應(yīng)該有很多人參加才對。宋榮榮盤坐在沙發(fā)上,又點了一首歌,在歌詞開始之前她說:“我沒什么朋友,也不愛過生日,今天多虧了你。”

盧晚晚沒有多問,歌已經(jīng)開始了,恰好這首她也會,抓過一個麥克風:“一起?”

宋榮榮點點頭,兩個人開始合唱。

兩個人都屬于唱歌水平很低的那種,宋榮榮喜歡唱搖滾,聲嘶力竭,仿佛聲音越大,就是唱得越好一樣;盧晚晚喜歡慢歌,尤其是古風歌曲,從周杰倫的經(jīng)典歌曲到網(wǎng)絡(luò)歌曲,都點了個遍。

在盧晚晚獨唱第一首的第一句時,宋榮榮嘴角抽了抽:“你這歌聲,比我的還厲害!”

盧晚晚唱了三首歌以后,突然有人來敲門,緊接著就破門而入了。盧晚晚正在興頭上,不耐煩地大吼了一聲:“誰啊?”

“是我。”來人聲音很清冷,像這寒冬臘月一樣。

宋榮榮把音樂暫停,推了推盧晚晚:“醒醒。”

“啊?”盧晚晚轉(zhuǎn)了下頭,看見自己面前站著的那個揉耳朵的人正是今天的另外一位壽星……任初。

“不好聽嗎?”

“辣耳朵。”

范毅也推門進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別唱了!本來這屋里原來那個唱得就夠難聽了,你唱歌簡直要命!”

盧晚晚直接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難聽誰讓你聽了!”

“我不想聽的,但是你這聲音穿透力太強了,魔音穿耳啊!”范毅叫苦。

盧晚晚瞥了一眼任初,他面無表情地一直在揉耳朵。

片刻后又進來了三個人,把這間迷你包給塞滿了,是盧晚晚那三個室友。

“你們怎么也在啊?”盧晚晚詫異了。

顧橋攤了攤手,肖瀟湊過來興奮地說:“他們來寢室抓你,沒抓到,把我們給抓了,我們是人質(zhì)!”

盧晚晚有些不好意思,任初還沒打算走的樣子,就這么看著她。盧晚晚看了看自己的室友,又看了看任初,再看看宋榮榮。

盧晚晚小心翼翼地開口:“不早了,要不……”

“要不一起吧。”任初打斷了她,直接說。

“我覺得吧,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好,不然謠言什么時候才能止于智者啊!”盧晚晚玩命地給室友們使眼色,肖瀟和劉心怡這兩個任初的粉絲,完全無視了她。

僵持不下的時候,宋榮榮率先邁開了大長腿,走到隔壁的豪華大包去了,盧晚晚幾個不得不跟上。

顧橋小聲跟盧晚晚說:“你有什么好怕的?怕的該是我們才對,你唱歌那么難聽。近距離,殺傷力多大啊!等下你就盡情地唱!嚇死他們。”

盧晚晚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啊!顧橋不愧是她的鐵磁。

任初的生日會,邀請了幾十號人,所以選的是“愛樂”最大的包房,他們來了應(yīng)該有一會兒了,桌子上杯盤狼藉。有一部分是學(xué)校游泳隊的,還有一部分是乒乓球隊的,剩下幾個盧晚晚沒有見過的,是或多或少跟任初有點交情的人。

大家看見盧晚晚心照不宣,倒是宋榮榮他們沒有見過,只覺得是個英氣十足的女孩。

回來以后,歌聲繼續(xù),任初坐在正中間的沙發(fā)上,那張沙發(fā)只坐了他一個人,大家都很默契地離他遠遠的。有人推了推盧晚晚,擺明了想讓她坐過去。盧晚晚身手敏捷,一個閃身,就在室友三人的中間找了個縫隙,硬是把自己給塞了進去。

肖瀟罵了一聲:“你坐著我大腿了!”

盧晚晚嘿嘿傻笑:“柔軟!”

