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臉上絲毫不見慌亂，倒是她身后的竹兒已經急得差點跪下了。

白杳拍了拍竹兒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照父親所說，可是要如何懲罰女兒呢？”

白杳正面迎上了白尚清，并沒有曾經丞相府二小姐那種懦弱膽怯的影子。

白尚清從方才開始就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這會兒看著白杳那倔強的神情終于反應了過來。

是了，曾經的白杳從不會露出這般神情，每每與她說話，她都是低著頭不敢正眼看人的……

現在的她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尹清荷。

白尚清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是尹清荷站在他的面前。

二姨娘看出了白尚清的反常，悄悄瞪了一眼白杳。

“老爺，這事不如就算了吧，二小姐畢竟大病初愈，這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白尚清那因為尹清荷而漸漸平息下去的怒火這會兒燒得是更旺了。

“這個混賬都可以當著四王爺的面，為了表達對他的情意投湖，她何曾顧及過我們丞相府的臉面！”

白尚清只要一想到四王爺拉著臉，讓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女兒時的模樣，這臉就臊得慌！

已經有婚約在身的閨中小姐，為了其他男子而選擇自盡以表忠貞且不說，關鍵這男子還是她未婚夫的弟弟啊！這最最關鍵的是她要嫁的可是當今皇上！

幸虧四王爺不計較此時，答應了他不會說與皇上聽，可這事怎么的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一根被人把捏住的刺！

“來人，把這混賬給我關到祠堂去跪著！不抄完五十遍家法不準放她出來！”

畢竟沒有幾天她就要代表丞相府出嫁了，身上留傷總是不好的，可這件事不懲罰一下她，白尚清心頭這口氣總是出不去的。

祠堂內的夜晚可是涼多了，而且還要一直跪著抄家法，估計等白杳抄完，這寒氣也早就把她的膝蓋給毀了。

這要是落下了病根，每當下雨，天寒的，白杳這膝蓋可有得疼了。

“這……老爺！求求你讓竹兒陪著小姐吧！這件事都是竹兒的錯，是竹兒帶小姐出去的，不關小姐的事。”

竹兒再也忍不住了，當下就跪在地上磕頭求了起來。

白杳看著竹兒額頭都嗑紅了，白尚清都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其余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將這些人的嘴臉都記在了心里，總有一日，她定叫這些人知道，得罪她白杳是什么下場！

“竹兒，聽話，替我打理好荷苑。”

白杳出手阻攔竹兒繼續磕頭，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額頭上隱隱冒出的血絲。

“荷苑里的其他人都不可信，我不在的這幾天，切不能讓她們抓住你的把柄，你留在荷苑至少還能想辦法給我送點東西過來，若真陪我進了祠堂，咱倆都得受苦。”

白杳在竹兒耳邊輕聲說道，見對方聽進去了，才放心起身跟白尚清的人走。

白尚清看著那瘦弱卻挺拔的背影，眼中私有復雜之色閃過，有懷念，有憤恨……他似乎是透過白杳在看另一個人。