任初瞥了她們一眼,唇邊笑意淺淺。

“任初唱歌嗎?”有人問。

任初想了一下說:“好。”

除了盧晚晚之外,所有人眼底都有驚訝的神色,這一晚上,任初都沒有唱歌,這會兒竟然答應(yīng)了。

“唱什么,幫你點。”

“《阿楚姑娘》。”

游泳隊的同學(xué)直接點好了插歌切歌,拿了麥克風遞給任初。

前奏響起,任初緩緩開口,聲音還是那么清冷,卻沒那樣薄涼了。他嗓音好聽,咬字清晰,音也很準,高音清亮,低音婉轉(zhuǎn),像是個專業(yè)歌手。

他才一開口,就響起了一片掌聲,唱了幾句以后,大家都安靜下來,靜靜地聽他唱歌。

的確好聽,盧晚晚也忍不住把耳朵湊過去,整個人放空,只是這首歌她剛才唱過,剛進入副歌,任初就沖進來打斷了,現(xiàn)在他重唱一遍,還這么好聽,什么意思?好氣哦!

盧晚晚瞪了任初一眼,沒想到任初唱歌不看歌詞,卻盯著她在看,這一眼四目相對。盧晚晚氣勢沒輸,繼續(xù)瞪他,間奏的時候,任初遞過來一個麥克風說:“合唱。”

以范毅為首的觀眾大呼:“不要不要不要!”

盧晚晚吐了吐舌頭,她才不想合唱呢。

副歌來了,任初繼續(xù)唱,很深情,她沒怎么聽過男生唱《阿楚姑娘》,的確是有別樣的風情。任初唱歌真好聽,明明情緒飽滿,卻又很隨意的樣子,她忍不住想跟旁邊的肖瀟和劉心怡一起為任初打call了!

不行!不能迷戀他,此人口碑太差!盧晚晚搖搖頭,猛灌了一口冰水,把自己給喚醒了。她一扭頭,看見角落里坐著一個男生,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兩條修長的腿,正交疊著搭在一起,他也穿著白色的毛衣,跟自己這件很搭。他跟別人沒什么交流,安靜地聽歌,跟范毅那群熱鬧的人格格不入。

盧晚晚戳了戳顧橋:“那人是誰?”

顧橋瞥了一眼說:“汪彧楊,大三的學(xué)長,好像是外語學(xué)院的。”

“學(xué)習(xí)好不好?”

“廢話!”

的確,她意識到了,能進Z大的,學(xué)習(xí)成績都不差。

“你要干嗎?”顧橋問。

“我要談戀愛!”盧晚晚說完,就從人群里擠過去,坐到了汪彧楊的身旁,兩個人的白毛衣配了一臉。

“有事?”汪彧楊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

盧晚晚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大方地伸出手說:“你好,我是臨床系大一新生,我叫盧晚晚。我們加個微信吧!”

“呃……”汪彧楊感覺有些莫名。

“學(xué)長,那不如先合唱一曲吧。”

汪彧楊一臉莫名,側(cè)了側(cè)身體,看向了那邊正在注視著這邊的任初,沖盧晚晚笑了下說:“好啊。”

“學(xué)長想唱中文歌,還是英文歌?我會的歌特別多!”

“粵語歌。”

“呃……”盧晚晚有點心塞。

汪彧楊已經(jīng)站起身去點歌了,回頭問了一句:“《當愛已成往事》會嗎?”

國語版的她會,但是粵語版的……她一句都不會啊!盧晚晚內(nèi)心有點焦灼,此時汪彧楊正看著自己。

要不干脆說自己不會?可是已經(jīng)夸下海口說自己會的特別多,這會兒說不會,會不會第一印象不太好呢?第一印象這個東西太重要了,直接能夠?qū)е乱院笏麄z能不能在一起。

盧晚晚咬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盧晚晚頂不住汪彧楊的目光拷問馬上就要坦白的時候,任初突然說:“換一首,我想聽《別看我只是一只羊》。”

“你確定?”汪彧楊看了看任初,見任初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于是點了這首歌。

盧晚晚松了一口氣,她心里竊喜,還好換歌了。她偷偷看了任初一眼,他盯著屏幕沒有看自己,盧晚晚嘴角上揚了些許。任初莫非知道什么,幫她解圍?

汪彧楊唱歌一般,但是全都在調(diào)上,相比之下盧晚晚就有點慘不忍睹。一曲終了,在場的除了任初和宋榮榮,其余的人都在掏耳朵。

盧晚晚哼了一聲,她才不在乎呢。

盧晚晚回到座位,眼睛時不時看一眼汪彧楊,還小聲跟三個室友打聽,奈何她們對汪彧楊也知之甚少。盧晚晚拿出手機,打算上學(xué)校貼吧和論壇找找資料,這么好看并且學(xué)習(xí)好的學(xué)長,怎么也應(yīng)該有點人氣,應(yīng)該會有他的帖子的。

但是包房里手機信號極差,她怎么都連不上4G,最后站起身說了句,我去洗手間,然后就出門找信號去了。

范毅湊到任初的身旁,一臉凝重地說:“任初,要不咱們走吧,盧晚晚一看就是個麥霸,哥幾個都有點受不了了。”

任初臉上寫滿了狐疑,他伸手掏了下耳朵,拿出兩個棉球來,問:“你剛說什么?”

范毅在心里狂罵,你大爺?shù)模泓c的歌,你自己不聽,折磨我們。

“走不走?寢室要鎖門了。”范毅又大聲說了一遍。

眾人因為擔心再次被盧晚晚給荼毒,所以趕緊附和著要散場。

等盧晚晚從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家竟然已經(jīng)走光了,包房里只剩下一個正在跟服務(wù)員結(jié)賬的任初。

“你沒走?”任初一邊刷卡,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

“我室友和我班長呢?”

“我不熟。”

這回答,真讓人生氣,不熟你逼著人家來參加你的生日會干什么。這擺明了是要撇清關(guān)系了。她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顧橋,在斷斷續(xù)續(xù)的信號中得知,她們?nèi)齻€加上宋榮榮,剛好一輛出租車,范毅給打的。

她們竟然就這么理直氣壯地丟下自己走了!

盧晚晚難以置信,算了算了,她自己打車回去。

“那我也先走了,再見。”

“等一下。”任初買完單,叫住了她,走到她跟前,身形有點搖晃,氣息之中有雞尾酒的香甜。

“有駕照嗎?”

盧晚晚點了點頭:“高考完跟安嘉先一起考的。”

一提安嘉先,盧晚晚的情緒忽然有點低落。

“那好,送我回家吧。”

“啊啊啊?”盧晚晚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與此同時,任初已經(jīng)把車鑰匙放在了盧晚晚的手里。

盧晚晚看著手里的車鑰匙,甩了好幾下手,仿佛這是個燙手的山芋。

“不不不……不行!”

“盧晚晚,你是結(jié)巴嗎?”

盧晚晚被嘲笑了,她分明看到了任初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她哼了一聲,板著臉說:“學(xué)長,這都幾點了,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回寢室,我還進得去嗎?咱們打車走可以吧?”

任初就這么居高臨下,用鼻孔看著盧晚晚。

“不坐別人的車?”

“嗯。”

“那我給你找個代駕!”

“我不喜歡陌生人開我的車。”

盧晚晚想說,我也是陌生人,但是任初似乎真的喝了不少的酒,開著豪車,這么丟給代駕,她也有那么一點點不放心,況且今天還是他的生日,壽星最大。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說:“我送你回寢室可以嗎?寢室已經(jīng)快要鎖門了,送你回家的話,我真的沒辦法回寢室啦!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嗯。”任初極不情愿地回答了一聲。

任初的車停在露天停車場,雖然是月上中天,可都市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停車場里的車很多,盧晚晚按了幾下車鑰匙,沒反應(yīng)。

“你在這兒靠一會兒,我去找車。”盧晚晚扶著任初,讓他靠在柱子前,然后自己沒入夜色里。

“盧晚晚。”

才剛走幾步,她就被任初叫住了。她轉(zhuǎn)身,看見任初還靠在那兒,右腿支起來,站在月色渲染的光暈里,烏黑的發(fā),好看的臉。灰色的大衣被他脫下來拿在手里,里面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畫面太美,她有點邁不開腿……

不能看了!色即是空!盧晚晚給自己洗了洗腦。

“過來。”他說。

“干嗎呀?”盧晚晚不明所以,不太情愿地走了過去。

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任初把大衣抖開,將她裹住。盧晚晚下意識就掙扎想逃,卻被任初一把給按住了,他動作迅速并且霸氣,黑著臉說:“入冬了還穿個蚊帳,不冷?”

怎么就蚊帳了?不過是毛衣有幾個洞而已。

盧晚晚昂著頭反駁道:“時尚!你懂不懂啊?”

任初笑了笑,沒理她。

這笑容太好看了,但是也不能否認,其中好像有點嘲笑意味。

“嘀嘀……”后面有一輛車駛出來,一個上坡正好加速到了他們這里。

任初一把抓住盧晚晚,一個轉(zhuǎn)身,兩個人繞到了柱子后面,給那輛車讓出了位置。任初護著她,目送那輛車離開。事情發(fā)生得太快,盧晚晚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還有那么一點心跳加速。這會兒松了口氣,她瞥了任初一眼,側(cè)臉竟然也那么好看。她有點不確定,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躲閃心跳加速,還是因為離他太近了才心跳加速。

她推了推任初,他襯衫的料子很好,同時也很單薄,盧晚晚皺了下眉說:“生日你怎么還穿一身黑啊?要不是你牙白,我都看不見有你這么個人!衣服你自己穿好,你這襯衫,還不如我的蚊帳厚呢!”

“去拿我的車。”任初催促道。

盧晚晚抓緊他的大衣,小跑著去找車了。

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超跑車燈亮了……

太招搖了,太騷了。

扶著任初上車,盧晚晚先熟悉了一下這車的構(gòu)造,然后慢吞吞地開出去。一路上被N輛車超車,還被狂按喇叭。盧晚晚內(nèi)心無比平靜,你們著急你們先走。雖然她也急,但是她這種司機,萬一出現(xiàn)剮蹭怎么辦?

“你是不是看上汪彧楊了?”任初的突然發(fā)問,嚇得盧晚晚差點沒拐上馬路牙子。

好在任初及時扶了一把方向盤,盧晚晚歉意地笑了下。她想起剛才KTV里的解圍,于是鄭重開口道:“剛才唱歌的時候謝謝你,我的確不會唱粵語歌。”

“哦,你想多了,我純粹是不想讓你糟蹋金曲。”

“我唱歌很難聽嗎?”盧晚晚不服氣地說。

任初仿佛聽了個笑話。

盧晚晚繼續(xù)開車,到學(xué)校南門時,發(fā)現(xiàn)步行街上的夜市還都開著,她停車讓任初等一下自己,下車去買了幾瓶蘋果醋回來,隨手擰開一瓶給了任初。

“解酒的。”

這個舉動讓任初有些許的意外。

Z大的寢室樓,和許多學(xué)校一樣,男女分開,隔得還有點遠,分別都有鐵柵欄包圍著。

“你把車停在女寢樓下,我走回去。”

“要我送你嗎?”盧晚晚下意識問,因為任初的確喝了不少酒,這一路上都不太舒服的樣子。

“你要是特別想送我也行,不過我覺得你現(xiàn)在下車狂奔過去,還有可能回得去。”

“啊?”盧晚晚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任初歪了下頭,示意她看過去。盧晚晚一眼望過去,宿管阿姨一邊注視著他們的車,一邊將寢室大門給……鎖上了!

盧晚晚:“……”

怎么就這么背呢?

宿管阿姨不太好說話,讓盧晚晚去敲門,她是有點發(fā)怵的,要么翻墻,要么去住酒店。她斟酌了一下,萬一自己說去住酒店,任初要是也去,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沒事兒,我有辦法。”盧晚晚下車,擼了一把袖子。

任初一把抓住了她:“你干什么?”

“翻墻啊,這還不明顯?”

“那你等我回避一下,辣眼睛。”任初背過身去。盧晚晚突然意識到,自己穿的是超短裙,剛才動作幅度有點太大,她臉紅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除了任初沒有其他的活物。

“明天中午給我送飯的話,我可以去幫你把門打開。宿管我很熟。”他背對著盧晚晚說道。

“我不!我要跟你保持距離,絕對不能出現(xiàn)在有你的地方!”她一邊跳一邊氣喘吁吁地說,“知道怎么才能有效地澄清一段緋聞嗎?那就是趕緊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汪彧楊不是什么好人,不太適合你。”

“呵呵……”盧晚晚心想,汪彧楊再怎么不是好人,還能比你口碑差?她不聽,接著跳。

任初受不了了,轉(zhuǎn)過身拽住她:“有用嗎?旋轉(zhuǎn)跳躍你還閉著眼……跟我過來。”

兩個人走到鐵柵欄門口,任初給里面的宿管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宿管阿姨就出來了。

盧晚晚驚呆了,此人果然是女寢的常客,連管理員辦公室的電話都如此清楚,她這個正經(jīng)女寢住戶都不知道。

“別忘了給我送午飯,我想吃你給宋榮榮做的巧克力熔巖。”任初說。

“想得美!”

任初看了她一眼說:“阿姨不好意思,她不進去了……”

“做做做!”盧晚晚趕緊跳起來捂住他的嘴。

任初笑了。

盧晚晚越發(fā)生氣:“你干嗎非要我給你送午飯啊?”

“因為我早上起不來。”

盧晚晚:“……”

她想問的分明不是這個好不好!那么多女生排著隊給他送飯,干嗎要她送啊?!

只是,她沒來得及問出來,宿管阿姨就過來開門了,看到任初十分客氣,沒多問什么,就讓盧晚晚進去了。

回到寢室,雖然熄燈了,但是室友們都還沒睡。她一人發(fā)了一瓶蘋果醋:“趕緊喝了!”

三個人像樹袋熊一樣過來抱住了她,異口同聲道:“晚晚真好!”

她翻了個白眼:“你們拋下我走了,我還給你們帶解酒的,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橋解釋道:“我們那會兒找不到你,又特別不好打車,范毅說他肯定會送你回來的,所以我們就先走了。晚晚,原諒我們吧!”

唔,范毅學(xué)長,口碑良好的學(xué)生會會長,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讓人信服,似乎也不能怪她的室友。

“所以,你怎么才回來,是范毅送你的嗎?”

“呃……”盧晚晚扯了扯毛衣袖子,赫然發(fā)現(xiàn)手里怎么有一串鑰匙?是任初塞給她的,還是她下車的時候,下意識拿的?她趕緊把鑰匙藏起來,然后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

盧晚晚竟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事情的經(jīng)過了,怎么辦,任初會不會誤會?怎么才能不動聲色地把車鑰匙還回去呢?盧晚晚思前想后,最后竟然想把車鑰匙放進蛋糕里!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顧橋敲了敲門進來,拿著手電筒給她照著,盧晚晚沖她咧嘴一笑。

“安嘉先打來電話,他說聯(lián)系不上你。”

“唔……”盧晚晚沉默了,她把安嘉先給拉黑了,聯(lián)系不上是正常的,又問,“他有事兒嗎?”

顧橋攤手:“我跟安嘉先也就是幾面之緣的高中校友,他怎么會跟我說?不過今天你們班長宋榮榮說,安嘉先擅自離校這么久,回來肯定是要受處分的。晚晚,也算給你出口惡氣了。”

“什么處分?會很嚴重嗎?”

顧橋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才沒有。”盧晚晚擠出一點兒洗面奶,開始用力搓臉。

“沒有就好,我希望你下次見到渣男的時候,能把他當成一個屁。”顧橋把手電筒放在洗漱臺上,人走了。

盧晚晚嘆了口氣,有那么具體,那么好看的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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